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双手背在身后,与魏胤池振振有词,像极了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她以为,这是身为夫君的义务!
魏胤池不依,非要讨个奖励:“你准许我一个奖励又不会掉块肉,真是小气,为夫在长生客栈可是生生替你挨了一掌,到现在还痛着呢。”
“好啦好啦,那你想要什么奖励?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哦。”
“自然,可是我现在还没想好。”
“那就当我欠你的吧。”
“好。”魏胤池捡了个便宜,白白得了云溪的一个许诺。
“你日后若是忘了与我提,那我可是不记得的。”
“当然不会忘。”
魏胤池笑了笑,又拼命克制着自己向上弯的嘴角,以前的自己不爱笑,在云溪面前你不能冷漠,也不能笑得太过夸张。
太冷漠显得他不易亲近,太热情又显得他太花心。
看来他回去之后得对着镜子练练微笑了,瞧一瞧哪一个弧度的笑容是既好看又收敛的。
第二日一早,这场江湖赛事就拉开了帷幕。
“各位侠士远道而来,老夫待客不周,让各位在此地蛰伏了几日,时至今日才正式开赛,还请各位多多海涵,老夫先自罚一杯。”老庄主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但精神矍铄,体魄丝毫不输在座的年轻人。
他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杯口朝下,朝四方致意。
“为表歉意,老夫决定先将此次争霸的宝器亮出来给大家一饱眼福,也燃一燃诸位的斗志。”
说罢,他用一套爽快的动作从台上飞下落座。
两个男子手捧着长长的剑盒上了台。
剑盒精雕细琢,金色的盒身刻着红梅双鹤,展翅翩飞,云雾之间,似是窥得仙家秘境,细细看来,还有一弯落月,镀下一层银辉落在仙鹤的羽翼之上,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剑盒一开,一把宝剑横空出世。
剑身透着淡淡的寒光,未出鞘的剑就给人一种冷的感觉,众人不敢出声,只等宝剑出鞘,锋芒毕露的时候了。
清亮的出鞘声如同玉石相撞,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它通体透着银光,长剑之上印着些看不懂的文字,阳光之下,剑光一闪,银光恰好落在了云溪眼睛之上。
这把剑太冷了,让人如临寒冬,场上已有一些人暗自摇了摇头,剑是好剑,只怕他们练武之人的阳刚之气与寒气相冲,人剑俱焚。
但还有一些人已经跃跃欲试。
云溪眼睛被那寒光一照,非但没有冰冻三尺之感,反而如同火烧。
“快帮我看看,我眼睛有没有变红。”她避开了脸,偷偷和魏胤池讲。
“没有。”魏胤池看了看她眯起的黑眸,还是原来的样子。
“那就好。”她睁开了眼睛,忍不住多看了这把剑几眼。
“这把剑有名字,名为惊月,传说是广寒宫里的一棵神木,落入人间所化,上可惊天,下可动地。”老庄主遥指着那把剑介绍道。
“如何,喜欢吗?”魏胤池问云溪。
“挺漂亮的。”云溪只觉得好看,喜欢不喜欢,她也不敢妄想。
魏胤池听着云溪这话,应该是看上这把剑了。
那这把剑,就非她莫属。
看也看过了,惊月剑也收起来了,比赛正式开始。
争霸每一场都是个人赛,就算是来了许多帮派,也照样是决出最厉害的那个人。
云溪看着擂台上两人对决,很是新奇,那些人用的武器也各不相同,招式也有她未曾见过的。
尤其是那流星锤,云溪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板,恐怕都举不起来吧。那大汉居然可以举着还流畅地比划招式,真是佩服佩服,云溪自愧不如,大开眼界。
正当云溪看得津津有味之时,身边的魏胤池却站了起来。
她拉住了魏胤池的衣摆,抬起头来问道:“你去哪儿?”
魏胤池俯下身来:“我突感胸口胀痛,回去歇息一会儿。”
“我陪你。”
魏胤池摸了摸云溪的头:“不用,你在这里安心看吧,我没事的,乖。”
云溪点点头。
魏胤池便转身离开了。
比赛秉持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点到为止便好。
可偏偏有人无视比赛的规则,年年都会有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人,不承认自己是败家。
这擂台上的陈甫就是个卑鄙小人,明明是石宇安先将他击倒在地,可他却不甘落败,迅速站起身来再度和石宇安扭打在一起,趁着距离拉近,竟然扔了一枚暗器。
石宇安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是陈甫要挑起事端,他必然奉陪到底,他抄起大刀扑向陈甫,陈甫力量不敌石宇安,被打得连连退后。
如此过招他打不过,那就要耍些阴招了。
人人皆知陈甫拜于五毒门之下,善用毒药与暗器,但此场比赛禁用了陈甫最擅长的两种武器,他本就心有不甘,如今石宇安更是出招狠辣,与他生死相搏,那就休要怪他冷面无情。
陈甫袖口飞出两枚毒针,直朝着石宇安的心口飞去,石宇安提起大刀,运气一震,将两枚细长的毒针震飞了出去,毒针借了他的力,朝着底下观战的人飞去。
云溪坐得前,两枚毒针本没有朝着她的方向来,谁知突然拐了方向,直朝着她的门面刺来,云溪来不及反应,还傻愣愣地坐在原地。
尉迟星纪在一旁正欲飞身而去拉开云溪,却被人捷足先登。
一个白衣公子运着轻功,踏风而来,将云溪拉进了怀里。
云溪瞪大了双眼,眼前之人面上带着白玉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依旧可以猜到面具下的脸应是举世无双,只因他的风姿绝伦。
两枚毒针扎进了云溪身后的树干里,可以想象得到,若是云溪还坐在原地,恐怕又得在床上躺上好几天了。
“多谢大侠相救。”云溪轻轻推开了他,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有夫之妇,不能同男性太过亲密了,虽说魏胤池现在不在,但她也要洁身自好。
她学着江湖之人抱拳的动作,向白衣公子道谢。
“举手之劳。”他的声音温润。
“台上二人无时条规,逐出赛场。”他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服!”陈甫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天赋异禀,可错生在了穷人家里,那五毒门里拜师学艺的弟子多是出了钱的富家子弟,他们没这个资质,却要挡天才的路。
好不容易他才求着进了五毒门,师父说他若无法在此次争霸赛中脱颖而出,那便可以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五毒门了。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甘心。
他举着剑就要向前。
白衣公子翩然而起,落在擂台之上,一把掐住了陈甫的手,夺过了他手里的剑,一掌将他打了下去,他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连滚带爬地落下了擂台。
白衣公子手腕一转,长剑就插进了陈甫手边的地上。
底下出来了两个人,将陈甫拖走了,台上的石宇安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亦被逐下了擂台。
座上的人议论纷纷,明眼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千霜公子,他是千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