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以宁转头就将卢文忠这段插曲忘了,到达新月报社的时候陶以骞并没有在报社。
好在王守成被嘱咐过了,陶以宁进来的时候他就解释,“社长临时有事,可能会晚些时候过来。”
陶以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她就在报社里面逛了起来。
突然,王守成桌子上的电报机响起。
陶以宁上前,看着上面浮现出来的内容,拿起桌子上的笔直接开始翻译电报的内容。
“黑吉辽三省学生罢学游行抗议陈霖,被守卫队抓捕,守卫队未曾释放。”
陶以宁面无表情地看着纸上自己翻出来的消息,拿着纸的手用力攥着,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王守成拿着一杯茶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陶以宁在自己办公室还有些疑惑。
他上前,并没有过多注视陶以宁手上的纸,反而是注意到了电报机旁的纸。
刚要拿起纸准备翻译的时候,陶以宁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
王守成看着已经翻译好的纸张,有些惊讶,他走之前办公室并没有人,现在只有大小姐,那这份电报是大小姐翻译的?
他也没有怀疑陶以宁为什么会翻译电报,以为陶家家大业大,而且陶以宁在海外留学,会这些很正常。
一行字看下来,王守成的表情逐渐凝固,双眉蹙紧,镜片底下的眼睛迸发出怒火,“这群畜生!连学生都不放过!”
此时的王守成不像之前那样在陶以宁面前畏手畏脚,直接破口大骂,拿着纸条向外跑去,准备临时加急刊登这件事情。
陶以宁看着忙碌起来的报社并没有到外面去打扰,她径直走到陶以骞的办公室,埋头写着什么。
手上的笔不停的挥动,一篇言语犀利,措辞锐利的文章逐渐出现在纸上。
写完最后一个字,陶以宁叹出一口浊气,连陶以骞回来了且在旁边看了很久都没注意。
“阿宁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文笔,二哥还是头一次知道。”
既然被陶以骞看到了,陶以宁就打消了将文章交给徐闵之让他给报社的想法。
她看向陶以骞,眼神中带着坚定说道:“哥,我想要将这篇文章刊登在新月报上。”
陶以骞拿起陶以宁写的文章,这次是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
看完后不由得想着自家小妹果然是家里唯一一个读书人,虽然他对着文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能够从文章中感受到一股不甘愤怒的情绪。
陶以骞没有直接答应陶以宁,他柔声说道:“能把它给王守成看看吗?”
即使自己开了家报社,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商人,不用看文章,只要规划好报社的发展就好,这些审稿的事情都是王守成在做。
陶以宁理解陶以骞这么做的原因,欣慰与二哥的谨慎,不会因私做出决定极其重要。
通古今,挺多落魄家族的原因都在于因为私情做了错的决定。
陶以宁点点头,说道:“二哥不要告诉王主编这是我写的。”
陶以骞愣了一下,随后点头答应。
妹妹想要匿名发表,这件小事他还是能立马拍板答应的。
王守成正在忙活,因为要临时加一则要闻,印刷间的工作人员不停的忙碌,但没人有怨言。
他们也看到这件要刊登的事件,同样满腔的愤怒,恨不得立马将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众人一同为三省的学子抗议。
被陶以骞叫出来的时候王守成还在帮忙印刷,他擦了擦手上的墨汁拿起文章看了起来。
“好一个,青年志者,无畏与强权,傲然与风骨!写的太好了!”
王守成看完后拍着大腿连连称赞,眼神中带着火热,“社长,这是何人所写?”
陶以骞既然答应了陶以宁就不会食言,他说道:“我的一位友人,托我将这篇文章刊登出去。”
王守成心想是什么友人竟然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但他很快就被陶以骞话中的另一句话吸引。
“您是说将这篇文章刊登在报纸上?”
陶以骞听着王守成的话,犹豫地说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阿宁写的,要是发表不了肯定会伤心的。
王守成连连摇头,“没问题,怎么可能有问题,我这就让他们把这篇文章加上。”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印刷室。
但这批报纸已经没有位置再刊登了,王守成沉思片刻,心底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想到了这批报纸发出去后的反响,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投稿,今日得再加一期。
印刷部和文字审核部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做足了准备。
印着三省学子被抓的报纸分批发给了报童。
领着报纸的报童还在疑惑呢,今早不是刚发过,怎么中午又有了。
但有钱赚总归是好事,一批批报童在平城散开,很快这件事被平城的大小百姓熟知。
人人愤怒与守卫队的行为,反响最激烈的莫过于上京大学。
同样身为学子,他们深刻体会到三省学子此时的无助,整个上京大学陷入讨论中,大大小小的学生会议在不同地方召开。
图书馆,教室,宿舍,花园,湖边,处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文学学院的学生们气氛于这件事情,纷纷起笔就这件事写下文章,无论是新月报社还是其他报社都收到了不少的投稿。
其中新月报社最快审核出几篇文章,紧急印刷后发放出去,陶以宁的就是其中一篇,而且就刊登在报纸的中间。
消息传得很快,不仅仅是华城,其余省城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今日注定是华国报社的忙碌日。
以黑吉辽三省为中心,学子们的情绪愈发高涨,更大的游行示威快速酝酿,终于在第二日的中午达到了顶峰。
华国各地的学子纷纷上街,“释放被抓学子”的口号响彻大街小巷,给各地的管理者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连连上书后,大领导迫于压力紧急开了会议。
金碧辉煌的会议厅内此时寂静异常。
大领导揉着眉间,询问着坐在下面的人,“管义你来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