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望无际的水平面上。
一艘艘巨大的船只航行着,数量众多。
每艘船之间相隔五十丈,形成一列纵横数十里的长队,将河岸两旁的景色照亮。
从上空俯视,一条条船只组合在一起,像是一节节的灯火长龙,正缓缓向南方游去。
每艘船只上,都有二三十名武者镇守,手握长枪亦或者钢叉,严阵以待的看着黑暗的水面。
“今年不知道为啥,这河里多了一些发光的螃蟹,你别说,吃起来还挺得劲!”
处于灯火长龙最后边的一艘船上,一名武者举起钢叉,奋力刺进水里,挑起一只散发着幽蓝荧光的螃蟹。
“老三,又来一只,把他给烤了,蟹黄留给我就行。”
他把螃蟹丢伤害甲板中央,换班的同僚正在烤螃蟹,发出油滋滋的响声。
“真他娘的香啊,老子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待会给尊者大人送去几只,说不定还能多发点饷钱,到时候给家里的婆娘添几件首饰。”
“要我说成什么亲?每个月拿饷钱去轻风楼不香么,非得娶个婆娘束缚住自己的天性。”
“你这就不懂了,你老了咋办啊?吃喝拉撒谁来照顾?”
“唉,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还是吃螃蟹吧。”
船上的武者们聚在一起,啃着手里的螃蟹,喝酒吹比。
这件事很快就在船队里传开,顿时浩浩荡荡所有船上的武者,都拿着钢叉去水里捉螃蟹吃。
一只又一只散发着淡蓝荧光的螃蟹被叉上岸,经过高温炙烤,送入一个个武者的胃里,慢慢发酵。
拂晓时分,镇守船队的武者开始换班。
熬了一夜,吃过螃蟹的武者们,进入船舱内歇息。
除了尊者大人所在的船只外,所有船只都没有格外设置休息的舱室。
船舱内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烟花爆竹及炮仗,众人各自寻了块空地,仰头就睡。
天逐渐亮了起来,任谁都没有注意到,熟睡中的众人腹部,都散发着淡淡的幽蓝光芒。
光芒一点点强盛起来,明晃晃的犹如一盏明灯。
砰!
一个武者的身体炸裂,掀起的冲击波及高温直接扫荡到周围的炮仗爆竹上!
巨大的火光将整间舱室吞没,伴随而来的还有噼里啪啦的炸响声。
有人反应了过来,但已经无法挽回,吃过螃蟹的武者们,就宛若一颗颗定时炸弹,接连不断的在一艘艘船只的舱室内炸开!
浓烟滚滚,爆炸声不绝于耳,一艘艘船只在水面上接二连三的炸裂。
稍弱些的武者直接被强大的爆炸冲击力震死,而侥幸活下来的人们,则在水里看着一艘艘无法挽回的船只,满脸死灰。
绝望,占据了每一个人的心田。
至此,大周南方年关所需的炮仗爆竹,全军覆没。
……
当消息传回京城时,所有人都是蒙的。
一个尊者境武者坐镇的船队,居然被螃蟹团灭了?
这是何其难以置信之事,简直太过荒诞,就连满朝文武官员都半信半疑。
但过了几天,一个灰头土脸的尊者回京后,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这一荒诞的事实。
这就代表着,今年年关,京城的炮仗爆竹是极其短缺的。
物以稀为贵,炮仗无可避免的疯狂涨价。
京城普通民众们陷入一片慌乱之中,认为大年初一若不燃放爆竹来驱赶瘟神邪祟,将会有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
普通人都比较迷信,相信神神鬼鬼是存在的,自古传承下来的规矩也不可更改。
说了大年初一那天要点爆竹,那就必须得放。
所以无论爆竹炮仗怎么涨价,平民百信们都紧咬着牙买下来。
豪绅贵族及朝廷官员们对此嗤之以鼻,他们各自家中都有极其强大的武者,认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邪祟鬼魅都如镜花水月,一碰就碎。
至于家中烟花爆竹,全部高价兜售给那些平民,能挣银子就使劲挣。
以至于炮仗的价格涨到了非常离谱的一种程度。
但无论如何,都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买不起炮仗。
这些人便去野外砍竹子,到时候一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和爆竹无异。
毕竟炮仗还未被发明出来时,人们便是这么做的。
这一圈下来,平民百姓手里是有了炮仗或竹子,整个王朝上层却……
而且最关键的是,万岁爷压根就不关心这件事。
被灭队就被灭队吧,没炮仗放就没炮仗放吧,我只在乎我的皇后娘娘……
“这天灭大周啊。”秦霄感慨。
那些官员贵族阶级,都认为家中有强大的武者坐镇,便能万事无忧。
可那种东西,武者若没有学习过道家或佛家方面的术法,怎么打?你连摸都摸不着!
秦霄不大相信,那些官员的脑子会笨到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或许他们各自家中都有辟邪一类的物品,毕竟家境殷厚……
但轩辕先生依旧说有大劫,那就说明这次年关出来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平民百姓光有那些烟花爆竹,也不够。”
秦霄紧皱着眉头,这就说明,整座京城都风雨飘摇,极其危险,没人能够幸免。
所有人,都小觑了这次年关的瘟神邪祟。
“总不能举着戚小小挨家挨户的去辟邪吧。
算了,去找那道家姑娘。”
秦霄打定主意,立刻走出京城,来到那处轩辕先生的道观。
琉离美眸紧闭着,依旧在道观门口打坐。
“你为什么天天搁这坐着?”秦霄来到近前,好奇的问道。“你这不成了守门的嘛?”
琉离神情漠然,瞥了秦霄一眼:“关你何事,为何又来此地?”
“今年年关出来的东西非同小可,烟花爆竹又短缺,整座京城都风雨飘摇,所以想来问问,又没有辟邪的东西。”
秦霄极为诚恳,一见琉离露出不满之色,就从怀里缓缓掏出了几根金条。
“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琉离美眸一瞪,愠怒道:“区区黄白之物,还想贿赂本道姑!”
啪的一声,纤纤玉手打在秦霄手腕上,后者一个吃疼,就没拿稳。
几根金条明晃晃的掉在地上,秦霄弯腰刚想将其捡起,却见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型八卦阵。
金光大作间,金条消失不见。
琉离轻哼了一声,站起身子,道袍紧紧贴着娇躯,勾勒出美妙的弧线。
“我是关心京城民众,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