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站起身来,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那栋楼里有什么?
六具鼠面症的尸体,其中一具还被周元剖得巨细无遗……
他又想起了那个幻象,
第一次踏进解剖大楼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宏伟的解剖大楼化作一个长着十米多高口腔的巨物,口中的涎液滴落、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廖志彪只是去厕所处理个餐盒,怎么可能还没有回来?
周元掏出手机,给廖志彪打了过去。
短暂的等待后,电话拨通了。
他刚要说话,对面突然传来了诡异的电流声。
周元愣住了,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廖志彪的,但是这电话里的声音,却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把手机贴在耳边,静静地等待着,
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稳,直到最后完全静止了下来。
终于,在那诡异而吵杂的电流声中,他听到了那古怪的低语。
那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那好像是直接对着你的听觉中枢,发出不可阻挡的叫喊声,这是一种命令,
它命令你听,你捂耳朵,捣碎鼓膜、损毁耳蜗,这声音还是会进入你的脑海中……
周元的意识渐渐模糊,在濒临崩溃的时候,他终于听清了。
那是无数的惨叫,是被人面鼠啃食的人发出的最后的绝望呼喊,
“痛……救救我……”
“吃掉我吧……我不要变成那东西……我不想活着……”
“你……来……救……我……”
周元恍恍惚惚,他好像看到了无数跪伏在自己面前的信徒,他们身着白衣……啊不,应该是它们,在他们人一样的身体,一个鼠头正赫然扬起,
白色袍子下,它们的尾巴拖在地,肮脏又恶心。
谁……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跪拜我。人面鼠到底是什么东西,鼠面症和人面鼠又有多少关系?!
周元挣扎起来,他怒吼着,台下鼠头人身的信徒们都好奇地抬起了头,用一种又奇怪又害怕的眼神望着他。
“滚啊!”
一声断喝,周元猛地摁掉了电话,
一切幻象破碎,他清醒过来,瘫坐在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如释重负。
躺了两分钟以后,周元还是换了身衣服,他打算去解剖楼看看。
万一有个什么不测,明天他就该在解剖台解剖廖志彪了。
刚准备出门,他看到了廖志彪放在桌子的防狼电击棒。
周元:“……”
要不要拿?
特么的……
周元一咬牙,带了防狼电击棒。
凌晨一点钟。
周元再次来到解剖大楼外。
一阵阴风吹过,周元全身一颤,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按了按防狼电击棒,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有照明功能。
周元晃了晃电击棒,重返解剖楼。
走在走廊和楼道里,他只剩下一个想法。
等以后当了院长,他一定把这栋解剖楼的设计者给痛骂一顿。
怎么设计不好,偏偏把解剖楼设计成声控灯,
而且这解剖楼年老失修,大部分声控灯不怎么敏感。
跺两脚随机有几盏灯打开,过几十秒钟又有几盏灯随机熄灭……
周元倒不怕这些,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不可摆脱的不知名恐惧以后,碰到鬼这种实打实的具体的恐惧,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现在有个鬼出现在面前,他甚至会觉得对方有点亲切。
起码比那些莫名其妙的幻象要和善多了。
“应该是在负一楼的厕所吧?”
解剖室和停尸房都在负一楼,晚的时候,整个解剖大楼往的通道是锁死的。
周元手里的钥匙只能开解剖大楼的正门、负一楼的铁门以及解剖室和停尸房的门,
一二楼之间有伸缩铁门,这道铁门的钥匙只有保安那边有。
因此,廖志彪不可能跑到二楼或者更高的楼层去,除非这人被解剖台那快长出翅膀的东西给拖去了。
“要真被拖去了,洗洗睡准备明天解剖新大体老师吧。”周元低声喃喃。
今天还是医学生,明天就成了大体老师……挺有奉献精神。
渐渐的,周元的脸色不好看了,
他打着手电筒在负一楼找了一圈,还特地推开了每个厕所隔间的门查看,
但是,依旧没有他的踪影……
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周元小指勾着钥匙,站在解剖室前。
解剖室里有两个教室,进去就是解剖间,里面那间教室有冷藏设备、教学设备,还存放了一些很有学术价值的人体标本。
如果廖志彪在周元和汪如月推尸体进另一个教室的冷藏柜的时候摸进来了,那确实很难被察觉。
周元站在门前,又一次犹豫了。
他现在要思考的问题是,如果廖志彪真的在里面,那么,廖志彪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溜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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