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却是一脸笑意,“大哥来看看你,怎么这个态度?”
温斯特沉默地站在铁门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转身就往回走。
“喂!我大老远过来,最起码让我进去喝杯水。”
温斯特低沉的声音传来,极具威胁力,“今天晚上,我会停药,你可以拭目以待,看我能撑多久。”
雅各阴寒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忌惮,他不敢赌!可是这心头一把火憋着真难受。
然后,就看见铁门外,豪车旁,雅各狠狠地几脚踢在车身上,把车上踢了几个凹槽都不自知。
“先生,我们……”一个保镖颤巍巍地问。
雅各狠狠地瞪着那别墅,他什么时候吃过闭门羹?他什么时候看过别人的脸色?
一股怨气,让雅各愤怒的发动车子,猛踩油门,直接撞翻了那牢固的铁门,直直地往里面冲过去。
温斯特张开双臂,迎着那车头,“有本事撞死我啊!来啊!”
雅各一个急转弯,从花园里碾过,把那些花花草草破坏的不成样子。
这些都是宁西种的花草,说是给自己解闷的!温斯特愤怒的看着雅各,沉默的用眼神谴责他。
雅各此刻心里倒是舒服了,他对着温斯特放狠话,“你最好配合治疗,如果你死了,我会立刻把她压在床上,尽情享用。”
“混蛋!”温斯特微紫的薄唇挤出这两个字。
“哈哈哈!你想要护着她就给我活久点!”雅各嚣张的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温斯特望着满院狼藉,心中一阵苦涩。
他知道他应该放宁西走,可是就因为贪恋这一点温暖,妄想这一丝柔情,所以,事情才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不可收拾。
“找人修门,立刻整修花园,一会宁小姐回来,不准乱说。”温斯特命令道。
“是。”
温斯特庆幸,今天是董思林的三七,宁西去伦敦拜祭父母了,才没有和大哥对上。
宁西给她父母举行过祭奠仪式,就准备把宁默生和董思林的骨灰送回国,让父母魂归故里。
温斯特打算让宁西回去就不要回来了,省的被人惦记。
雅各回到酒店,仔细想了想今天的事,他很奇怪。
这宁西是个大方的女孩,怎么会看着自己撞毁花园而不出现?怎么会看着温斯特一人生气而不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不在。
招招手,他叫来了手下,“查一下,宁小姐去哪里了?”
很快,雅各就知道宁西去伦敦的事了,也知道她即将回国了。
他螓着眉头略思索,就打了个响指,“阻止她回国,让她务必留在二少身边。”
一时间,他倒说不清楚,留下宁西是为了温斯特还是为了自己。
宁西准备扶灵回国,却担心温斯特的身体。她询问了波克,得知目前温斯特的身体还不错,她回国几天应该没事。
温斯特好像更希望宁西走一样,他把宁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几个巨大的行李箱赫然摆在门房那里。
“你是要赶我走吗?”宁西拧眉。
温斯特张了张嘴,却没说话。他既舍不得,又不得不放手。
他不能不为宁西的安全着想,雅各对于女人向来是无情的,可是他猎滟的心却从来都是旺盛的。
以前,自己没有心,所以雅各上自己的女友他并不在意。可现在雅各把主意打到了宁西的身上,他却不能忍受了。
宁西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是晚上六点,你赶我走我住哪里呀?还是我去住酒店?”
住酒店?温斯特有些纠结了,住酒店安不安全啊!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再见。”宁西也是有脾气的,行李被送到门房,等同被赶走,这样丢脸她还赖这里干嘛?
宁西看着并排好几个行李箱,蹙眉,“我没有那么多东西,到底哪一个是我的?”
温斯特没有吱声,这几箱都是他这两天给她挑的衣服,本来就是随便一挑,谁知道越挑越多,就装了满满几大箱。
宁西索性一个都不拿,她背着自己的小背包转身就走。
温斯特一个眼色,几个保镖立刻推着行李箱跟上去。
宁西走了两步,突然看见铁门上的掉漆和修补,她一脸的疑问,“出了什么事?谁来过了?”
