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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知道余贝贝在想什么:“那我朋友可以去看看吗?她也挺喜欢这个游戏的。”

顾盛哲很客气:“行呗,走啊。”

他们走的时候,纪念还听见余贝贝在说:“你们今天打的很厉害。”

纪念摇了摇头,这哪像是刚分手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去了厨房,其实每栋房子的户型差不多,纪念很快就找到了厨房的位置。

刚伸腿踏进去,就跟里面的人对视上了。

纪念开口:“我来看看能帮什么忙。”

沈亓刚把一个削好皮的白萝卜拿上来,就听见有脚步声,一抬头他也愣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原样,拿着萝卜洗了一下之后,放在了菜板上。

“嗯,切萝卜,大概一厘米的长度。”

纪念虽然只会二次加工的食物,但切菜她还是会简单的,就比如切块不切末。

拿起菜刀就开始切,切完之后,她还不忘问一句。

“切这么厚,不入味吧。”

沈亓背着她,在橱柜里找红枣,声音不冷:“清汤锅底的材料,某人嗓子不好。”

纪念看着他,咽了口口水,说的是自己吗?又或许是她想多了。

她没出声,就当没听见那句话一样,继续问他:“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沈亓转过身来,盯了她好一会,随后开口道。

“装不认识这种把戏,你还要玩多久?”

“只是相处了几个月的同学,我们并不是很熟。”纪念突然冷下脸说。

沈亓知道纪念的脾气,她很记仇,就连一件小事,都想着拿小本本记上。

沈亓把红枣洗了一下放进锅里,随后开口:“嗯,不算熟。”

纪念没作声,这种情况下她出去也不是,待着原地也不是,终于在她纠结的情况下看见了一头蒜。

她想着,吃火锅总得要有油碟的吧。纪念拿着那头蒜,蹲在厨房垃圾桶的面前,开始剥。

纪念的手指头,还是留了点指甲的,剥起开很轻松,就是腿蹲久了有点,视线有点发黑,还有点麻。

她站起来眼前发黑,纪念缓了缓,再次蹲下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了一把小板凳了。

纪念屁股着凳的时候,首先还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她又若无其事地开始剥蒜了。

一头蒜,她剥了十分钟,沈亓那里的菜都已经全部洗好,切好了,就差她的这头蒜,做油碟。

反正沈亓也不说话,就倚在洗手台上,看着纪念剥蒜的背影,样子很认真,时不时地还会闻一下自己指甲的味道。

然后再一脸嫌弃地继续剥蒜。

终于在他们还没下来之前,纪念把那头蒜给全部剥好了。

她放在了一个干净的陶瓷碗里,递给了沈亓。

“我刀功不好,等下切菜改成锯菜板。”

“……”

沈亓扬眉接过来,放在菜板上拿着刀。

“躲远点,等下溅到你衣服上。”

毕竟是新买的衣服,纪念还是不想把他当围裙使唤,她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沈亓从碗里掏出几颗蒜,拿着菜刀平滑的那一面重重地拍了下去。

看着一颗颗蒜被拍碎,纪念突然脑袋里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没剥皮的蒜,这么一拍,皮也能下来?”

沈亓笑了一声,纪念心想这笑有嘲笑的意味在。

“是。”沈亓还拿了一颗没有剥皮的大蒜给纪念做示范。

纪念看着那颗被轻轻一拍就脱落的蒜皮,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亓停住动作:“你又没问我。”

说得好一个理所当然。

纪念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在厨房待了,刚准备踏出的那一刻,沈亓喊住了她。

“纪念。”声音很稳。

但纪念不同,她这会气呼呼地,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干嘛?”语气很不友好。

“家里没有麻酱,你吃油碟凑合一下。”

