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雅回过神，略带愧疚的转向程念所在的位置。

程念坐在第一列正中间靠窗的位置，微风缓缓吹来，程念额前的碎发随着飞舞，齐脖的短发被两个夹子稳稳的固定在耳后，她端正的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和身边嬉闹的同学显得格格不入。

江慧雅起身，还未走到就见她有所感的抬起头，收起自己的笔记本。

“新同学？”这个新同学她知道，刚刚怼走了周蓉她们，很有勇气。

“嗯，江慧雅，我的名字，我有这个荣幸做你的朋友吗？”江慧雅是很真诚的发问，不仅仅是为了上辈子的遗憾，更是因为程念不委屈自己去合群。

“啊？可以啊……”程念声音不大，她还停留在佩服新同学的勇敢，换做是她，可能只会沉默。

“那就这样说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

“姐姐，姐姐，老师看见我画的画然后给了我一个信封！”放学了，江慧月收拾好书包就看见姐姐站在教室门口等她。

“嗯嗯，那说明我们家月月棒呀！”江慧雅摸摸自家妹妹的头，软，真软！

“但是这个信封要五块钱……”江慧月有些担心，这个钱奶奶会出吗？

“放心，这个交给我！”十块钱而已，江慧雅并没有放在心上，自信的朝妹妹挑眉，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然——记住，flag就是用来打脸的！

“不行！什么比赛，就是用来骗你们这些参赛的钱的！”奶奶手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停留，一下又一下的剁着盆里的菜，这是用来喂猪喂鸡的，等会还得加一些米糠。

“奶奶~”江慧雅蹲下来，看着奶奶挥舞菜刀的速度，默默吞了吞口水，不敢碰她，总感觉这盆里哪里放的是菜，这剁的就是她吧？

“就让我们参加嘛！我保证能拿奖回来的！这市里的第一名就有200呢！要是全国赛第一名有一千！”

“不行就是不行，好好读书就是的，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干什么！光市里就那么多小学，就你能，就你能得奖！”奶奶起身，舀一勺米糠拌进去。

“我保证能得奖！最起码市里的奖是可以的！”江慧雅屁颠屁颠的跟在奶奶后面转圈，瞥见一旁同样拿着信封的妹妹，摸摸鼻子，心虚得很。

“没钱，别说了！”奶奶分好鸡食，绕过江慧雅，提起小桶走进前院，小孩子就是吵。

“奶奶~”江慧雅寸步不移的跟着，语气里全是哀求。

江慧月跟到栅栏门前便停住了脚步，她看着院里那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心里有些害怕，又望着院子里跟奶奶撒娇的姐姐，泛起一丝难过。

“再怎么求我也没用，这钱我不会出的，你们姊妹两有这时间就不知道帮我做点农活！”

“上次表弟来您还给买了好多零食！那些零食都几十块钱了！”江慧雅忍不住抱怨，想到上次奶奶从小卖部买回的一袋袋大礼包，口水都要……啊，不是，她愤怒的眼神都要抑制不住了！

“那能一样，你表弟多长时间才回来一次，买些零食怎么了？你们天天待在家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买的？”被吵得烦了，奶奶狠狠的将勺子扔进桶里。

江慧雅感觉自己的心也被奶奶扔进桶里，渐渐被鸡食掩盖，沉入桶底，她硬着头皮继续劝说：

“可是这些钱你也记在本子上了，等我爸妈回来就给……”还没说完江慧雅就注意到奶奶越来越黑的脸，吓得立刻跳过这个话题，“奶奶~你最好啦！您想想，我得了奖，站在台上演讲的时候，别人问我最感谢的是谁，我一说是您，那您走在村子里得多有脸面啊！”

“去去去！别忽悠我！”奶奶放下手里的桶，一勺一勺的舀进食盆。

“奶奶~奶奶~你最好啦！这算我借你的好不好，等我比赛拿到奖金就还你！”江慧雅没辙了，想到一个小时之前信誓旦旦的自己，这脸真疼。

江慧月盯着院子里的枣树，枝芽已经长大了，有的地方开始冒出花骨朵，白花绿叶，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好看……

“月月，月月，月月？”江慧雅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江慧月，她茫然的抬头看着姐姐。

“噔噔蹬蹬~”江慧雅扬起手上两张五元的纸币，“看看这是什么！”看看，我说到做到！说交给她那就交给她绝对没问题，虽然过程……过程不重要！！

“嗯，姐姐真棒！”江慧月露出开心的笑，她没有办法忽视姐姐那等待夸奖的眼神，好像，就好像……一只摇尾巴的宠物？嘘，这样想姐姐是不对的。

江慧雅：嗯？？？

奶奶站在院子里看那两姐妹傻傻的样子，笑骂道：“没出息！”

成功报名的江慧月从书包里捧出一堆画纸，这些都是她今天在学校画的。

“月月，你什么时候画了这么多？”

“就……在学校的时候啊。”江慧月将一张张画纸捋直，放书包里都压皱了。

“你是不是上课没听，就在画这些？”江慧雅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妹妹了。

“啊……上课的内容太简单了，而且课好少哦，只有语文和数学，连英语都没有！”江慧月摊开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太无聊了只能用画画打发时间了啊。

“那你跟班上同学相处的怎么样啊？”江慧雅拽过妹妹的手，上面五颜六色的，得好好擦擦。

“都很好呀，我刚来她们就告诉我好多事，还跟我说二年级的孙雄是大坏蛋，没有人喜欢他；还有还有，班上的吴玲玲是四年级语文老师的女儿，她看起来好温柔，我们都很喜欢她；还有，我同桌家就在我们家附近！就是在小卖部旁边！”

江慧月高兴的跟姐姐分享在学校听到的事，她觉得这里很好，同学都很团结有爱，她很喜欢！

这就是典型的作业太少，才一年级就有八卦了！想着自己书包里的几张试卷，江慧雅瞬间内心不平衡了。

“以后抽一个小时，姐姐教你英语吧！”江慧雅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英语嘛，这玩意就得从小教起，趁着幼儿园学的基础还没有忘记，学起来，学起来！内心的小人不停摇摆着双手，喊着口号跳着舞。

“好哇。”江慧月点点头，姐姐捏着她的手有点疼，这是在威胁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