“……”
温斯特不说,也没有任何一个保镖敢说。
“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这样,你也要我走?”
“……”
“不是你求着我留下的吗?怎么,这才几天就腻了?”
“……”
“呦!高冷吗?我还就不信了!”宁西越说越气,走回温斯特的身旁,搭住了他的肩膀略带挑衅,“说话呀?哑巴了?前天还不是跟我说i吗?怎么,变了?”
“你……听得懂?”温斯特声音沙哑。
“什么?你爱我?”
“我爱你!”温斯特翻译过来说,“是我爱你!”
宁西掏掏耳朵,“听得懂,我一直都听得懂。忘了告诉你,我流落罗马的时候,和小汤姆说的就是意大利文。你不会以为小汤姆小小年纪会说外语吧?”
温斯特有些被揭穿的尴尬,他轻轻推开了宁西的手,“就算这样,我还是要你走!”
“靠!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我答应陪你,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的?”
温斯特盯着宁西看,好像要把她印刻到心里,口中却随意地说,“我是随便说说的,你忘了吧!”
宁西心知温斯特一定是遇到了难事,不然他不会这样反常。
她心念一闪,“是雅各来了?”
温斯特身后的几个保镖一起垂下头,躲避宁西的眼神。
“我留下或是离开,都和雅各没有关系。”宁西把背包解下来扔给保镖拿着,她不打算走了,“我去给你做饭?我不在,你一定没好好吃饭。”
温斯特却忽然发作,一脚踢开了身边的保镖,“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送她走!我不想看见她!”
声音消失了,是宁西伸手捂住了他的唇,轻轻地,好像一片羽毛,淡淡的,带着幽香。
温斯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一刻安宁。“我怕……”
“别怕,我很勇敢。”
“我怕大哥他会对你不利。”
“不会,他这么爱你,怎么会伤你的心?”
“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留下你?我怕自己护不住你。”温斯特叹了口气,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破身体力不从心。
“我会跑,他来了我就跑!”宁西笑笑,“不要让烦恼的事情影响你的心情,来,跟我进去吃饭。”
她才离开两天,温斯特的生活又不归侓了。
宁西好容易让他服药睡下,却在楼下厨房拐角处听到了几个保镖的议论。
“二少的病真的那么严重?不是说好转了?”
“谁说的?听说最好的治疗就是换心,可是二少不愿意。其实那颗心是人家自愿卖的,和雅各先生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年,那个人找过来好几回了,听说等钱用呢!”
“也是,不换心怎么给他钱?那个人也太惨了,好容易找到买主,二少又拒绝。”……
宁西若有所思地上楼,却没注意到转角的几个人的姿势,语气都是装出来的,他们只要一个目的,就是留下宁西,让她劝温斯特做手术。
宁西坐在温斯特床边,心里想着事情,连温斯特醒了都不知道。
“想什么这么出神?”
宁西才如梦初醒,“怎么醒了?不是要睡到明天吗?”
“药对我没什么用了。”
“那我们聊聊。”宁西揭被上床,把冰凉的脚缩进被窝,这样的粗神经让温斯特一下火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男人?一个强健的男人?”
宁西瞥了他一眼,斥罗罗的鄙夷,“怎么?你还对我有想法?”
温斯特彻底无力了,他该怎么说,这个女人才会明白,她是诱人的,是所有男人的梦想食物。
“好吧,聊什么?”
“为什么不接受手术?”
温斯特的眼瞬微一闪,语气也变得冰冷,“是谁?谁在你面前嚼舌根?还是谁要你来劝我?”
“不是,我只是想问,手术真的对你的病情没有帮助吗?”
