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两位好好说一下本宫什么德行?”
池诺声音幽幽,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元珊和李丹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一行人,尤其是池诺脸色沉沉的。
联想到别人私下传的昭嘉长公主狠辣的性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惴惴不安的惶恐。
她们扑通一声跪下,急忙道:“参加长公主。”
池诺晾了她二人一会儿,才慢悠悠道:“起来吧!”
想到在宫中的嫡姐,元珊突然间有了底气,站起来后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对上池诺的眼睛。
池诺目光淡漠的扫过她们,才冷声道:“你们两个嘴巴真的很不干净,莫不是吃屎了?!”
她是真的生气,往那儿一站,皇家公主的威势自然就流露出来,自有一股高傲,让人心生怯意。
被这样的目光凝视,元珊脸色乍青乍白,破罐子破摔似的,脸色一横就反讥:“又不是我们这样说,大家都这样说。”
“况且殿下本就恶名在外,敢做还不...啊!”
“啪”地一声,元珊白皙的脸上顿时升起一个骇然的巴掌印。
元珊捂着被打偏的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宫女。
扶清收回手,犀利的看着她:“不可辱骂公主。”
池诺挑眉地看着跳梁小丑似的女孩,嘴角轻勾,冷冷道:“本宫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
这年头说人坏话还有理了!
元珊被打的懵了几秒,清醒后就听见了这句话,瞬间一股嫉恨冲上大脑,她眼眶充血,看向池诺。
作为元家最小的女儿,自幼受尽宠爱。长大后嫡姐是宫里的四妃之一,她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便养成了一副娇纵的性子。
身旁的婢女急忙要来扶她,元珊狠狠推开她们,张牙舞爪地朝池诺冲过去。
“你这个贱人...”
她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彻底惹恼了池诺。
呵,谁怕谁!
打架,我肯定奉陪!
池诺撸了袖子,还没冲上去,就被沈微澜带着躲过了元珊,她按着挣扎的池诺,冷静道:“殿下,这里是寺庙,勿要和人动手。”
而后有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身后的侍从将元珊制住。
李丹和元珊的下人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按住元珊。
毕竟那是长公主,要是真伤了人家,可不好交待。
池诺冲着元珊冷哼一声,气冲冲的和沈微澜一起走了。
“澜表姐,你别放在心上,京城里的人就爱这样。”
沈微澜哭笑不得,没想到池诺还记得安慰她:“没事,我知道谣言不可信。”
虽然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池诺和沈微澜还是一起从寺庙里出来后,逛了街,才依依不舍的回了皇宫。
看来还是得从皇宫搬出来,外边的世界简直不要太有趣。
池诺心情颇好,脚步轻快地跨过了宫门槛。
然后心情愉快地撞见了刚从宫里出来的靖安公主。
两人之间谁都不想搭理对方,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
池诺默默翻了个白眼,觉得肯定是自己今天出门没翻黄历,竟是遇见些晦气的人。
不过,靖安公主最近进宫的是不是太频繁了?
池诺不只一次在宫里碰到她了,但是靖安公主的母妃早就死了,她进宫来干什么?
总不能是给太后请安!
想着,池诺就问了出来:“阿然,有关于靖安的小道消息吗?”
靖安公主?
阿然倒是听说过一些:“好像靖安公主给陛下进献了一位方士。”
池诺一下子来了兴趣,什么方士?
就听阿然继续道:“那位方士姓王,据说活了一百多岁,很厉害。”
她顿了下,继而凑近了些,神神秘秘道:“听御书房的人说,皇上吃了王方士练的丹药清爽了许多,还梦见了神仙。”
池诺对这嗤之以鼻,兴趣一下子就没了,不过就是看皇上信这,讨皇上欢心罢了。
至于见到神仙,那八成是皇上日思夜想自己混乱臆想出来的。
不过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没看见这大宁江山都岌岌可危了,还想着长生不老成仙呢!
池诺摇着头,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下午的时候,圣旨已经下来了,淑妃被晋为淑贵妃,皇后之下,后宫众妃之上。
就在池诺回到长宁宫之前,淑贵妃前脚纲离开长宁宫。
贺珩也刚下学,池诺这才想起自己好久没见他了。
小男孩比之前长高了,脸色恹恹的,直到看见池诺才有精神,眼睛亮晶晶地朝池诺跑了过去。
“姑姑。”
他眼中的雀跃都快要跳出来了,若屁股后边有条尾巴,说不定斗能摇起来。
这莫名让池诺想到以前自己养过的二哈,每次自己一回家那条狗都很欢。
“小珩好像又长高了。”池诺笑着看向刚到她肚子的小孩。
她们边走边聊着,池诺问了他在长宁宫住的怎样。
突然间,贺珩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拌倒,池诺下意识扶住他,急忙捞起他的胳膊。
她动作不重,贺珩却猛地吸气一声,动作别扭地站直了。
虽然那一声小,可池诺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她狐疑地看着自己的手。
难道她力气不知不觉变大了?
贺珩也注意到池诺的动作,心虚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姑姑,我们今天学了一首很好的文章,等会儿我背给你听。”
贺珩不对劲。
池诺胡乱应了一声,倏地停了脚步,看着贺珩的眼睛:“小珩,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贺珩的确有事没给她说,他有些心虚,支吾着道:“没有,姑姑。”
池诺见他目光躲闪,头也低着,只露出发顶,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只好道:“好,那我们进屋再说。”
到了贺珩住的偏殿,池诺让其他的人下去,只留下了他身边的教养嬷嬷。
“把你衣服脱了。”
贺珩猛地看向池诺,目露挣扎,犹豫着不肯动作。
池诺给扶清使了个眼色,扶清这才上前,抱歉道:“六殿下,失礼了。”
话落,帮着他把上边的衣服脱了下来。
贺珩小小的上半身竟然都是伤痕,有旧的也有新的,其中两个胳膊的地方最为严重。
白净的皮肤上青青紫紫,有的还透着血丝,实在是骇人至极。
看着这一身的伤痕,在场几人都愣住了。
贺珩却习惯似的,垂下眼眸,将衣服一一穿好。
池诺目光凌厉地看向贺珩的教养嬷嬷,满脸冰冷,简直像要杀了那嬷嬷一样。
“你给本宫一个解释。”
她咬字极重,低沉的气压笼罩了整个屋子。
教养嬷嬷也不知道贺珩的伤痕怎么来的,被池诺阴沉的脸色给吓得直接跪地,连声呼道:“殿下息怒,奴婢也不知情。”
不知情?
呵!池诺简直要被气笑,厉声质问道:“那要你这个奴才干什么?!”
教养嬷嬷有苦难言,平日里六殿下洗澡也不让人伺候,顶着那一身伤跟个没事人是的,谁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