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6章 一块小牌坊(1 / 1)罗无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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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世松将打开的那包鸦片从新系好,拎到手中,对谷雨和小四道:“你们俩个每月偷着拿两包,拿到他们发觉少了为止。”

“为何?”小四问。

“一次清空,他们定会感觉事情败露了,头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少奶奶。倘若你俩装作毫不知情,鸦片却在一段时间内少了几包,他们首先会疑心是自己人偷拿的。一旦开始内讧,难免会露出些马脚,届时,这间密室到底跟谁有关就一目了然。”闫世松道。

谷雨和小四点头称是,三人将密室内保持原状,只带走了闫世松手中的那包鸦片,趁夜色将它藏至闫府东院。

次日,百川堂挂幌后,谷雨和小四就依照闫世松的叮嘱,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切都似往常。

时至傍晚,谷雨的脚伤差不多恢复了,闫世达又推着独轮车来到百川堂门口,要接她回家。

谷雨从堂内迎出来,不情愿跟他回去,拉着他躲到一个僻静处,询问:“你为甚急着让我回东山住?”

“自己睡外边孤单。”闫世达回她。

“是郎花盼我回去,还是你盼我回去?”谷雨问。

“郎花盼,说等你回去,她天天给你做好吃的。”闫世达道:“我也盼嫂嫂回家……一家人,要在一起。”

谷雨见四下无人,眼珠轻转,试探着问闫世达:“倘若……嫂嫂跟别人打架,你会生嫂嫂气么?”

闫世达愣住,呆了半晌,问:“谁敢打嫂嫂?我去打他!”

“不是那种打架,是……你跟郎花晚那样的打架。”谷雨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有人听到他俩的谈话。

闫世达茫然地问:“嫂嫂想跟谁?”

谷雨用手指揉搓着衣襟,吞吞吐吐地问:“跟你世松哥成么?你会不会把嫂嫂沉塘?”

闫世达摇头。

谷雨又问:“你摇头的意思是不准我找你世松哥,还是不会把我扔水塘里?”

“嫂嫂原本就是世松哥的媳妇,我不拦……但嫂嫂别丢下我和郎花,咱们是一家人。”闫世达道。

谷雨欣喜地问:“你是说,只要我不丢下你和郎花,你就不介意我跟你世松哥好?”

闫世达点点头,道:“嫂嫂不能丢下我们,郎花快要生娃娃了。”

谷雨眼圈湿润了,探身踮脚抱住了闫世达,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满眼含泪地说:“嫂嫂不会丢下你们不管。”

闫世达连忙推开她,慌乱地往东山方向看去,仿佛郎花能够看到他一般,紧张地说:“郎花交代过,不让我抱别的女人……世松哥第一好,嫂嫂第二好,咱们一辈子都是一家人。”

谷雨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滴,道:“我懂你的意思,但咱俩说的话你不准告诉旁人。记住没?”

闫世达点头,道:“记住了,这是我和嫂嫂的秘密,不能让旁人知道……今年我想吃‘稻花香’的月饼,过去爹爹买的那种。”

谷雨含着泪“噗哧”笑出来,踮起脚用手指弹了他的脑门一下,嗔他:“都说你憨傻,我看你一点不傻,还会谈条件了。成,明个儿我就让人去订京城‘稻花香’的月饼,一准八月十五让你吃个够。”

谷雨没跟着闫世达一起返回东山,她在百川堂磨磨蹭蹭到很晚也不肯离去。别人都走了,小四饿得肚子咕咕叫,准备锁门回东院吃晚饭,问她:“少奶奶,我看你的脚走路已经挺好,今晚还要呆这里睡?”

谷雨没直接回他的话,却笑着问:“你请我去东院吃晚饭吧?”

“成啊,不就多双筷子的事么!又不用我做饭。走!小爷我请你吃去!”小四仰着脸充大个的。

两人将百川堂大门锁好,结伴去了闫府东院。

此时,徐妈已将饭菜摆在了东卧房内,闫世松正在等着小四回来用膳,见谷雨随他一起来了,心头一震,还未开口说话,谷雨抢先道:“小四说他今晚要请我吃饭。”

徐妈听到后,连忙去灶间多拿了副碗筷送过去。

谷雨美滋滋落座与闫世松和小四一起用过晚膳。吃饱喝足后,又假借要看小四习字背书,赖着不肯走。说是来盯小四的,转着转着,就不由自主地转到闫世松的东卧房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攀谈。

闫世松就着烛光看书,谷雨不知从何处摸了件小四的褂衫,托词帮他缝扣子,坐在闫世松对面,边聊边缝,一颗扣子缝了半个时辰也没缝完。

闫世松见夜色已晚,低声劝她:“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山路不好走,我脚疼……”谷雨小声嘟囔,道:“回去也是跟郎花的婆婆睡一屋,好没劲呢,我能不能……”

“不能!”没待她说出,闫世松果断回绝。

“我还没说想做甚呢。”谷雨嘟起嘴巴,面露不悦。

闫世松怕对面房内的小四听到,压低声音嗔她:“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现今是世达的夫人,怎能留在我这里过夜?想甚呢。”

“我自己睡西屋,你和小四睡一屋就是。”谷雨墨迹着不想走,道:“世达说他不介意。”

“他不介意,我介意。他是憨子,我又不憨。我留下你,我成什么人了?”闫世松低声道。

谷雨热脸碰了个冷屁股,脸面挂不住了,将手中的褂衫往桌案用力一放,轻斥:“你还想成什么人?不如我给你立个贞洁牌坊得了,封你个守节烈男,让闫家子子孙孙都以你为傲。”

两人正低声斗嘴,小四背书背得疲倦,盼着谷雨早些离开,自己能轻松会儿,嚷道:“少奶奶,天这么黑了,再晚你还敢一个人走山路么?我可不去送你!”

谷雨气得想翻白眼,道:“走,我走。以后你们盼着我来,我都不来了!”遂气呼呼扭着腰身走了。

月光皎洁,谷雨独自走在回老宅的山路,每走几步就回头看看,盼着东院里能有个人出来喊她留下,都走到土地庙了,也没见有人追出来。

谷雨看见土地庙里的土地公和土地婆面前摆满了供果,走进去磕了个头,跪着仰头望向土地公,道:“土地公,你能娶到土地婆,全是我的功劳。你俩成双结对了,不能总让我单着吧,想想办法劝劝世松哥,别让他那般死心眼成么?”

自然是无人回她,谷雨长叹口气,起身落寞地往老宅走去。远远的,大黄狗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呼哧呼哧飞奔而来,欢快地围着她转圈。谷雨瘪瘪嘴:“也只有你肯陪我了。”

次日,她让小四给闫世松捎回去个小小的包裹。

闫世松打开看时,见里面是块朽木,下面压了封简短的书信,信写着:恭喜世松哥荣获贞洁牌坊一块,可将它供奉至闫氏宗祠,令子子孙孙为你歌功颂德。哦,忘记了,即便是闫家有子孙,也都不是你亲生的!

闫世松叹口气,将目光转向那块朽木,见面歪七扭八刻了四个字“贞洁烈松”!

闫世松笑出来,手指摸着木头的刀痕,叹道:“我拿你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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