“若……让我一辈子,胸膛中跳动着别人的心脏,我不能接受,因为我的存活,而每时每刻都在看着这颗心的肮脏,我受不了。”
宁西心底莫名有些酸楚。
谁说二少冷血?他其实有一颗柔软的心,会悲天悯人。
“我知道了,以后,我都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但是,你也不要赶我走了,我想陪着你。”
温斯特内心纠结,他的手紧了几下,还是慢慢放在了宁西的肩膀上,“如果,你不后悔,我愿意留下你,虽然这样很无耻,但是我不想孤独的一个人走。”
这一晚,他们聊了很多,一直聊到宁西在他床上沉沉睡去,而温斯特没有用任何的药物,竟然也睡到了自然醒。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有的只是陪伴,充满苦涩的陪伴,和带着眼泪的最后之路。
可是,在有心人的刻意散播之下,很快,不仅雅各知道了,霍东宸知道了,连国内的展明睿也知道了,宁西上了温斯特的牀。
一份详细的资料递上了展明睿的桌面,他拧眉,“这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郑家庆也纳闷,“楼下的保安说,它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前台,并没有任何监控资料显示,是谁放在那里的。”
展明睿面色凝重起来,这份资料出现在他面前,绝对不是偶然的。
“郑秘书,去查一下吧!”他捏着眉宇间,说道。
郑家庆迟疑了一下,“学长,你不是和宁小姐分了吗?怎么还操心?”
“不管分没分,让我看着她被人盯上,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展明睿此时心态很微妙,他竟然能看着宁西和别人同床的照片还能如此平静,真的是修炼到家了。
“知道了。”郑家庆也就是说说,这宁小姐虽然狠心断情,但是从某些方面讲,她却是为了学长好的。
到底是谁在为难宁西?展明睿想来想去,心头浮现出一种可能却不敢确定。
难道是……他的拳头猛一下攥紧,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倒是自己牵累小宁了。
“郑秘书,给我联系钱少,说我找他有私事。”
郑秘书虽然诧异,却还是立刻联络了钱少的秘书,敲定了时间。
展明睿和钱少的会面定在豪门盛典,这里是滨江最有名的消金窟,也是钱少私人的产业。
展明睿一进会所,他那俊逸的面容,儒雅的气质,潇洒的风度就引起了全场骚动,在滨江,谁不知道温柔贵公子展少的大名?
钱少痞里痞气的斜靠在大厅的沙发上,调侃,“呦!帅哥来了?看这些美女眼睛都直了?”
展明睿凤眼一眯,脸上却是极为谦恭的表情,“有钱少珠玉在侧,我算的什么?美女们,都过来陪着钱少,今晚算我包场。”
此话一出,就如同解了禁令一样,稍稍能看的过眼的女人都围了上来。
“你,还有你,过来。”展明睿眼光毒辣的挑了两个身材好,长相佳的叫过来,“陪好钱少有赏!”
两个美女笑着倒在钱少的怀中,钱少也不客气,真的搂了两个娇滴滴的女人,一边亲一口,“怎么,展大少回归花丛,不要女人陪?”
“来包间吧!先谈事情。”说笑过后,展明睿收起笑脸,引着钱紫薇去了包间。
两个女人识趣地留在了外面。
“豪门盛典”最奢华的包厢四月天里,展明睿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很认真地问钱少,“钱思佳真的脱离了钱家吗?”
“为什么这样问?”钱少心中有一丝不安。
钱思佳虽然被赶出钱家,可是钱少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倒也没有做的太绝。有时候钱思佳打着钱家的牌子在外做个小生意,他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没跟她计较。
展明睿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也不多说,只是站起身,就走向门口。
“喂!说话说一半,什么意思?”钱少一头雾水。
“我以为我已经说完了。”展明睿的手停留在门把上顿了一下,“我是没有能力对付她,可是霍东宸有。要是让他知道钱思佳还不老实,我想,他会彻底毁了她的。”
“她又做了什么?”钱少伤脑筋的挠挠头,“说来听听。”
“我收到一份资料,关于宁西。我认为是钱思佳搞的鬼。”展明睿打开门,门口的郑家庆送进来那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