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空气冷得刺骨,时而寒风阵阵,撩的人心生冷。寒冷干燥,夜色保留本色,黢黑如墨,仿佛会吞噬所有外出的精灵。
“姑娘,到了。”
蓝白相间的滴滴车停靠在分岔路的边上,斜对面有座楼,上面“如梦如归”的四个字,像给黑夜点了一盏明灯,耀眼,又夺人眼球。
手上紧抓背包,怔怔看望路边风景的路言不,被滴滴车师傅的叫声打断思绪,回了神。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师傅,多少钱?”
“五十二块。”
扫码,输入密码支付,跳出了“银行卡余额不足”的提示。她快速切换银行卡,可想而知的结果。
“师傅,等我一下,信号不太好。”她冲师傅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没事,你慢慢来。”师傅望着前面的车窗,友好出声道。
没信号?
师傅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导航,信号满满。
等不及姐妹的救场,她小心翼翼地问,“可以付现金吗?”
得到师傅的肯定后,她打开钱包给了钱,路言不推门下车。
“姑娘,找钱。”
路言不下车就走,师傅叫住了她。
“谢谢师傅。”路言不伸手拿了零钱,扯出一个笑容,有点尴尬。
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师傅友好叮嘱了句。
“姑娘,这里鱼龙混杂,注意安全哦。”
司机师傅的普通话,带着L市的口音,卷而扬,关心使得路言不浑身一暖,稍微清醒了些。
“好的,谢谢。”路言不又冲着师傅笑了笑,扯住背包,这才裹紧大衣,躲了躲脚,随即踩着恨天高踏入酒吧“如梦如归”。
已过子时,街的一边,店铺忙着收拾打样,人烟稀少。而推门进入“如梦如归”,却是另一个世界——霓虹灯五彩斑斓,音乐声震耳欲聋,尖叫声此起彼伏。
跟N国街道的喧闹声如出一辙,真令人头晕,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嘿,亲爱的。”
“路言不!”
路言不眼神像刀子剥洋葱般,使劲地拨开拥挤的人群,皱着眉头扫视着周围,想找个出口。
要退缩也已经经来不及,刚才叫她的那个人已经过来抓住了她。
“哎呀,你怎么才到啊?”来人是个认识的江湖朋友,钱多艺,算是个有钱人。
“我没来过这种地方。”路言不被钱多艺拉着,有点拘谨和害怕。她这次是钱多艺打电话让她来的,两人有几面之缘。
平日少约,今天突然说有急事找她。今天工作不顺,又被七大姑八大姨碎嘴后,心情很不爽。刚好接到钱多艺的电话,想着来发泄,回头想想今日星座运势——爱情花开。
她想笑。
没给路言不反悔的机会,钱多艺拉扯着她就进了包间。包间内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却没法忽视昏暗灯光下的人心,几个年轻男女搂抱在一起,喝酒声、划拳声,还有跑调的唱歌声混杂在一起,让路言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钱多艺拉着路言不一进门,原本抱着的几对,稍微松懈抬眸对上。登时,有人眼亮了。
N市属于一二线大城市,美女帅哥满大街都是。但路言不的长相,却如一股清流,原汁原味沁人心脾——小巧瓜子脸,嫩白的皮肤,双眸透亮,如发光的宝石。
“钱多艺,这是谁啊?”独身一人的小矮子年轻人,眼神打量着路言不说道。
“她是路言不,一个朋友,不是你们圈子的人。”钱多艺说着,将她拉到卡位上,得意洋洋地说着。
其实说起来,大家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钱多艺被抽到大冒险,点开通讯录找到L开头的第一个人打个电话约出来玩。而路言不名字好死不死就是L开头,钱多艺为了骗她过来,特地把朋友交情搬出来。
路言不对于这一切浑然不知,她现在更加觉得自己是脑子发热才过来,这乱成一锅粥的地方。
钱多艺拉着她坐下之后,就跟路言不介绍了一下旁边的人。钱多艺是有钱人,一起玩儿的也都是同个圈子的人。钱多艺挑明路言不是同类人人,意思是告诉大家她可能没有其他朋友玩得开。
