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一天。
云溪得了允许在院里走动。
她眯着眼睛,支着头,都没人与她说说话,好生无聊啊。
他们都得了魏胤池的吩咐,一个人都不允许同云溪讲话,只能远远地暗中观察,也只有风生敢违抗魏胤池的命令,时而走近与她聊上几句。
远处的风生,一手是画笔,一手是画册。
将云溪的一天画成画,少主就爱看多了。
云溪朝他招手,风生环顾四周,确认是在叫自己过去才小心谨慎地收拾好画笔和画册,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上回的生姜炒大蒜味道怎么样?”云溪没话找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若云姑娘喜欢,今晚就再让厨房做些,顺便研究一下新菜色,什么香菜拌芹菜,生姜大葱汤啊……”风生像个小和尚似的摇头晃脑,报出了一大堆令人头疼的黑暗料理。
“大可不必。”云溪及时制止。
“怎么白天不见你们少主呢?”云溪打探魏胤池的行踪。
“白日里,我们少主还是很忙的,你以为不打仗就不用练兵吗?况且碎星……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在这里乖乖等着少主回来就好。”风生拍拍心口,差点说漏嘴了。
“那我在你们少主心里是什么呢?他现在,已经有了,夫人,还为何关我?”云溪夫人二字一顿,魏胤池娶了新夫人,无形之中给了她一封休书。
“也许是想纳你当小妾。”
小妾吗?
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二女共侍一夫这事,她干不出来。
这愈发刺激了云溪逃跑的心。
正午时分,府中开始准备午膳,太阳一照,人也懒困。
云溪开始筹划她的逃跑计划。
择日不如撞日。
这院子越是华贵,就越是让人透不过气来,这高高筑起的墙将她围困在一方之地,这与将她砌在墙里有何分别?
云溪整顿呼吸,像往常一样地去解手,风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在院子里有好几个人盯着她呢,但来解手,只有风生一人跟着她。
“我今日肠胃不通,有些干燥上火,有劳你在外头多等一会儿了,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想想通便的菜色。”云溪叮嘱道,主要是为了让他心有所思,也不至于眼都不眨地盯着门口。
“是,云姑娘。”风生答应道。
云溪一转身便听见了风生独自念叨着:“清淡些,芹菜炒韭菜……”
云溪只能感叹这些菜还是留着他自己吃吧,她今日就要逃之夭夭,风生小兄弟,对不住了。
到了茅房之后,风生便在门口等着,看着他绞尽脑汁的模样,云溪怜惜地微微摇头。
云溪进去之后就盯紧了茅屋之内一扇小小的通风窗。
她足尖一点,一跃而起,抓住了窗沿。
一定要成功!
她手臂用力,身体向上迅速弓起,两腿穿过小窗,她将着力点放在了腿上,身体舒展开来,放开手掌,手臂也顺利地抽出来了。
她轻巧地落地之后,身体紧贴着墙,绕到了后面,轻手轻脚地朝不远处的柴房奔去。
柴房位置偏僻,倒不怎么引人注意。
很快她便找到了柴房,推开门,将门从里边锁了起来。
云溪将地上的柴堆拼命用手扫开,纵使她手指被尖锐的树枝划出了星星点点的鲜血,但现在她不能喊疼,一边进行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还要竖起耳边听外头走廊上有没有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草木皆兵。
终于打开了密道,她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她四肢轻颤,连牙齿都随着心脏打颤。
她搓了搓手,试图让自己更暖和一些,磕磕绊绊地在一片黑暗中拼命奔跑。
她一路狂奔,密室里的每一个空洞的回声都让她提心吊胆,她害怕魏胤池会突然出现,然后将她关起来,从此她就变成不见天日的玩物。
最终,她跪在了出口处,用脏污的双手不停按着密道的机关。
怎么不开?怎么不开!
她不断回头扫一眼漆黑的密道,一眼望不到边,如同无尽深渊一般,她在光亮之中,那片黑暗像是要吃了她,云溪眼中的黑暗不断向她靠近,要将她吞噬,不安之感席卷而来。
“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搭把手?”
时间恍若静止一般,云溪绝望地贴着冰冷的墙壁,四肢的力气被抽空,瘫在了地上。
从温泉中走出的男人不着寸缕,湿发披在肩头,极其妖孽,云溪双腿缩在了胸口,双手紧紧抱着腿,无路可逃。
魏胤池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云溪眼里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碎了,消散成烟了,他隐隐心痛之余,更气愤她要逃跑。
他除了将她掳来,他处处忍让着她,要什么给什么,为什么还要跑?外面到底有什么好挂念的东西?
他们就在府中共同蹉跎一生不好吗?
原来她的乖巧都是装给他看的,他还以为将她身上的刺都拔光了呢。
魏胤池如同鬼魅一般朝她逼近,大手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云溪被他手上的温度一激,两脚不停蹬着,试图甩开魏胤池的手,做最后一点挣扎。
“啊——你不要过来!别碰我!”她大喊着,声线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梨花带雨的样子让魏胤池的征服欲随之而起。
从来征服战场的男人,见了纯净高傲的雪山,也想拿捏在手。
整个密道里都是云溪声音的回响,从这头到那头,重新回到了她的耳畔,也燃起了魏胤池的欲望。
魏胤池想要揽上她肩膀的手臂也被她打掉,他恼火了,黑色的眸子里如同蒙了一层薄冰。
“别碰你?”他冷冷地反问。
今日,他偏要碰她。
云溪越是挣扎,他越是要毁了她的希望,浇灭了她还想逃跑的念头。
魏胤池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初见之时,他就忍不住想要接近她,这种荒唐的念头在与云溪的接触之中被滋养着逐渐野蛮生长,变成了疯狂的占有欲。
弱小的云溪怎么敌得过高大的魏胤池?
尽管如此,她还是凝聚了一缕即将涣散的希望。
假意屈服,双手交叠,勾住了魏胤池的脖子,将他勾到了面前,媚眼如丝,魏胤池立刻乱了心神,更不用提云溪竟然反客为主,以柔克刚,主动压到了魏胤池的身上。
她双手撑在魏胤池胸前,红唇微张,故意发出零碎的喘息声。
魏胤池说不明白是惊还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