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新，明若芷比他们都早起，一个人走到河边，伸手触碰了一下河水，有点冰，又觉得刚刚合适。

把面纱从头发上取下来，她用手捧着水洗了个脸。

戴好面纱起身，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明若芷转过头，是子宁九。

尽管是刚刚睡醒起来，发丝也丝毫不凌乱，还是一个让无数人着迷的翩翩公子。

子宁九：“早。”

明若芷：“早。”

子宁九走到她旁边，看着河水，忽然问她，“先生为何一直带着面纱？”

刚刚起床，明若芷听到他问的这么突然，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有些人还不想见罢了。”她用的依然是当初回答子如兰的答案。

子宁九看着她：“如果……有很想见先生的人呢？”

明若芷看着河的另一端，良久，“总会见到的。”

子宁九忽然笑了，他说：“先生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这是他之前说过的一句话，还是那么固执，固执的让人心疼。

十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你遇到一些人，都不知道该不该相认。

陌生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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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字班的学子们也纷纷醒来，众人往北海镇的方向行去。

北海镇靠海，大多数人靠出海为生，海产丰富，倒也颇为富裕。

一路到了客栈，一行人走进去投宿，掌柜的特别热情，忙招呼众人坐下。

“客官看吃点什么？看各位是从外地来的，小店里有北海特有的海鲜粥，早上吃最好不过了，要不要都来一份？”

子宁九“每人一份海鲜粥和虾饼，再来几碟小菜。”子宁九熟练地点了几个菜，明若芷心里有点惊讶。

掌柜：“呵呵，这位客官看来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北海啊，各位稍等啊，菜马上上来。”

北海特有的虾饼和海鲜粥，味道浓郁鲜美，吃的大家都有种不想下桌的感觉。

子如玉：“九叔叔每年都要下山好些日子，以前是来过这里？”

子宁九淡淡道：“经过这里比较好奇，待过几天。”

子如玉：好奇？

明若芷：肯定是好奇那些海鲜。

子宁九被她看着，眼里有些不自然。他这些年四处游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北海镇的食物确实很不错，他一直印象比较深刻。

掌柜的安排好住宿后，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一会儿。赶了几天路，都没怎么休息好。

“咚咚咚。”明若芷打开门，子宁九站在门外，“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明若芷：“哦……好啊。”

街上摊贩很多，靠海的原因，有很多贝壳类的吊坠，发簪……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但是很漂亮。

明若芷注意到有个很特别的摊位，不是卖的东西很特别，而是人。摊后坐着两个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还有一个青年男子。

莫书把水袋打开喂身旁坐着的父亲，等他喝过之后自己也拿过来喝了一口。

莫书对他说：“阿爹，你好好坐着，不要乱跑哦，卖了这些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语气熟练的像说了千百次。

明若芷走过去，莫书问她：“姐姐想买点什么？”明若芷拿起一跟簪子问他：“这个怎么卖？”

子宁九注意到她拿的是男簪的样式，簪体通白，簪头是贝壳自然形成的图案，很简单雅致的一跟簪子。

莫书看看两人，“一两银子。”

一两不算贵，却也不算便宜，毕竟这只是普通的簪子。但是明若芷没有讨价还价，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他。

接过钱，他从旁边扒拉出一块吊坠，递给明若芷，“一对的，送给你。”

明若芷：“谢谢。”

沿街道一路走，吃的东西也有很多，炒栗子，烤鱼烤虾。

子宁九：“两串烤虾，一斤栗子，谢谢。”

明若芷有点惊讶，看着他一身白衣飘飘，有点想象不出他当街吃烤虾的样子。

付了银子，子宁九一手拿着炒栗子，一手拿着烤虾走过来。

“给。”一串虾递过来，明若芷伸手接住。

她看着他很自然地吃着另一串虾，一点没有窘迫感，路边摊也能吃的那么优雅也是没谁了。

转过头，明若芷也快速的把自己手里的食物解决掉，虽然没有他那么赏心悦目，但也一点不粗鲁。

之后两人一路走，一路吃着那袋炒栗子，炒的很香，而且很好剥。子宁九剥掉几颗递给她，她也不客气的全部接过来吃掉。

北海的夜晚，比其他地方好似多了几分温柔。

花灯挂满整条街面，形状各不相同。

两人穿梭在人群里，往回走去。

一天下来，两人其实没说过几句话。但有些人，有些话，你不用说，他全都懂。

回了客栈，还有些人没有回来。明若芷也没管他们，上楼去了，她并不想严制他们的一切行为，只要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

