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云溪欢呼雀跃。
尉迟星纪看着魏胤池期待的眼神觉得好笑,真想不到待会儿他会是什么表情。
当云溪掏出一块红一块绿的布料时,魏胤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应该不是要给他吧?
云溪兴致勃勃地抖开了衣服,右手红,左手绿,一步步朝魏胤池靠近,他不愿面对地低下了头,尉迟星纪在后边无声地狂笑,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还叫了穆长情一块儿来围观。
穆长情倚在门口,一副看戏的姿态,他还抓了一把瓜子过来。
魏胤池死盯着后头的尉迟星纪,肯定是尉迟星纪给云溪出的馊主意,想让他当众出丑。
尉迟星纪一对上他冰冷的眼神,默默躲到了穆长情身后。
“怎么样,好看吗?”
魏胤池看着云溪天真烂漫的笑脸,实在不忍让她伤心,便假笑了一下,实力演绎了皮笑肉不笑,他昧着良心点了点头,肯定了云溪。
“等会儿穆长情帮你换完药之后试试吧。”云溪替他做了主。
穆长情想着自己到底能不能做魏胤池穿红挂绿的第一目击人。
魏胤池摩挲着那件红色的袍子,他与云溪的大婚之日,是他头一次穿红衣。
“好。”他应了云溪的话。
“把他们都支出去,我穿给你看。”魏胤池不愿让人围着拿他拿当猴耍。
“丑媳妇早晚见公婆,你迟早要穿出来的,况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云溪说这话时看着尉迟星纪,而尉迟星纪被她盯得已经心虚了,不敢抬头。
魏胤池一看云溪纯真的眼神,就知道这话是尉迟星纪有意教她的,罪魁祸首就是尉迟星纪。
尉迟星纪躲在穆长情身后缩了缩。
而穆长情挺直着腰杆,多亏了眼睛上的一条玉带,如同他的遮羞布一般,让他可以假装瞎子,无论是谁的眼神都可以应对自如。
“我来换药吧。”见气氛凝固,穆长情赶紧暖场。
魏胤池闪躲,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可他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人之力,拗不过三人合力,云溪也参与其中,他就半推半就地从了。
换完药之后,云溪赶紧拿着那件大红色的衣服往他身上套。
恐怕是要让各位失望了。
一身红衣穿在魏胤池身上非但不丑,还多了几分邪魅,他因受伤,未将衣衫系起来,隐隐约约露出了白花花的肌肉。
他侧躺在床上,一手支在耳后,撑起一条腿,肆无忌惮地敞开着衣服,墨发如瀑,真是一张妖艳美男图。
抛开了往日的清清冷冷,云溪觉得他此刻像个摄人心魂的妖孽,加上他微微挑眉的动作,让云溪不敢看他灼热的眼神,双眼只能在他的裸露的胸膛和腹部流连。
尉迟星纪着急向前几步,挡住了云溪看魏胤池的目光,嘴里不停念叨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云溪听着尉迟星纪念念叨叨,像只围在她身边觅食的蚊子一般,她从尉迟星纪身后跳出来。
“真不错,尉迟星纪你眼光挺好。”云溪拍了拍尉迟星纪,无意之中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你穿红衣也别有一番风味,如同待嫁的姑娘一般。”云溪夸奖。
魏胤池听见这样的形容之后,手一抖,嘴角一抽,他看了眼自己这身浪荡的装扮,如何像姑娘了,他用手将袍子又掀开了些,哪个小姑娘会袒胸露乳?
最讨厌别人说他女气。
他将怒火全都转移到尉迟星纪身上,他袖子一甩,一个瓷杯就飞了出去。
穆长情头一歪,瓷杯就朝着尉迟星纪砸过来。
尉迟星纪慌乱中伸手一接,虽说魏胤池算是缠绵病榻,但力气却丝毫不减,尉迟星纪差点没接住被砸了他最在意的脸。
不过接到了又怎样,这杯中居然还有热茶,泼了尉迟星纪一脸,尉迟星纪还喝到了一小口残茶。
他抬起袖子,擦干了脸,双手举着茶杯,轻放到一旁的桌上:“何必和杯子过不去,碎了要赔钱,胤池兄恐怕身无分文,只能将人抵在这里了。”
“哼。”魏胤池与他无话可说。
“别闹了,你也少说几句,没看见人家是病人吗?”云溪斜眼望了尉迟星纪一眼。
“明明是他先动手的,还不让我动口,天理何在啊!”
云溪向前几步,坐在魏胤池床前,说着:“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尉迟星纪有一肚子苦水要吐,如今又被冠上了小人之名,他伸出一只胳膊,架在穆长情肩膀上,这里,也就穆长情对他最好了。
穆长情肩膀一躲,拒绝了尉迟星纪的亲近。
“我累了。”魏胤池眯着眸子,慵懒地扫了扫房中多余的二人。
“我们出去,不要影响病人休息。”云溪转身就要走。
“你留下。”魏胤池动了动搭在床沿上的手,精准无误地抓住了云溪荡在身侧的手,云溪一愣,回头与魏胤池四目相对。
“嗯?”他微微拧眉,墨染的黑眸如同一潭幽静的湖泊,云溪一头扎进去,便忘了回来的路。
云溪将门关好,这门得让穆长情掏钱赔偿。
“云溪,我茶喝多了。”魏胤池旁敲侧击。
“刚好我买了酸梅汁,换换口味。”云溪说着就要去拿。
“我的意思是,我要……解手。”
“方才你怎么不说,我让尉迟星纪扶着你去,现在……我去叫他。”云溪手足无措。
“等等,你只需将我扶过去,我自己进去。”万一尉迟星纪整蛊他,还是找云溪比较保险。
云溪被他叫住了,那就依了他吧。
云溪在他床前蹲下。
“你是要背我啊?”
云溪点点头。
“我又不是被人砍掉了腿,放心,你夫君走路还是走得稳的。”就是路上缺个伴。
“那你将手放在我的肩上吧。”云溪思索着魏胤池可能缺一根拐杖。
两人一摇一摆地下了楼到了后院,云溪当了一路向导,终于将他送入了茅坑。
云溪看他向前走的那几步,倒是比她扶着他时走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