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宫殿,云溪换下一身脏衣服,还是着了一件红衣。
“你面纱上的珠子怎么掉了?”尉迟星纪好奇:“不会叫人看了你的真颜吧?被认出来了?”
“怎么会,是我自己摔跤的时候扯掉的。”云溪一本正经地扯谎。
她对镜摸着脸上的那颗小痣,多亏今天点上了。
“别忘了换一条。”
“我……进了一个密室……”云溪犹犹豫豫地说出了今夜所见。
将那个女子与一口棺材,全数交代给了尉迟星纪听,唯独漏了魏胤池那一段。
“那个女子,长什么样儿?还有印象吗?”尉迟星纪追问。
“她是小脸,大眼,鼻梁不高……噢,对了,她的左脸上有一块小小的梅花胎记。”云溪努力回想,只能想出这些。
“疯了疯了!”
“你知道些什么?与我讲讲。”云溪觉得自己知之甚少。
“那密室之中的女子是不是被放了血?”
云溪想起她浑身是血,便点了点头。
“棺材中躺着的是褚忘忧,你明白了吗?”尉迟星纪来回走动,焦急写在了脸上。
云溪恍然大悟,原来皇上真的信换血重生这一招,太残忍了,将一个活人的血灌进一个死人的躯壳之中。
到底是多冷血无情才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式。
云溪倒吸了一口气。
“照这么说,那女子也是异族?”云溪懊悔没有救下她。
尉迟星纪善洞察人心,一下子便关注到了云溪的失落,立即揽着她的肩,隔着衣服揉搓了几下:“没事,你都是死里逃生了,她不会怪你的。”
云溪点了点头,心中其实还是怪自己没有本事,若她真是武功盖世,怎还会怕这两个小侍卫?
“既然已经知晓了密道如何开启,那我们之后就还有机会。”
“你会陪我去救她吗?”云溪抬眸,眼里露出一丝光亮。
“当然,等你的脚好了。”
云溪主动敷了难闻的跌打药,只盼着它争气些。
她坐在贵妃椅里,两手撑在身侧,双脚离地,不停地晃荡着,舒缓烦闷的情绪。
尉迟星纪的余光中总是有两只脚丫子在荡秋千,扰得他都静不下心来好好想问题。
他径直走过来,云溪以为他是要与她走近些说话,瘫在贵妃椅中一动不动。
哪知尉迟星纪突然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云溪的脚都没来得及收回来,被他抓个正着。
“我脚怕痒,你别挠,我会控制不住地踢你的。”某人曾经就被她踢过一脚,还是在脸上。
“不挠。”尉迟星纪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揉着她肿胀的脚踝。
“感觉好些没?”他问。
“好些了。”反正是挺暖和的,原先鞋里进了水,冷得很,现在叫尉迟星纪都捂得暖和起来了。
“没想到你堂堂一个皇子,还会伺候人,手法不错。”
“我可不是什么人都伺候。”尉迟星纪傲娇道。
忽然间,云溪觉得什么划过了她的脚底板,她控制不住地向上抬腿,尉迟星纪措手不及,吃了一脚,这一脚不轻,尉迟星纪仰着头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云溪心中过意不去,连忙站起身来扶他起来。
“你流鼻血了,快擦擦。”
尉迟星纪捂着鼻子道:“小爷我英俊的鼻梁都要被你踢坏了,叫我以后如何找我的七房老婆?”
“我看看,我看看。”云溪强行搂着他的肩膀,逼迫他向下弯腰,云溪也好看清他的伤势如何。
“没有大碍,只是流点血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流些血,正常,不必大惊小怪了,过会再去宴席之上吃点鸭血补补。”
“我看你吃点猪脑补补吧。”
云溪觉得自己又没说错,哪里需要补脑子。
尉迟星纪处理完之后,二人又前往了宴席,雨停了,但他们还是带着伞,毕竟怎么能够猜到上天的心意呢?哪知他何时哭,何时笑?
说不定他们出来以后便是瓢泼大雨。
尉迟星纪在门口主动蹲下了身子。
“还要背啊?”云溪觉得自己可以走了,经过尉迟星纪的按摩之后,她好多了。
“自然,刚下完雨,地上滑得很,你难不成还要拖着个瘸腿,再摔一个狗吃屎,滑天下之大稽?”
听他这么一说,云溪立马乖乖地趴上了他的背。
“行了,起驾。”云溪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尉迟星纪一站起身,云溪便双脚离地。
就这样,两人慢吞吞地到了宫殿。
“你的脚程不过如此,也没多快,是我高看你了。”云溪单腿跳了下来。
“还不是要驮着你吗?谁叫你吃那么多。”尉迟星纪其实也不爱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故意将时间消磨在了路上。
“好啊你,居然还嫌我重,你等着,回去了我要你好看。”云溪现在不与他争执,挺直了腰板慢慢地走了进去,尉迟星纪紧随其后。
魏胤池举杯之时瞥见二人相伴而归,方才的愁绪淡了许多。
他飞奔回来告诉了尉迟星纪,他妹妹在宫里头迷了路,原以为两人很快便会回来,奈何左等右等不见踪影,魏胤池只能喝酒以浇灭心头的不安。
亏他还担心二人的安危,原来他们还回了住处换了身干净衣服,还真是爱面子。
云溪与尉迟星纪一前一后落座,云溪的视线扫过,魏胤池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她不是她,莫要多情。
魏胤池告诫自己。
冬至日,少不了饺子。
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被端了上来,云溪眼里冒了光。
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比吃上一盘饺子更令人喜悦呢?
她手里的筷子已经架起来了。
“矜持。”尉迟星纪一拳挡在唇边,偷偷提醒云溪。
云溪咽了口水,放下了筷子。
“南夏又没有饺子吃,还不允许我眼馋一下啊?”
“小爷我回去了给你做。”尉迟星纪包揽了做饺子的活儿。
“就你?”
“人不可貌相,总是有人见我玉树临风,以为我是个草包,用智商换了一张帅脸,但我其实不仅长得好,还心灵手巧。”他自夸是一流。
云溪的白眼翻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