子宁九从灵戒中拿出凤尾琴，手指温柔地拂过琴弦。当夜，琴声响了很久，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第二天明若芷下楼，子如兰他们已经在下面等着她了。看到她下来，一起围过去七嘴八舌地说道，“先生，我们……昨天……”

明若芷：“一个人说，其他的补充。”

瞬间安静下来，子如兰环视了一下，说道，“先生，昨天我们出去遇到一件事。”

“这镇上莫家不久前开始闹鬼，还吓病了府中莫夫人，请了好几个道士也不管用。”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两天前莫家三少爷还被恶鬼害死了，死壮凄惨。莫家没办法，昨天贴出告示，重金请人解决此事。”

子如兰抓抓头，吞吞吐吐，“昨天我们刚好路过，然后，然后……”

万浩：“然后他就去把告示摘了下来。”说完瞪了他一下。

子如兰不服气：“我这不是想帮他们吗？”

万浩：“是，你想帮，但事实是，进去之后，我们根本没有发现有任何鬼怪的痕迹。等了一晚上，恶鬼也没有出现。”

子如兰瞬间泄气：“然后我们就回来找先生你了。”

万浩：“以后这种不自量力的事情不要做，害的我们也跟着丢脸。”

子如兰：“哼，谁让你跟着我一起进去的了？”

子宁九这时也刚好下楼，明若芷问他，“要一起去吗？”他点头。

来到莫家，大厅中只有莫老爷和莫家二少爷，莫夫人先被吓病在床，如今因为三少爷的死讯更是悲痛不已，起不来身。

莫老爷听闻明若芷是渝詞书院的先生非常高兴，渝詞书院就是个活招牌，他觉得自家终于有救了。

莫老爷很激动地向她说完情况，明若芷表示自己要四处看一下府里。

莫老爷：“这是我二儿子莫昭，就让他陪着各位吧。”

莫昭上前，“明先生请。”

明若芷：“请。”

莫昭：“这边是我家花园，府中第一次闹鬼，下人就是在这里看见的。”

明若芷：“看见的都是什么样的鬼影？”

莫昭：“我并没有看到过，听他们说是一身红衣，满脸鲜血的女鬼。”

明若芷：“莫夫人住的地方离这里多远？”

莫昭：“并不远，是府里最近的一座院子，因为我母亲爱花。”

明若芷：“麻烦莫公子把府里看见过鬼的下人都召集过来。”

莫昭：“没问题，明先生稍等。”说完转身吩咐管家。

等下人都站好后，明若芷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问完之后明若芷看向莫昭：“不知道是否可以过去看看莫夫人？”

莫昭：“当然可以，母亲如果知道有先生在，肯定很高兴。”

因为是女眷，子宁九等人不便过去，就在此等她。

莫夫人的房里一股浓郁的药味，看来是病的不轻。

莫昭过去扶起她，“母亲，这位是渝詞书院的明先生，此次来是帮我们解决府里的恶鬼的。”

莫夫人：“先生可一定要帮我们赶走她，不，杀死她！”眼神有些恨意，一脸激动。

莫昭有些尴尬地对明若芷说：“先生不要介意，我母亲一直觉得那个女鬼，是我大嫂。”

明若芷：“不知两人有何恩怨？”

莫昭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当初我大嫂犯错，被我母亲赶了出去，不久后便病死了。”

又是家庭恩怨，明若芷对这些没有兴趣，但了解这些她才能调查清楚整件事情，“莫夫人怎么确定那女鬼就是自己的儿媳？”

莫老夫人：“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明先生，她害死了我的儿子，接下来肯定是我了，你一定要先抓住她啊！”

明若芷对莫昭说：“我们先去看看三少爷的尸体吧。”

和子宁九还有子如玉等人一起到了放尸体的房间，尸体平放在木板上，身上脸上都是血痕。

子宁九走过去把脉，又打开他的嘴，观察了一下喉咙，对明若芷摇了摇头。

看来不是中毒，也不是外力致死，看起来确实像被恶鬼所害。

虽然外伤很多，但是脸上却很平静，没有一丝痛苦，像是在睡梦中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