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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钰意识昏昏沉沉,当她听到李慎矜的好感度在她舍命相护之下,终于反超成了正数,不禁感到了一丝丝欣慰。
李慎矜真是她遇到的,最令她觉得莫名其妙的攻略人物。
像李庭岫那样安安分分的涨分不好么?
非要搞个负分出来!
崔钰的伤在右肩胛骨的地方,李慎矜当心伤着她,手腕小心地从脖颈下穿过,避开了伤处,手中使力,将她抱了起来。
“软轿抬来。”
宫人连忙将一顶软轿子抬到李慎矜面前,一位内侍毕恭毕敬地上前,将轿凳安放好,接着退开来,等着皇太子上轿。
李慎矜将崔钰抱到轿内。
轿子一沉,内侍一甩拂尘,高唱道:“起轿——”
八人抬着轿子稳稳地往宫道上走,崔英心念长兄安危,想追上前去跟着,却被一位小太监给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宫中不能随意走动,既然殿下将小伯爷捎去了内殿,那必然会确保小伯爷的安危,还请小姐且在此好好等候。”
崔英只得悻悻作罢,站在原地拽着帕子。
方才真的太过心惊,她甚至都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钰哥哥便扑向前,挡了刺客一刀。
索性储君无碍,否则圣上龙颜大怒,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崔钰在一片晃荡中醒了过来。
入目是绉纱幔帐,纹绣绸面。乌首镶红宝石博山香炉散出浥浥炉香,窗边倚着象窑敞瓶,一枝芍药被剪了插在其中,清秀雅致。
崔钰睁眼,茫然了好一会,听到有说话声,微微侧头。
只见檀木嵌玉屏风后,八角烛台的火光拢在其间,将外头的人影也投射在屏风上。
只听一人道:“张院正方才为小伯爷切过脉,现今状况如何?”
崔钰一愣,她听出了这是太子李慎矜的声音。
接着被称为张院正的老医者道:“那刀法极险,幸而未伤及心脉,不过依小伯爷现在的伤势,还得脱衣包扎为好。”
“那好,”李慎矜推开了屏风,“你进来为他包扎。”
他转过屏风走近,抬目望去,正好和崔钰投来的目光对上了。
二人皆是一怔。
“醒了?”
李慎矜挑眉看去,却见崔钰小脸惨白,竟是比方才抱进来时更为煞白了几分。
他心中暗惊,以为崔钰的伤势加重了,抬手将张院正招了进来,“你现在即刻为小伯爷处理伤口。”
张院正应诺,提着药箱和药童一起进来,朝崔钰拱手一礼,将药箱放在床头。
太子爷自旁边拖过一张杌子,坐定在不远处望着她。
崔钰简直叫苦不迭,若是脱了衣,她女儿身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眼见药童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领口处,正待解衣,崔钰劈手就打掉。
药童平白无故挨了打,委屈巴巴地缩回手,求助般地看向张院正,张院正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疑惑道:
“伯爷,您不想治吗?”
崔钰连忙接话,“不劳烦院正了!这种小伤我回伯府去寻府医治便好!”
张院正有些难堪,回头去看太子爷的脸色,见他沉着一张脸。
果然……
他这太医院院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来的,只贴身伺候圣上、娘娘以及东宫太子。
前阵子贞妃有孕来请他来看诊都被他拒了,如今若不是东宫太子亲自来请,他还不一定来。
这小伯爷拒了他,不是相当于拒了太子的恩宠,打储君的脸嘛。
只听李慎矜低着声音,道:“崔钰,你别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