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满心以为,温彦跟自己就是觉得好玩,用过早膳应该就会离开,却不曾想温彦竟一直在她身边。
不仅每天晚上都死皮赖脸的要睡她这儿,连白天处理公务也都在离得不远的厢房,离她画图这间屋子,就隔了一个比较宽的回廊,说是为了不打扰她,但也是门对门的那种,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仔细算算大概也有近半月了,几乎每晚都没羞没躁的,都不知这温彦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他不喜自己,应该是不会碰自己的,可现实却是…
苏蔓愁得感觉头发掉了许多,趴在一堆草图上,整个人都烦躁得很:“难不成真跟柳玉嫣说得一样?”
不过也还好,只要同温彦同房后她每天早上,都趁温彦上朝不在,让淳玉给她熬避子汤喝了的,心里便稳当了些。
“她说了什么?”温彦不知何时走进房内,见她没注意到自己,坐她身侧撑着头看了她许久。
苏蔓听见声音,也撑着头看着他:“说得自然是好话了,不过王爷,我觉得好奇怪,你守着我做什么?你不会憋着坏吧?”
“近日也没我什么事情,我处理了分内之事,闲暇之余守着我的王妃,培养培养感情,有何不妥?”
温彦刮了刮她的鼻头,眼中宠溺不减。
“你这青岚和那些侍卫,进进出出你那房间,他们都那般的忙碌,你这叫没你什么事情?”
苏蔓质疑的看着他,没什么事那这个事情就更大了,温彦竟能这般淡定,看来事情不简单。
“那都是他们要忙的事,自然是没我什么事的。”
言下之意,他就负责发布号令,他们负责去做就行。
苏蔓听闻猛的就懂了:“果然是上面的人一张嘴,下面的人跑断腿。你这样妥当嘛?”
“馒馒是在担心我吗?”温彦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苏蔓猛的抽开手,像是随时可以炸毛的小猫一般:“你刚喊的什么?”
“馒馒!有问题吗?馒馒?”温彦故意说了几遍,脸上笑开了花。
“不准你叫我馒馒!你怎么知道馒馒这个名字的!”苏蔓小脸绯红,索性背对着温彦。
馒馒是她的小名,也只有父亲母亲叫过,从她长大以后,她就不许父母亲那样叫她了,温彦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晓那是你的小名,我知道的可多了。”温彦凑近她耳边,坏笑着,他很早就知道了,刚见过她之后,他就命人查过她所有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苏蔓没想到,温彦竟然啥都知道,搞半天自己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小白兔,随时都能被他吃掉…
“你乖乖的,说不定那天我心情好,就都告诉你了。”瞧见对面青岚要找他,温彦说罢便走了。
苏蔓觉得头大得很,越发坐不住,更是想不出什么新鲜的点子。
索性让淳玉偷偷出府,去约人来解救她。
等了好一阵,淳玉才跑回来,见温彦也在,只好悄悄凑到苏蔓身边:“曲府那边说曲小姐不能出门,偷偷听守门的小厮说,夜王特意嘱咐过曲大人,不准她出来。”
苏蔓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也真是有点搞笑,怎么温家的人,都爱把人关着?控制欲这么强?可是那温泽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吧?
“那?还有呢?”
“莫小姐有孕在身,江大人出门办事,我也不好叫她出来,不过二小姐会来,二小姐应该还有一会儿就到了。”
淳玉说罢,苏蔓点点头,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妹妹靠谱。
出门前,苏蔓再三保证,晚饭前一定会回来,温彦才放她出去玩。
跟苏瑾在大街上玩了许久,店铺的情况也探了个七七八八,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这半个月,她更愁铺子上的生意,索性去年预测的新风尚,没有过时,新品依旧能风靡全京城。
身后一队人马在正街上疾驰,苏蔓猛的拉了一把苏瑾和似锦,才让两人避免被撞到。
看着过去得一队人马,一边的百姓,悄悄的说开了。
“听说没,皇上在宫中差点被人下毒,而且太子府还被搜出了那个东西,说是属于巫蛊之术”
“据说自从查出这东西后,皇上的病就好了许多!”
“何止,我堂弟就是宫里做事的,听说皇上似是年轻了好多岁,生龙活虎许多,六十多岁了,还破天荒的宠幸了好几个妃嫔。”
“对对对,听说皇上最痛恨的就是巫蛊之术,这下太子应该是…啧”
苏蔓离得近,听到一嘴,看着惊魂未定的苏瑾和似锦两人,拉上她便进了一边的客栈。
伙计瞧见她来了,连忙上前招呼着。
苏蔓直奔那个极佳的位置,但有一书生在哪儿,只好又另寻了位置。
“来,先定定神!”苏蔓将茶递给两人。
“听说没有,太子被收监,宁王奉命彻查此事。”
“这太子都马上都要四十岁的人了,可不着急嘛!”
