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把部落的情况解释的一清二楚。
他们生活在一个小部落,只有二十几个兽人,现在全部得了一样的病,和他们的症状一模一样。他们三个是里面的壮劳力,症状还算轻的,被派出来求救,然后就遇到了他们。
林桑听完,无语。这不说了和没说一个样嘛,根本没什么有用信息。
但他们还是同意跟着去看看。
王明明在林桑耳边交代:“不确定是不是传染病,到了里面一定要捂住口鼻,不能接触他们的东西。”
林桑讶然,难道有可能是传染性疾病?
王明明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根据他所说的,是全部落所有人症状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人传人的现象。
走进部落里,三人用布条掩住口鼻,在脑袋后打了个结,算作简单防护。
说是部落,其实只有四五个山洞,此刻所有兽人都在山洞里,或躺或坐,还有人蜷缩着在地上打滚。
平时外人进部落肯定会引来敌视,如今他们确实连看都没力气看他们了。只有几个人恹恹的抬头,那三人走在他们前面,扶起一个老兽人。
“阿叔,我找到祭司了,部落会没事的,您坚持住。”然后又转头朝他们说:“大人,这就是我们的族长,您救救他吧。”
鸣野看了一眼那个族长,身形佝偻,面色惨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老族长拍了拍兽人的手,哑着声音道:“牛四,族长已经不行了,让祭司大人救你们吧。”
老族长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鸣野拧眉。
牛四悲伤的把老族长放下躺好,重新跪在他们面前。
林桑无奈,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跪啊。
“你先起来,能救我们肯定救,但这人都还没看明白呢你就让救人,这不为难我们吗?”
牛四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抹抹眼泪不说话了。
林桑也不惯着他,专心看那些病人。
那边王明明蹲在一个年幼的雌性面前,问:“我可以看看你的脖子后面吗?”
小雌性怯怯的抬头看身边的大雌性,看到她点头才轻轻点点头,转过身子。
王明明用布条撩起她的头发,看了看,又放下。
“你还有哪里难受吗?”
小雌性小声的说:“不难受。”
王明明又问旁边的雌性:“你呢?”
雌性听到他们的身份,如今也多了活下去的希望,回答的很积极:“我感觉自己发热了,全身都很烫,还很疼。”
“无缘无故的疼吗?”
“对,就像他一样。”雌性指向角落里那个打滚的兽人。
王明明又看向她的脸,黑黝黝的脸庞肿的大了一圈,还伴随着很多小红点,看上去很恐怖。
再看她的身上,也有挠痕。
“这些红点和头上的水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好几天了,记不清楚。”
部落里没有记录时间的概念。
这边,鸣野在帮那个老族长治疗,林桑能看出他很努力,最后收手的时候脸都白了一截。
她扶住他,“先休息一会儿吧。”
鸣野没坐,一开始王明明就交代过不能碰这里的东西。
“他身体很差,我不确定能救回来。”
“不是你的错。”
牛四看到鸣野出手的时候就知道他才是祭司,此刻听到他们的对话,虽然早知道老族长想好起来很难,但接受这样的结果还是很难过。
王明明走过来,神色严肃,低声道:“有点悬。”
林桑瞪大眼:“真的是传染病?天花?”
鸣野看过来。
王明明拧眉:“不对劲的就是这里,很像天花,但我确定不是。”
林桑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不是天花就好。
这里的二十几个人,恐怕一个都别想好了。
但到底是什么病,又成了一个难题。
这时候,一个兽人从他们身边冲了出去,动作快得像逃命,和刚才病蔫蔫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林桑惊讶:“他怎么了?”
牛四叹气:“又开始了,这两天经常这样,所有人都是上吐下泻,我们都住在山洞里,在这拉味道太冲,就让他们出去蹲了。”
林桑:“......”
哦。
本来还在沉思的王明明突然眼前一亮,猛地抬头:“你说你们上吐下泻?所有人?”
牛四:“也不是所有人。”
王明明:“???”
牛四:“有几个已经拉不出来了,毕竟这几天都没吃东西。”
王明明:“.....”
哦。
林桑扯了扯他的手:“你知道了?”
王明明点头,“我先确定一下。”
他转过头,去找牛四。
“我问你,你们部落最近吃的是什么?”
“啥都没吃,自从生病以后,就没力气去捕猎了。”
“......我说的是你们生病之前。”
“噢,那天族长带队出去,我们捡到了几只死掉的钢牙兽,应该是打了个群架,几只兽身上的伤口都是钢牙兽的牙印。”
“死了你们还敢吃?”王明明吼他。
牛四一脸“你少见多怪”。
王明明:......
心累!
“你们以前经常吃死掉的野兽?”
“也不是经常,毕竟不是天天都能捡漏的,也就偶尔七八次吧。”
“......”王明明不想说话了:“那你们平时吃肉会把它煮熟吗?烤熟也行啊?”
牛四又一脸怪异的看他:“你说的什么胡话,我们部落都没有火种,怎么烤?”
王明明:......
我真的错了!
“吃生肉?”
“嗯。”
“喝动物血?”
“嗯!”
“还吃死掉的兽肉?”
“昂!”
“......”服了。
林桑在旁边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头无奈。
其实,这样的事情不止是这一个小部落有,大多数部落以前都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只是有能力的部落不会选择吃死的,而是偏向新鲜的肉,至于生肉,更是通病。
她只有一个问题:“能治吗?”
“能是能,不过比较复杂,毕竟他们已经吃了挺长时间,现在情况也比较严重,而且他们自己行动不便也是一个难题。”王明明低声:“我们才三个人,总不能把他们二十几个人的饮食问题都扛起来吧?”
“不然怎么办?”
“......那好吧。”在他姐姐愿意带上他这个拖油瓶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性格了。
你救了我,我总不能阻挡你救别人吧。
所以,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