“来来来,不不你是新来的,按照我们的规矩呢,新来的要先喝三杯。”等路言不坐定,坐在她旁边的钟于已经等不及了,倒了几杯酒就开始灌她。
这里面,属于钟于的父母最厉害,都是做生意的,财力雄厚,其他几个人的父母仰仗的对象。
“我不太喝酒。”钟于的身体故意靠近,路言不往钱多艺那里靠了靠,礼貌地说道。
“不不啊,你有心事?”钱多艺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问道。
“嗯。”路言不应了声。
“没什么大不了的,喝点酒吧。”钱多艺劝慰道,顺势拿了杯酒,递了过去,拍着胸脯说,“喝醉之后,所有的烦恼事就都忘掉了。
路言不又拒绝了一次,可钱多艺继续软磨硬泡,并说,“出来混,不会喝酒可不行,不然,哪来的飞黄腾达。“
说完,钱多艺单手握着路言不的手,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噔噔瞪,看我。”
“解酒片。”钱多艺挑挑眉,用口型悄声说道。
路言不想想,每次跟公司的人出去聚会,不会喝酒有点格格不入。想想未来的日子还要自己拼命,现在喝酒锻炼一下也未尝不可。给以后混迹职场添瓦加砖,算是好事。再说,有认识的人在。
她微微点头,将药片接了过来。
偷偷含住解酒片,路言不端起酒杯用红酒冲了下去。药片不大,划着他的喉咙到了食道,红酒的味道并不好喝,却没有白酒那火辣辣的冲劲。
看着路言不仰脖子将红酒干了,旁边的几个人瞬间打了鸡血,边夸着她好酒量,边将另外两杯递了过去。
路言不喝了一杯酒后,并没有再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酒。先停了半晌,确认身体没有什么感觉,这才将剩下的两杯都喝了。
很快,喝完三杯酒,大家开始玩儿游戏了。
毕竟都是年轻人,他们玩儿的游戏路言不以前也玩儿过。一个大转盘,大家围在四周,转到谁那里谁就喝。
开始路言不还有些拘谨,后来大家喝的多了,闹开了,路言不也渐渐放开了。连续五次转盘都转到她跟前,路言不就连续喝了五杯酒。
吃了解救片,喝酒虽然不醉,可毕竟大部分都是水。路言不从座位上起来,要去外面上洗手间。
她刚这么一起,身体就是一个趔趄,头重脚轻,胃里翻腾,还好旁边钟于眼疾手快地把她扶住了。
“没事儿吧?”钟于语气关切,手也老实,
“我~想~去~洗~手~间。”路言不眼前一花,说话舌头打结。
包房里的洗手间,紧闭。里头断断续续的声音,掺杂在音乐里,愈发引发遐想。坐在外头的人,面色如常。
“好好好,我带你去。”钟于说着,扶着她出了门。临出门时,给了屋内几人一个眼神,几个人哄笑着将他赶了出去。
钟于已经订了一个房间,扶着路言不就往房间的方向走。
这一片的包厢离着舞池远,气氛幽静,狭窄的走廊里只开了天花板上的小灯。路言不踉踉跄跄地走着,体内像是燃烧着一个火场。火苗烧灼着她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脑子里一片混乱王然天。
分手……催婚……的声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刺激着她的脑子。
她忽而抱着一个柱子,贴拉上去,然后又如烂泥般向下滑落。
“起来!”钟于已经被路言不磨起了火,把她捞了起来,站稳便拽着她就往包间走。
正在他用力时,旁边的包厢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着西装,身材修长的男人走了出来。
灯光偏暗,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看到暗色灯光扫在男人的脸上,将他深邃完美的五官轮廓刻画出来。不用细看,也知男人长相质优。
钟于见有其他人,赶紧拽着路言不就走。可路言不不知哪里吃错药了,弹簧一样跳起来,一把抱住了出来的那个男人。
“咦,你长得真好看!”
说完,路言不张嘴,“哇”得一声,吐了那个男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