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秘密,你知道你为什么在圈子里一直出不了头么?我爸喝醉了酒后跟我说,可惜了你。知道吧,背后有人故意压制你。”
自己几斤几两自然明白,这冷不丁的消息,也不用放在心上。毕竟现在快鱼吃慢鱼,稍有不慎,固然落人后方。
但她搜肠刮肚,想着连自己这样的角色都有猫腻,总觉得不一般。
沐天欣怕自己说错了话,抬眼看着司由衷,又对路言不说:“这也是我爸瞎猜的。你想不想听第二个秘密?”
她佯装无所谓地盯着沐天欣,挑眉道,“呃。”
“沐威是我爸。”
路言不:“……”
第二个秘密有些玩笑的意味说出来,倒是让路言不捋清楚了一些思绪。可她的思绪,更多的被第一个秘密占据,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
路言不思想简单,疲于思考,她以为她和王然天,不过众多情侣当中相识相知相恋的桥段。可没料到,这里面处处是阴谋。
等到了家,路言不甩手进卧室,心事重重。可她并没走出两步,就被司由衷拉住了。司由衷开了一路的车,手上也略带些汗。
路言不抬头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垂下头,将那丝怀疑盖住。
司由衷阅人无数,自然知道沐天欣刚才的话给路言不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微微叹了口气,他拉着路言不坐下,说道:“我不是王然天。”
她开始接的新单,中途被替,说不定就是王然天捣的鬼。这样,她才能在认识王然天后,更加死心塌地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两人恋情,谁心里没有个小九九。
王然天捏准了她这样,所以趁虚而入,跟她在一起,并同了居。
路言不浑身发凉,想到这里瑟瑟发抖。
被他这样一提,窗户纸就一捅而破,路言不有些焦急,思想触碰不到脑子,脑子却已经发令给了她的嘴巴。
“事情还未发展到那一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
说完后,路言不又觉得自己莽撞了。赶紧抬头看着司由衷,瞳孔乱撞,又有些烦躁。说完后,路言不甩开司由衷的手说,“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不急不恼,司由衷也不再去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路言不回了卧室。
外人面前,两人的恩爱还是要保持。李爽上了王然天的车,抬眼见王然天面色寒冷,心里也是窜上一层火气。
“你在这里想着念着,人家有了更好的男人,早把你抛到九霄云外了。”
李爽的话云淡风轻,却杀伤力十足,王然天想起那日,路言不见到司由衷时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火气上升,燃烧了脸上的冰冷。
“下车!”王然天毫不客气,说出的话都热的燎人。
李爽顺风顺水,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可和王然天在一起后,因为喜欢,也忍着了他的暴脾气。但今天,想起路言不和司由衷,突然就不想这么忍下去了。
“我下车可以,但你接下来的项目,都会撤掉。”
李爽一直是乖巧顺溜的模样,鲜少这样抵抗,王然天怒极反笑,讥诮道:“行啊,你撤掉,我不带着你,你也完了。”
在这段关系里,李爽利用身份之便提供阶梯,王然天负责往上爬,而李爽则和王然天捆在一起,以他做踏板。
被捏到痛处,李爽气焰全无,耐下性子,思忖半晌后说:“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有你有我。你既然和路言不拜拜了,咱们俩就好好的。再说了,路言不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朝思暮想,魂不守舍么?”
