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男子明显擅长长刀,整个人的气质非常凌厉,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斩断一切,杀气重到令人胆寒。
此人宛若如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战神,在气势上全面压制了温室花朵阿凡。
阿凡心中一紧,瞳孔骤然收缩,腰间的轩辕剑铮铮作响。
五指握住冰冷但热情的剑柄,轩辕剑似乎很期待与灰袍男子的交手,不断向阿凡传出兴奋激动的韵味。
这种如临大敌之感,即使在面对那白裙女子时都未曾出现过。
“我不能再输了……”
阿凡深吸口气,眼前浮现出父亲母亲的音容样貌,想起他们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阿凡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眼前画面如梦幻泡影般碎裂,长刀横空,一道匹练摩擦空气发出激烈的气爆声。
阿凡右手单拔轩辕剑,小腿退后半步,身体呈弓形绷住,蓄力一剑向前斩出,破开了匹练,直击灰袍男子面门。
灰袍男子神色古井无波,手中长刀刀锋蓝芒乍现,寒气蜂拥而出。
霎时间,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整个擂台上方大雪飘零,如梦似幻。
阿凡动作一滞,连经脉内流淌的真气都被冻结,动作跟着猛的一滞,手中轩辕剑叮当掉在地上。
“糟了……”
正在观战的秦霄心中升起了不妙的念头。
无论是这名为秋染衣的白裙女子,还是台上那使用长刀的灰袍男子,都绝对不是大周王朝的子民。
秦霄作为大周人,在立场上自然是站阿凡这边。
现在的情况可谓是非常不妙。
舞枪弄剑之人,战斗时手中武器是大忌,这代表着自己将失去最锋锐的进攻手段,同时防御能力也大减。
逍遥境的战斗瞬息万变,只要一个小小的失误,带来的就可能是全局的崩盘。
左边坐着的秋染衣眼中带着淡淡的得意,玉指轻捻发丝,不停的打圈。
台下的观众在这一瞬,也感到匪夷所思。
这些少年妖孽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接二连三的击败当今大周王朝年轻一代第一人,一出手就让阿凡落入下风,作为大周子民的他们不禁感到有些颜面尽失。
台上的阿凡低头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被冰霜凝结的轩辕剑,又看了看近在咫尺,下一刻就会冰冷刺入胸膛的刀锋。
躲,还是捡轩辕剑?
躲开的话可能不会受伤,但这场战斗他绝无可能再捡起轩辕剑,冰霜冻结的速度非常快,简直达到了一种骇人的程度。
剑修失去了剑,就相当于断了左臂右膀。
但若是选择去捡起轩辕剑,他可能会身受重伤,甚至直接被劈成两半也有可能,就算侥幸苟活下来了,在这场战斗上也再无还手之力。
两个选择,举步维艰。
阿凡在挣扎,眼前再次浮现出父母亲的音容样貌。
长刀刺破胸膛,殷红滚烫的鲜血在空中洒落,很快就凝结成红色冰晶,在空中缓缓落下。
阿凡狞笑着,手里紧紧地握着轩辕剑。
“这是最后一次我捡起你了。”
阿凡的笑容有些瘆人,插在胸口的大刀内的寒气无时不刻的侵蚀着他的身体,他不在乎,仿佛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他坚定的握着手里的轩辕剑,缓缓从地上站起,冰霜碎裂,剑气当空。
阿凡每站起一步,胸口处的大刀就伤的更深一点。
剑气化作领域,将空气中的冷气搅碎消融,一股锋锐的剑意从其体内散发而出,制约住了灰袍男子,使其动弹不得。
“这等招式……是在以伤换伤。”
阿凡不停的狞笑,整个人的状态有些癫狂,手里轩辕剑毫不犹豫的刺进灰袍男子的身体,鲜血横流。
“你,很不错,但还不够!”
灰袍男子冰冷的声音传遍全场,身上逍遥境初期巅峰的修为展露无疑。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阿凡一直处于弱势,剑招零乱毫无章法,似乎在使出那以伤换伤的一招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往日所学的一切。
他遍体鳞伤,每喘一口气都会吐出大量的血沫。
后边的战斗情况已经完全变成了单方面的碾压,阿凡再无还手之力,手中的轩辕剑一点点失去光泽,慢慢黯淡。
“他输了。”
包厢内的秋染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秦霄没有搭理她。
“大周武者还有何人?这所谓的年轻一代第一人未免也太弱了一些!”
灰袍男子踩踏着阿凡的头颅,就好像踩在了大周武者的脸上。
无论是谁,只要是大周王朝的子民,在此时都感到颜面无光,颇为气愤。
但一番问话下来,一群围观之人也都是鸦雀无声,无人敢上台迎战。
“我是海外大宋之国民,修为资质也只能称得上是中等而已,就能杀的你们无人敢答应?
大周王朝真不愧大墓王朝的称号,脚踩在脸上了都不管不顾,和那躺棺材里的死尸又有何异?”
灰袍男子的衣裳猎猎作响,长刀垫在阿凡支零破碎的背上。
轩辕剑派的人在台下看着,没有吱声。
“长老,救不救啊?”
“救个屁,整就一花坛子中看不中用,你别看他现在厉害,那都是前宗主营造出来的假象,这辈子的修为都怕是会永远止步在逍遥境初期。”
……
“花兄,你不上去试试吗?”方靖气得咬牙切齿。
花满楼摇头:“此人刀术精湛,我不是他的对手。”
台上的灰袍男子环视一周,面带不屑,鄙夷的摇了摇头,笑道:
“大周武者偏居一隅,已经习惯了安静平和的生活,没有真正经历过外界得狂风骤雨,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实在是令人失望。”
……
包厢内。
秋染衣看着面无表情的秦霄,笑意吟吟的问道:
“秦公子不上台一试?想必以你的修为战胜此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吧?”
……
擂台上,灰袍男子手中长刀在阿凡脖颈处轻轻划动。
有朝廷所属的武者想要上场控制状况,但却被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拦住,看其架势应该和灰袍男子是一路人。
“我很失望。”
灰袍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手中大刀一点点刺入阿凡的脖颈。
后者的眼里充斥着绝望,但更多的是解脱,阿凡似乎看清了什么,但又好像没看清。
刀锋一点点划开血肉,生命一步步走向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