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回来啦！”奶奶看着江父江母手上的一盒盒补品，喜笑颜开。爷爷也跟在后面笑着点头，“回来就好，你妈昨天杀了鸡，等会你妹妹也回来。”

江慧雅站在江父江母身后，露出甜甜的微笑：“爷爷奶奶！”

笑话，这二老可是以后她和妹妹最大的金主，之后的生活质量如何可全凭他们心情。一想起上辈子，小学老师要求每个人捐款最少五元，奶奶却给她三元，给妹妹两元的情景，江慧雅笑容咧得更大了。

奶奶快看，你孙女笑的多甜！多可爱！实在不行，你想听什么样的甜话骚话，我都会！

江慧月牵着姐姐的衣角，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爷爷奶奶，挤出一个笑容，怯生生地打招呼：“爷爷奶奶。”

“嗯。”奶奶瞧见两个小女孩，笑容微收，但还是冲她们点点头，“进来吧。”

“你弟现在去b市了吗？”江父手中的补品还未完全放下爷爷就跟在后面不停追问，“给他打电话总是不接，也不知道今年过年还回不回来，你怎么不把他一起带回来啊？”

爷爷的心里还是只有叔叔啊，江慧雅心里门清儿，尽管叔叔不喜欢爷爷奶奶给他打电话，基本上都不接，甚至过年也想找借口不回来。但爷爷奶奶还是很疼叔叔，乃至后来家里建新房，大部分家具都是父亲掏钱，只有叔叔的房间是他们买的。

“小弟说先去b市熟悉环境，也没有说回不回来，等会我打个电话问。”江父放下东西，径直走去厨房，想给奶奶帮忙，“妈，有没有我可以做的。”

“成，你先把大锅烧起来吧，我下点米煮饭。”

厨房不大，早些年找村里人起了一个灶台，一口大锅一口小锅，中间还有个汤罐，平日用来烧开水喝。灶台左边摆放着很多杂物，鸡蛋罐子，黄色大瓷缸，竹篮等等，再边上是个书桌，然后是木制碗橱。

灶膛前放着一个矮脚板凳，右边堆着满满的柴火，前院的门和去爷爷房间的门就在这对面，互成九十度笔直的立着。厨房后面就连着仓库和客厅，客厅，也是奶奶的房间，那雕刻着飞龙；从百年前持续用到现在的漆红色木床就是奶奶的。

开放式的仓库很大，摆满了腌菜和放米的缸，江慧雅目测有一米二的高度，四五个连成一排，她记得奶奶很喜欢在这里面藏一些零食饼干。仓库里还放置了一堆鼓鼓的麻袋，有的是喂猪喂鸡的糠，有的是没有去壳的早稻米，还有很多农具杂物。

要问这仓库有多大呢，不说这直径一米的缸子一排四五个，甚至旁边还有专门用来储存米的米仓，大概五平米，直通屋顶。

江慧雅看着饭桌上不停给表弟夹菜的爷爷奶奶，小心思一转，上辈子妹妹和众心捧月的表弟水火不容，这也导致她一直和爷爷奶奶关系不好。现在就由我这个大姐大为和谐共进的美好家庭出谋划策吧！

“哇，小妹你今天吃这么多饭啊！你碗里的饭都吃完了！爷爷奶奶做的菜这么好吃呀！”

江慧月忙着往嘴里塞菜，不是她说，奶奶做的菜真好吃，而且你看这鸡汤，这红烧肉，粉蒸肉，焖茄子，嫩豆腐，炒茭白，蒸南瓜，都是她没吃过的。

突然被cue到的江慧月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但嘴中塞满的饭菜重新勾走了她全部的心思，刚刚姐姐说了什么？不过不管说什么她跟着附和总是没错的。

“嗯嗯。”

江慧月随便应和两声低头继续和食物进行友好深刻的互动。

奶奶被江慧雅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分散注意力，扭头看到江慧月吃的津津有味，心里不禁有些洋洋得意：那是，我这手艺多少年了，她妈做菜肯定没有我做的好吃，看这孩子吃的多开心。

“喜欢吃就多吃点。”奶奶的筷子刚夹给表弟一个大鸡腿后，又转个弯重新在菜盘子里夹了块鸡胸放到江慧月碗里。

“谢谢奶奶。”江慧月虽然不明白奶奶为什么突然给她夹菜，不过这应该是奶奶不讨厌她的表现吧，想到这江慧月立刻回给奶奶一个甜甜的笑容。

孺子可教也！江慧雅听见妹妹这一声，简直要竖起大拇指了。看看，这不亏是她妹妹，声音多甜，笑容多真。她捋着丝毫不存在的白色胡须，满意的点头。

过年对于小孩子来讲总是最开心的，在江慧雅的不懈努力下，小表弟和妹妹终于没有出现针锋相对的情况，甚至一起去放了烟花。不过，这年一结束，父母就该回g市了，最重要的一场大战也要揭开序幕了。

“妈，我们买了明天回g市的火车票。”在江母不停的怂恿下，江父终于趁着几个孩子在门外玩耍的时候开口了。

“嗯，注意安全。”奶奶坐在前院门边，手里抓着几把小米，隔着栅栏逗院里的鸡鸭。

“我们打算把雅雅和月月放下来。”

“嗯？什么意思？”奶奶停下喂食，转头问江父。

“我们已经找村里人转了学籍了，以后就麻烦妈你照顾一下。”

“不行！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们商量的吗？我坚决不同意！”奶奶站起身，声严厉色的回绝江父。

“妈，g市那边外地户口考不了高中，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送回来的。”江父被母亲看的不好意思，移开视线。

“那把月月留下可以，另一个那么小，麻烦事可多了，我带不了。”

“妈！”江母加入战场，语气比江父坚硬不少，“要放就两个孩子都放下，她们是姐妹，不能分开。”

“那就都带走，以后要考高中再带回来，现在还这么小就想丢给我，我和你爸年纪多大了还要帮你带孩子，说的过去吗？”

“妈，以后再转，怕两边教学不一样，雅雅和月月会不适应，而且我已经转学籍回来了，您就帮我们带一阵子吧。”江父小声劝母亲，希望母亲能理解他。

“我不管，反正我只带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本来麻烦事就多，还要我带两个，不可能！”

“妈，您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当初我和他爸结婚的时候，一分钱彩礼没有就不说了，婚礼也没办。家里要是穷的拿不出钱这话我就不说，可您，咳咳……您给小叔子还了那么大一笔钱。这是在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生的两个孩子吧！咳咳……”江母激动的指责奶奶的不公平对待，

“生雅雅的时候我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生月月的时候您甚至一个电话……咳咳……都没打过来关心一下。这两个孩子有拿过家里一分钱，吃过家里一个鸡蛋吗？这些年……咳咳……也是我一直带着，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也不想麻烦您。”

江母说着说着，眼眶通红，却不肯抬手擦拭，但这么大一段话说下来，肺又开始不舒服了。江父在一旁看着，心疼的将她揽过来，第一次，对母亲真的生气了。

“妈，雅雅和月月是没有办法才让您带的，您放心，这学费生活费我一分不少的给您寄来，就麻烦您带一段时间了。”

奶奶被江母这一手打的猝不及防，她知道儿媳身体不好，再说下去要真倒下了，恶婆婆的声名可就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