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要去的地方,是朝廷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所在的府邸。
据说是户部尚书手底下的一名武者,中了一种极为少见且奇特的邪毒,许多太医对此都束手无策,所以只能寻求秦霄出马。
但这件事却遭到了许多人的质疑,因为在他们看来,秦霄虽医术成就不菲,但也只是针对于手术方面的病症而已。
术业有专攻,在他们看来,这类奇门邪术只能请懂道的人来治。
所以当师兄弟两人走进户部尚书的府邸后,遇到的第一批人,便是一群身穿黄色道袍,嘴里神神叨叨的道士。
这群道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劣质、伪冒的廉价气息,和琉离完全不是一类人,也不知道这户部尚书是从哪儿请来跳大神的。
一群道士正在院子里,围着一面色苍白的武者念咒,时不时洒下些许清水,往其身上贴两张符箓,弄得煞有其事似的。
若不是秦霄在轩辕观画钟馗像时,跟着琉离也学了点基础道术,能看出点门道,否则还真会以为这群人有些本事。
户部尚书眉头紧皱着看了半天,见还是没点起色后,便袖袍一挥:
“滚出去,赶紧滚出去,哪儿里来的骗子!”
一群道士灰溜溜的跑了。
“秦神医来了,果然长一表人才,久仰久仰。”户部尚书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这位便是秦神医的师兄吧……”
两人微微颔首,秦霄先向前一步走出,看了看躺在草席上的武者,一把扯下其脸上的符箓。
表面看起来是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但当他掰开眼皮子一看。
好家伙,整个眼眸都是青色的。
秦霄隐隐觉得这种病症在哪儿见过,往下看了看,此人的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像是长了什么东西。
撬开此人嘴巴,只见里边长有四颗尖利獠牙,两两成交叉状,锋利无比。
“僵……”
秦霄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扭头问道:“这人回来以后,可曾咬过人?”
户部尚书想了想:“人倒是没咬过,倒是咬过府里养的几头牛,那时他发了疯似的,怎么拦都拦不住。”
“那些牛都得杀了,即刻焚烧干净,否则将形成大瘟!”秦霄面色极为严肃。
“师弟,若是会形成大瘟的话,焚烧岂不是会散播到空气中,造成更严重的后果?”陈长青疑惑的问道。
秦霄看着草席上的武者,缓缓道:“这种东西,是靠咬来传播的,尚书大人,府里当真没有人被咬过?”
在他看来,这种东西只要察觉到附近有人后,第一选择肯定是回去咬人,第二才会去选择猪马牛羊等动物。
所以有极大可能,这户部尚书在说谎。
户部尚书面露迟疑,半晌都没有说话,但看见秦霄那极为严肃的神色后,最终竟一咬牙,噗通一声跪拜下来,哭惨道:
“秦神医,你可千万要治好我儿的病啊!”
待他娓娓道来后,两人也终于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武者之前不知去向,失踪了几日,回府后第一个见到的,便是户部尚书的儿子。
两人本坐在一起喝酒吃菜,但这武者不知为何吃着吃着就哇哇大吐,发了疯似的,一口咬住户部尚书儿子的脖颈。
旁人反应过来后却为时已晚,脆弱的脖颈根本抵不住尖利锋锐的獠牙,当即就被咬了个鲜血淋漓。
户部尚书知晓此事后气得不得了,吩咐下人取来各种邪毒诡术,将那武者控制住,使其昏迷。
但自己的宝贝儿子,他就不舍得这么做了,见他也眼眸发绿,嘴里长出尖利獠牙,极度嗜血,所以便一直悄悄买来牛羊让其啃食,就这么圈养着。
此事若是泄露出去,对于他这个刚上位的户部尚书会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就一直瞒着,暗中寻找破解之法。
但最近几天,他儿子愈来愈厌食,对牛羊鸡鸭等动物不屑一顾,经常盯着喂食的下人流哈喇子。
甚至见到他爹都是如此,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嗜血欲望。
这把户部尚书吓了个够呛,知道这件事无法再隐瞒下去,所以便先将那名武者推了出去,让各种大夫道士来看病。
若治好了,再在儿子身上如法炮制一份。
之前来的数位太医都没有看出破绽,但这位年轻神医只是一眼,便看出了整件事情藏有蹊跷,道明了病情。
这让户部尚书心中生出了希望,所以选择全盘托出。
“秦神医,还请救救我儿!”
户部尚书声音哽咽,一张老脸上挂着热泪。
“师弟,师兄从未见过如此病情,怕又是什么奇异少见的邪毒,可有把握治好?”
陈长青问道,现在在医道上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问自己师弟。
秦霄的那份医道天赋,他是看在眼中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位师弟能短时间内懂得许多医术,但只要能治病,就没人会在乎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当然能治。”
秦霄淡定自若,旋即将手放在身前武者的手腕上,十息后,眼前出现了一幅幅虚幻的画面。
赵高,京城人士。
本为贫苦人家,但被京城官员看出武道天赋上佳,于是招入府中,与其子琴酒一起长大,两人关系莫逆,形同兄弟,在武道上以前者为师。
掠过普通的一生,秦霄将画面定格在前几天的时间点上,仔细查看。
画面中,赵高正在一处酒楼中与同僚喝酒吹比,喝高了就躺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幽暗封闭的空间中。
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丁点光线,无法形容的压抑。
那黑暗简直比大年夜时期的京城还要可怕,仅仅是一副画面而已,便让秦霄感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压抑感,禁不住的遍体发寒。
赵高身处其中,更是直接被吓得屎尿失禁。
茫茫黑暗中,一双绿眸幽幽亮起,旋即他便感觉到脖子后有人在吹气。
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双尖利寒冷的獠牙,咬在了脖颈上。
再次醒来时,赵高还是靠在酒楼的桌子上,一旁的同僚也在呼呼大睡。
桌子上小碟里的花生被打翻,散落在桌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稀松平常,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个记忆深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