李爽软和下来,王然天没了硬气顶着,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趴在方向盘上,像自言自语,就像在回答李爽的话。
“对,路言不特别好,好得不得了,好到让我恨她都恨不起来。”
路言不和王然天的恩怨,由来已久。李爽不敢细问,可见王然天这般痛苦,李爽心疼同时也有些放心。他们俩不可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王然天心中也梗着一根刺,而且经历了一次,路言不身边又有优质男,怎么可能再破镜重圆。
“咱们走吧,我爷爷还在家里等着呢。”李爽宽慰了王然天一句,王然天抬头,目光恢复往日清冷,发动车子走了。
路言不半睡半醒,迷迷瞪瞪一晚上,脑瓜转不过来,雾蒙蒙一片。但她再晕乎,司由衷对她的好她是真真切切感觉到的。这样想下来,觉得昨晚她伤了司由衷的心,第二天,准备道歉。
醒来之后,蓝菲来整理床铺,路言不问了司由衷,蓝菲说:“先生和律师在外面等着小姐呢。”
律师都请来了?路言不脑中惊雷,头发都没扎,披头散发地跑了出去,到了门口,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在谈话的司由衷和律师。
两人听到脚步声,俱是回头,看向卧室门口站着的路言不,一人眼神回避,另外一人起身,眉头微蹙,却温柔不减。
蹲下身子,司由衷将旁边的备用拖鞋放在路言不面前,略带嗔怪地说:“怎么不穿鞋就出来,当心冻着。”
说着,路言不的脚腕被抓住,放在了一双柔软的鞋面上,被拖鞋包裹住脚,路言不回过神来,面色通红,但心里却像生了暖炉一样。
“我……我先进去换个衣服。”路言不尴尬地看着仍旧保持非礼勿视的律师,羞涩一笑,重回了卧室。
等路言不换好衣服出来,这才看清楚了律师。这个律师是司由衷的个人律师,看上去既不像年轻律师那般轻莽,也没有年老律师的架子,和路言不打招呼后,自我介绍道:“路小姐你好,我叫池优,是你们制定协议的律师。”
脑子里一团糟,路言不懵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昨天她说的做的,司由衷认为她缺乏安全感,所以走了法律程序,叫来了律师公证。
心中酸酸甜甜的,像天天喝的兑了蜂蜜的苹果汁。路言不让自己不陷入司由衷这种宠溺的温柔,但她却实在抵抗不住。
“不用。”路言不有些着急,本来她是想道歉的,结果司由衷却直接叫来了律师,她愈发觉得自己过分了。
“叫都叫来了,还是公证一下的好。”司由衷说着,安慰一笑,说,“没事。”
路言不被这一笑给迷糊住了,孕后她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笨了,跟着司由衷和律师去了法院,公证一番后,司由衷送路言不回了家,然后去上班了。
看着公务员的资料,路言不心中的愧疚像书上的字一样,密密麻麻,侵蚀着她的全身。现在她身上有一份协议内容,她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压榨着司由衷的感情、精力和金钱,像是女骗子。
惴惴不安到了下午,路言不想着晚饭的时候隆重给司由衷道个歉。等着吃晚餐的间隙,颜黎美给路言不打了个电话,仍旧是让路言不好好看书,一番告诫。
路言不一扫昨天和今天的阴郁,笑着和颜黎美与路平添聊了会儿天,闭口不提工作的事儿。但路平添却高兴地提了一句。
路言不略一怔忪。
见父母高兴,路言不想起王然天,摇摇头,觉得自己多想。既然父母想去,她也是高兴,叮嘱了两句后,就挂掉了电话。
回头说,“听说拍的视频在网上有,我们找找看。”
颜黎美瞟了他一眼,“玩物丧志,有什么好看了,赶紧做饭。”
两个人生活了大半辈子,他自知老婆的习性,故意大声说,“听说叫什么名字来着,对,《那些隐藏的人性》。”
“我不太会用这手机,来帮我找找。”颜黎美嗔怪地说,“不会用别看了。”虽然这样说,自己双脚不受控制地向他走去,拿起手机搜了搜。
“一起看?”
“不看。”
说完,径自回屋休息。
说完,径自回屋休息。
躺在床上,耳朵却关注门外的声响。关门声响起时,她起身蹑手蹑脚靠近卧室的门,路添平出去了。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输入搜素一气呵成。
屏幕中,不不正站在天台与女学生对话,满脸痞子气质,出手狠毒。
女同学自杀,其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声牵动人的心弦。
心被狠狠揪起,又被狠狠放下,颜黎美毫不犹豫地关掉视频,望着窗外,冷意却袭遍全身。
路平添回来时,颜黎美已回到床上躺着。
“不看了吗?”路平添观察着妻子的神色,而妻子显然已经隐了下去,现在又是以前那副样子。
“不看了。”颜黎美说。
说完,后知后觉对方什么都知道。她冷艳一横,路平添只是呵呵笑。
末了,颜黎美蓦然展露笑容,连说:“不不表现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