在接连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后,达奇和何西亚拐出沼泽深处,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走着,时间已渐至黄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直到路过一条进入沼泽的岔路口时,遇到了一个就地扎营的男人。
陌生人张嘴说道“天快要黑了,你们为什么还敢这样行走在路上。你们是蠢货还是别的什么?这里是夜行人的地盘。”
“夜行人?你指的是活跃在这帮沼泽里的强盗?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如果你担心那些人,不如趁此机会和我们一起离开。”
“是的,夜行人,那些夜行人可能不止是强盗,我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夜行人张嘴说话,他们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至少我没听见过,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你们想象一下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场景。”
“是不是真的难以想象什么样的魔鬼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啊,真是邪恶。过去这片沼泽最怕人的是蛇和短吻鳄,我都记不清被蛇咬过多少次了,但没被鳄鱼咬过,后来,在夜行人出现后这片区域就没见鳄鱼了。”
“我的家在这附近,我没有办法离开,他们是一帮变态,通常被他们抓到的人会被长矛刺穿脑袋,吊在丛林里,你能帮帮我,帮我把他们赶走吗?”
“恐怕不能,先生,我们要走了。”
就在和陌生人说话时,夜行人再一次突然出现了,正如这个陌生人所说的,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就那样从沼泽的路口凭空冒出来,借助着陌生人的篝火,达奇清楚的看到他们煞白的脸,达奇和何西亚赶忙掏出枪来,把他们一一射杀。
“看来,现在你不用担心了,不是吗?”
“先生们,谢谢你们,你们真的是好人,夜行人受了这个教训应该不会再来这附近了。”
与陌生人道别后,达奇和何西亚在天彻底黑掉前赶回了圣丹尼斯,一夜好眠。
清晨睁眼醒来,时间已转至下一月,达奇和何西亚打算去拜访康沃尔,这次门卫显然认出了两人,从门卫口中得知康沃尔明天才会回来,达奇和何西亚再一次在城中到处闲逛着。
走到市民公园附近,看到几位女士在拉着小提琴,优美的琴声让人不禁驻足观看,听了不大会儿后却被背后响起急促的哨声打断,只见一位警察吹着警哨在追逐着小偷或者别的什么犯罪分子,琴声就此停下,围观的人群散开,二人就此离开。
可能是人老了多愁善感,何西亚提议两人去照个相纪念快要结束的十九世纪,达奇欣然同意,走到照相馆附近,只见一个小巷口站着几个地痞挑衅他们,达奇本来打算给他们个教训,却被何西亚拦住了,何西亚告诉达奇,他们挑衅外地人,以此骗人追逐他们到小巷中实施打劫。
随后进了照相馆拍了照,从照相馆等待着取走相片出来后,达奇和何西亚在经过一处教堂后又一次见到了那位道金斯苦修士,虽然是亚瑟把人救出来的,但他知道亚瑟是与他们同行的人。
苦修士感谢着二人,并热情的把教堂中的修女和被救出的几个奴隶介绍给二人认识,嘴上还给那几个人介绍着“救命恩人”什么的,修女不断的用了不起之类的话语夸赞着他们,而那几位陌生人虽然不会说英语但仍用饱含着感激目光盯着自己。
这让没出丝毫力的达奇内心感到惭愧,就算自认脸皮颇厚,但此时达奇仍感觉脸颊发烫,匆匆放下五十美金表示给他们改善伙食后就此离去。
二人含着羞愧的心情回到酒馆,何西亚缓解了下情绪说道。
“达奇,这是个伪善的世界,我们不能做到解救所有人,毕竟我们的身份不是什么好人,况且在奴隶盛行的那几年,我们自己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这就足够了,我可是听说不少家伙做过奴隶生意,就像我在罗兹镇见到的一个人一样。”
“你又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何西亚。”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有趣,但你不妨听一听。”
“就在前段时间,我在罗兹镇上碰到了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他跟我述说着他曾经的辉煌,他请求我回他的老房子为他寻找一些老物件并送到艾丽斯墓地附近,因为他被银行禁止出现在房子附近,我以为有利可图就答应了。”
“康普森庄园,就在罗兹镇的北方,离州边界的不远处,我骑马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门口贴着公告,庄园在1895年被银行没收了,看得出已经彻底荒废了,旁边还有一个破旧的仓库,我把门打开,在里面开始搜索,奇怪的是里面虽然破旧,但居然不是满地灰尘。”
“我在里面搜寻着,找到了一块破怀表,正在继续搜索时却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原来是几个流浪汉把这里占据了,他们甚至还想要抢劫我,拿出一把旧左轮对着我,我掏出枪和他们对峙,他们对我扣响扳机,但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说实话,我被吓坏了,原来那把左轮是这里的老古董,早就坏了,接着我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些流浪汉开了枪。”
“流浪汉倒在地上,就在我搬运尸体时,我发现地面铺着的地毯下似乎是中空的,我掀开地毯,发现了下面有一个秘密地下室。”
“当我走下去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处都是铁链和床铺,在经过翻找下,我找到了一个账本,我确信这个家族曾经是做奴隶生意的,从十八世纪开始,也就是他的祖父那一辈就一直帮一个叫阿森松种植园的地方运送奴隶,可笑的是我还找到两封信,一封信上写着在南边战争后,那个家伙正是被这个种植园开除掉的,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而另一封信上写着他因为家族的光荣历史被人投诉到失去中央联合铁路公司的工作。”
“随后当我带着怀表和账本回去时,他居然还跟我抱怨着他本不该过现在这种生活,他是这么说的:我曾受人尊敬,我本来是个绅士,但他们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人生,我的生活,我的事业,他们把我忘了,利用完就抛弃掉了,就像甩掉鞋子上沾着的屎一样。”
“随后我把他那些可笑的东西全部扔进了他营地中的篝火中,并对他说你就像个生活在泥潭中的臭虫。”
“达奇,这件事让我心里面好受了些,最起码我们没有像他一样,我们还能称之为人。”
“是的,何西亚,真是个多么可笑的人,沉浸在错误的过去,甚至引以为傲,直到被社会彻底抛弃,我想我们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