回忆涌出心头。

高二那年,纪念考了不错的成绩,去请沈亓吃火锅。

那时候纪念就很喜欢麻酱,吃火锅的时候,她特意调了一碗给沈亓,说让他也试试。

但这人也真是难请,软磨硬泡了好久,沈亓才答应跟她去,只是最后这顿火锅是沈亓出的钱。

吃完火锅之后,沈亓又陪这大小姐在商场里转悠了一圈,这期间纪念的妈妈,打来很多电话都是催纪念回家的,但纪念都说再玩一会给搪塞回去。

但已经快接近十点半,商场这时候早就关门了,纪念就算在外面坐着,也不打算回去,因为她想和沈亓多待一会。

沈亓怕纪念家里担心。

“太晚了,回家吧。”

纪念嘟着个嘴看着他。

沈亓懂她的意思:“走吧,我送你回家。”

纪念这才起身跟着沈亓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等把纪念安全送到家的时候,沈亓在远处盯着纪念家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纪念房间的灯熄灭,他才走去。

穿过一道道黑灯瞎火的小巷子,地上不知道在滴着什么水的水泥路,还时不时的有老鼠经过。

一盏安在大门上忽明忽暗的路灯,铁门上已经生了锈,零零散散的铁皮挂在上面,简陋的出租房还时不时地传来争吵声。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亓居然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争吵。

“你给老子在这起什么高调?每个月的钱呢?我问你!钱呢!”

女人的声音传来:“钱钱钱!每个月家里支出的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沈每学期的学费我得出,家里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我得出,就连你远方亲戚出了一点小事,我都得出钱。”

“每天下班就往沙发上一躺,什么活也不干,让你做一顿饭就跟去工地上搬了一天砖一样,搞得像很累一样。”

“就为了还一个贷款,你让一个人女人三更半夜的出去借钱。”

“你看看哪个家里,结婚以后不像一家人,样样东西分你我的!”

沈父坐在沙发上吸烟,没说话。

沈亓推门进来,直径回了房间,客厅里争吵的俩人他看都没看一眼。

关上房间的门,他打了个电话。

“喂?张哥,你那最近还有没有活干。”

“小沈啊,你这几天拼死拼活地在哥这干活,哥也今天就给你结了工钱,怎么了,家里是有什么难处吗?哥先借你点。”

沈亓想起今天吃火锅时,纪念那副开心的表情。

当初纪念说请自己吃火锅的时候,沈亓下意识地就拒绝了,那时候他身上只有十块钱。

之后的每次放学,他都会故意避开纪念先走,然后去隔了几条街的地方,在一个餐馆里洗盘子赚钱。

等攒够了钱,他才答应去陪纪念吃火锅,毕竟哪有出门吃饭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

那时候的纪念只知道沈亓的家境不好,所以每次她想约沈亓出门玩,都要她软磨硬泡好久沈亓才肯答应她。

但每次,纪念都想尽办法先去结账,每次都被沈亓抢先一步。

“没,就是想多赚点。”

“哥知道你成绩不错,但咱还是先的把学念好知道吗?哥这边有活的话,会喊你的。”

“嗯,好。”

*

听到这句话,纪念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嗯,我不挑,你随便弄弄。”

说完,纪念就踏出了厨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没有纪念在厨房,沈亓动作似乎是快了许多,很麻利地将食材和和蘸料全部准备好。

端上桌的时候,全部的人都来了。

“哇塞,队长亲自下厨。”季言一边搓手一边说。

“有口福了。”顾盛哲看着满桌子的菜说。

“别都傻看着,坐啊。”姜宇翔开始招呼客人们坐。

纪念因为肚子痛,去上了个厕所,等回来的时候,只有沈亓旁边的那个空位是空着的了,没办法,纪念只好坐着。

她从桌上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本来想丢在垃圾桶里的,但垃圾桶在对面季言的脚下。

他现在正吃着肉,纪念也不好打扰他,纸巾被她攥在手里想放到桌上去,下一秒纪念的手被强迫撑开,里面的纸巾也被抢走了。

“季言,把你脚边的垃圾桶踢过来。”沈亓朝对面的季言说。

季言立马将肉全部塞进嘴里,低头找到垃圾桶给自家队长踢了过去。

沈亓将刚才纪念擦过手的纸给丢了进去,动作好像是下意识就反应过来帮她的事,俩人都愣了好一会。

最后要不是季言打岔,可能等他们吃完,这俩人还在干瞪着眼。

“干嘛呢你们,对上眼了?”季言还一脸贱兮兮的样子。

沈亓回过头:“多吃点,堵住你那狗嘴。”