“听说那下毒的宫女,当夜就服毒自尽了。”
“怎么说是宫女?我怎么听说是一个皇妃?”
“太子落马,最得意的,应该是宁王了吧?”
四处的声音,苏蔓听得零零散散的,苏瑾也觉得奇怪,这久了没出来,皇宫中,发生了这么多事吗?
“近日梨园那个小生,听说无故消失了。”苏瑾悄悄在她耳边说着。
“啊?”苏蔓正专心的听着茶坊的八卦,却不料苏瑾陡然来了这么一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就是之前我们去看的那个漂亮的小生,无缘无故失踪了。”苏瑾品茶,一脸八卦的样子。
“无缘无故?这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情吗?”苏蔓这半个多月,当真是完全与世隔绝。
温彦什么都拦下了,要不是她今天非要出来,定是到这些事情都结束,她都还什么都不知道的。
苏蔓回府的时候,正巧温彦不在,她便自个儿用了晚膳,洗漱完便上床准备睡觉。
朝堂上的事,自是与她无关的。
今日苏瑾提到那个小生失踪,那个在哪儿优先占了极佳位置的书生,手上的动作的僵硬了一下,莫非他与小生两人是旧识?
“在想什么?”温彦不知何时回来的,将她揽在怀里,嘴角微扬。
“今天看到了一个白净的书生。”苏蔓说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现如今她尽一点都不排斥,甚至有些依赖他一般。
“看来馒馒还是一点都没长记性,还需好好调教一番才是。”温彦说着,手上动作飞快,苏蔓连忙将他手抓住:“说真的,我只是看见了,苏瑾说那个梨园的小生失踪了。那个白净的书生,整个僵硬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你不盯着那个书生看,你怎么知道他僵硬了一下?”温彦似赌气一般。
“好像也对…”苏蔓愣了下,好像有点道理,无法反驳。
“今日我听说,太子对皇上用那个什么…嗯?巫蛊之术?”苏蔓见他要亲自己,连忙将人推开。
“嗯,是在他府中找到的,五弟去查的,他与太子都是皇后生的,他查到的,应当是不假。”
温彦眼中含笑,苏蔓觉得定是没那么简单:“同父同母?亲得不能再亲的关系了,他做弟弟的告发亲哥哥?对他和他的母族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不管那些,我们过好我们的就行。”
这几天他在府中倒是闲逸得很,如皇帝的愿做回了那个闲散之人,这阵子倒是没有在过多关注他这边。
事情自是一如既往,能推就推了,打消了对他不少的怀疑。
这盘大棋,鱼龙混杂,温彦一派并不想参与其中,但有些人并不打算放过他,甚至想要赶尽杀绝。所以他便把苏蔓关在府里,未得他同意,不能出府。
翌日
温彦前脚刚离开不久,周管家就来传话,说宫中有人造访。
无奈之下,只好苏蔓前去迎接。
刚到王府大门,看着等在那儿的人,苏蔓便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行礼道:“拜见慧妃。”
慧妃身形像及了那日那个叫嫚儿的女子,此前在宫中,她与慧妃有过一面之缘。
那日在繁华的大街上,她竟一点未曾察觉。
“苏…王妃请起。”周嫚亲昵的挽起苏蔓的手,径直进了王府。
“我在宫里,闲的无趣得很,想来此前在宫中,我就见过王妃一人,我也没什么交好的姐妹,想着便去请了旨,来你王府找你玩几天。”
“哦对了,我今早才求得的旨意,拿到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我在宫中真的是憋的太难受了,王妃,你不会嫌我太唐突了吧?”
一路上都是周嫚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苏蔓仔细的听着,心中便有了定数。
问及自己的时候,她连忙摇头:“怎么会呢?慧妃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岂会觉得唐突,倒是我觉得,我们王府准备得不够充分,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望慧妃您多担待。”
苏蔓心中冷笑,呵,做戏谁不会,但真有不足的地方,不想改就还是不会改,你就憋着吧!
“只要王妃不嫌我唐突,我心就放下来了,我好不容易出宫,定要玩个痛快,待会王妃定要带我去玩玩才好。可以吗?”
周嫚泪眼婆娑的样子,真诚得找不到丝毫破绽。
苏蔓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居然叫人家憋着,但转念一想,没关系,反正她想出去玩,出去之后好好带她玩,就当是补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