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间歇,住在豆豆院子隔壁的青衫少年独自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可能是他在屋里呆着时间太长,总觉得有些慎得慌。此时终于有了些阳光,出来透透气也好。
此时村里分外热闹,大多数村民也都离开了家门,挤在村里的小路上,议论纷纷,时不时有人匆忙跑过,从他们口中少年得知,村里有一口水井干涸了。
这可是村中的大事,早就惊动了老王,更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孩子三三两两,蹦蹦跳跳的乱说着那口水井干涸的原因。
原来村里七口水井中,只有那一口水井后种着一棵老槐树,随着那井水的干涸,老槐树的树根暴露而出,竟是已经伸进了井里,将井水生生吸干了。
老王此时站在井边观看局势,与几个村里的老人相互交流了一番后,决定将老树拔除。
虽然树是前任村长所种,老槐与村子有渊源,有灵气。但为了留住井水,只一瞬间,整棵大树连根拔起,倒在地上。
满地的碎裂槐枝和枯黄树叶自然不能浪费了,一些村里的妇女直接捡起一些碎小的树枝回家烧火。家里有男人的,就催促着让砍一些更加粗大的槐枝,抱回家里做个家具也好。
听到老槐树那边的动静之后,青衫少年直觉告诉他要往槐树那边瞅瞅,村里的人都在那里,去帮帮忙也好。
但心里还有个声音让他赶紧回家,远离那几口水井。少年不由放慢了脚步,犹豫不决起来。
这时他突然看到一个风一般的灵巧身影从身边跑过,是个带着血红色兜帽的少女。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小闺女肩膀上,扛着一根粗如青壮手臂的槐枝。槐枝比她略长一些,小女孩却跑的飞快,好似高兴的很。
少年下意识的出声喊她,血红色兜帽小女孩转过头,看到少年的脸后,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眨了眨,咧嘴一笑。
少年顿时小脸一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想单纯的看女孩一眼,看看她的样子。
兜帽小女孩却扛着大树枝雷厉风行的跑过来,微微侧身,抬起脸近距离的看着少年,有些疑惑。
少年忍住脸上的笑意,招手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最多耽误您一会……”
因为紧张,少年用的敬语,眼睛完全不敢跟豆豆对视,紧盯着自己的脚尖,思考着这女孩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漂亮。
女孩微笑着点点头,这些天她在山顶玩的非常开心,已经不是之前天天哭的小女孩了,现在虽然大槐树被砍,挺可惜的,但是把树枝搬回家做些小玩具也是极好的,毕竟以前王叔不让她砍槐树。
察觉到豆豆没有拒绝自己,青衫少年赶忙问道:“这截树枝是你从老槐树搬来的吧,我可以帮你抬吗?我力气很大的。”
少年问的一脸羞涩,小女孩则大方承认道:“我确实扛不住太大的,这树枝太沉了。不过我想再快一点,那里树枝都被抢光了,我力气小,想多搬几次,你愿意帮我吗?”
看着少女那张绝美的容颜,少年脱口而出一句:“我愿意。”
“你愿意个屁!”
不知何时,老王出现在了豆豆身后,豆豆只感觉肩上一轻,肩上的槐树枝消失不见。
“王叔!你又这样……”
豆豆失望大吼,不出意外自己身上的槐树枝被老王没收了。
老王却阴沉着脸,对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豆豆视而不见,冷漠的看着青衫少年。
豆豆哭了也不管用。
少年尴尬说道:“额,王叔……”
“别叫我王叔。”
老王低沉喝道,身后跟过来的两个青年将豆豆带走,自己则依然冷漠的瞪着青衫少年。
“别动,你们放开我!人家都答应帮我搬树枝了,坏王叔!坏王叔!”
两青年架着豆豆回了院子,正是几天前阻拦李长治的两个青年。
两人算是老王的半个弟子,但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豆豆,知道豆豆哭闹的话不理她就行,只管面无表情的把豆豆带离现场。
事情到这里本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无奈青衫少年突然脑溢血,看不下去豆豆被这么拖走,或者觉得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对着豆豆大喊道:“我叫言风,你叫什么名字?”
还在大哭的豆豆:“王叔你个坏人……啊?我叫豆豆啊。”
架着女孩的两个青年心头猛的一沉。对视一眼已心神交流道:“完了,少年要无了。”
“那怎么办?”
“快跑啊!”
果然,老王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名叫言风的青衫少年身前,眼中杀意滔天。
两个青年只能架着豆豆飞快离场。
“你怎么敢的……”
老王的身影彻底遮住了言风的视线,少年能听出来,这几个字是老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大大的“危”出现在了心头。
老王怒极反笑,呵呵说道:“你不是喜欢帮人搬树枝吗?这棵树有灵气,这么多年枯枝坠落也只挑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不砸人,因为它知道害怕。既然你敢跟豆豆说话,那就去找那老树好好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