纪念这会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诶诶诶,别笑了。”

你这一笑,饭桌上的人全部都笑了。

季言就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笑自己,能怎么办,他总不能端起一锅汤泼到他们身上吧。

烫伤人还不算事,关键就是自己这顿火锅没得吃了。

“纪念,你就跟他在厨房待了一会,怎么就成他那边的了?”

纪念停住笑,很认真地开口说:“我也没啊,我就笑笑。”

这时候坐在顾盛哲旁边的余贝贝说:“我靠,姐们你嗓子怎么了?”

旁边的顾盛哲第一个回答她:“你不会才发现吧?”

纪念无语地看了一眼余贝贝,像是在看智障一样,我今天也跟你待了一会吧,我他妈嗓子哑了这么久,你才听出来?

“绝交吧。”纪念平静地说。

知道是开玩笑的大家,也都全部笑了起来。

吃了有一会了,季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起俩个女孩。

“你们还在读书吗?”

纪念还在喝汤,余贝贝先开口:“嗯对,我跟念念是C大的学生,我是本地人,她是Z市的。”

纪念将汤吞了下去:“嗯。”

“有缘呐!我们队长也是Z市的。”季言大喊一声,吓得旁边的余贝贝一激灵,一块肥牛吃到了鼻子上。

“凡人,你注意点形象。”顾盛哲顺手抽了一张纸给余贝贝。

“抱歉抱歉。”

下一秒。

“缘分就摆在这,我有点激动,”季言右手拿着筷子说,“那你高中是不是在予德读的?”

纪念下意识地看了沈亓一眼,随后又把视线转移到季言脸上。

“嗯。”

“缘分不浅缘分不浅……我家队长也是。”季言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下一秒沈亓说的话,让季言更加难以相信。

“她爸是予德高中的校长。”

季言吓的筷子都掉地上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自己曾经经常做坏事,还次次被校长抓到的他,面前居然就坐着一个学校校长的女儿。

说着还有点魔幻。

旁边本来吃着正香的姜宇翔起了八卦的心:“那你在学校知不知道他?”

纪念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说:“我经常逃课,除了高三基本就没在学校待过几次,倒是他这个名字,经常被我爸提起。”

纪念继续补充:“不然我也没印象。知道名字,对不上号。”

沈亓咬了一口毛肚,挺脆。

“哦这样啊。”听着姜宇翔的语气,觉得还有点遗憾的意味在。

余贝贝咬着筷子,看着纪念的表情,她发现不对,纪念她说谎了。

她认识纪念不是很久,余贝贝这人虽然活的糙,但她会注意人的表情,比如纪念。

她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微微地鼓起腮帮子。刚才她说话的时候,就鼓起腮帮子了,这件事肯定有蹊跷,回家得好好审问她。

饭局结束,女生们帮忙收拾,各自分工做什么,不一会就都收拾完了。

这次得奖后,再次参赛就是世界全球赛了,但这也是一年后的事。这次的比赛规则有点意思,并不马上打,而是要等到一年后。

一年后,俩队的队员都差不多到了退役的年纪,好像就是在他们这生定胜负一样。

公司给他们放了假,没规定时间,但他们也自觉,分得清轻重。

该训练的时候,就该训练。

那接下来就是玩的时间了。

大家全部都去了训练室,余贝贝也去了,就除了他们队长和纪念。

因为这俩人运气不太好,训练室只有四个座位,他们打算用最公平的剪刀石头的方式,来决定谁去谁留。

结果到最后,剩下了纪念和沈亓俩个人在外面,没办法,愿赌服输。

沈亓和纪念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什么,俩人坐的位置搁的也挺远,一个坐在沙发的这头,一个坐在沙发的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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