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晖冷着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掠过一抹讽刺,“确实是,好久不见。”
韩语妍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连忙站出来缓和气氛,“小枝,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不如找个时间吃顿饭吧。我和凌晖要在医学组织总部待一段时间,小枝你也是吧。”
“嗯。”话说到这个份上,唐枝也不好再明着拒绝。
就算看在江老师的份上,也不至于。
“那好,小枝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出来吃顿饭。”韩语妍似乎很高兴,突然又想到什么,遗憾道:“凌枫和思安也在就好了,这样,我们五个人就能像当初那样聚在一起了。”
韩语妍又怀念地说了些以前的事,似乎心情很不错。
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在说,唐枝和江凌晖都没有回应。
江凌晖始终冷着脸,唐枝则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
说了一会儿,韩语妍也意识到只有自己在说,有些尴尬。
“小枝,抱歉打扰你这么多时间,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嗯,失陪。”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韩语妍缓缓收回目光,对上江凌晖冷凝的视线。
犹豫道:“凌晖,小枝她好像变了。”
听到韩语妍的话,江凌晖才缓缓回神,嘴角掠过一抹讽刺,“一向如此。”
“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先进去找人。”江凌晖恢复平静。
“哦,对,姐姐就在里面等我们,听说宋医生明天就会回医学组织总部,只要她肯出手,这次江叔叔的手术,一定没问题!”
“嗯。”江凌晖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凌晖,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是担心宋医生不肯给江叔叔手术吗?别担心,姐姐说了,她已经联系过宋医生,宋医生也没有拒绝,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
医学组织总部,地下室。
唐枝轻车熟路地识别身份,越过大门走进去。
玻璃房里,桑祈还是拿着画笔,在画他那副别人看不懂的画。
听到声音,视线只扫了一眼唐枝,就收回去了。
“小姑娘,我们的生意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过来,是又打算和我谈新的生意?”
半个月相处下来,两人已经算熟悉,说话间也比之前随意。
唐枝看着他,“也不是不可以。”
桑祈画笔顿住,转头看向唐枝,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控制,不让自己失态,但是那仿佛看到一堆钱而散发出来幽光,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
这些天,他已经很清楚地明白一个事实。
那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很有钱!特别有钱!
而他,很缺钱!特别缺钱!
所以他不介意出卖自己的身体,配合她研究。
反正,他早就习惯了,只是换个人而已。
“你想怎么谈?”桑祈目光灼灼地盯着唐枝,“你知道,我要的价格不低。”
“知道。”唐枝点头,“所以我需要你配合。”
唐枝拿出一份资料,“一个月前,你受了很重的伤。上面写着,病危,死亡概率99%以上。”
桑祈怂了怂肩,“那又如何,我活下来了。”
“没错,你活下来了。”唐枝定定地看着他,“知不知道这份诊断资料出自谁的手?”
桑祈失笑,“小姑娘,我想我伤的并不是脑袋,而且你很清楚,我这样的人,脑袋是最好用的。”
“这里是国际医学组织总部,不然我不会跑来求助,这里的外科医生,是全世界最顶尖的。死亡的最后一道屏障,名不虚传。”
唐枝眼神微深地看着他,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突然道:“看来你都知道。”
桑祈笑了笑,“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看到了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医生,她一定是个天使,将我的生命留在人间。”
嗯,拿着手术刀的天使。
唐枝默默地补了一句。
“国际医学组织的天使,只有那位美丽年轻的东方小姐,宋颜,宋医生,我说的对吗?”
“没错。”唐枝面无表情道。
“啊,真的是她。”桑祈心情很愉悦,“那我的运气真不错。”
唐枝懒得再绕弯子,直接道:“你既然知道宋颜,那也一定知道她的医术。”
“当然。”
“她说,你是个例外。”
桑祈瞬间怔住,“例外?”
“是的,例外。”唐枝笃定地回答他,眼神微深,“她见过的所有病例都没出现过的……例外。”
桑祈沉默了几秒,“我不喜欢这个词。”
“可以理解。”
“不,你们永远都无法理解。”桑祈眼底突然汇聚起一丝不甘,“例外,代表着你会成为很多人观察的对象,没有自由,只有价值。”
唐枝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不过桑祈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又继续积极地跟她‘谈生意’。
最后,他得到了一个很满意的价格,十分敬业地表示无条件配合。
……
离开地下室时,天已经暗下来。
唐枝走在布鲁克小镇上,心情难得地多了几分急躁。
桑祈身上发生的事,让她有个猜想等待去证实。
明天,明天四姐就回来了。
唐枝努力压下心里那股急躁的情绪,往住处走去。
“麻烦让一让!”
一道惊呼声突然想起,唐枝顿住脚步。
下一刻,一道声音就飞快地朝她扑过来。
唐枝本能地抬手挡住,那人急道:“快走!”
顺着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她身后有几个人追过来,手里拿着棍棒武器,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唐枝看了眼被自己拦住的——女人,嗯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不合身的男装,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脏兮兮的。
但还是不难看出那张清秀的鹅蛋脸,一双眼睛又大又圆,透露出几分灵动可爱。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他们追过来了,会连你一起打的!”
说完,也不等唐枝反应,拽着人就跑。
唐枝不紧不慢地跟上她的步伐,没过多久,那女人就跑累了,躲到一处巷子里,扶着墙气喘吁吁地,话都说不上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