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伟捏了一把汗,险些散命,步进轮回,不敢再看那强化机一眼。
回想在里面看到的一切,不禁让他铁孔闭合紧缩。
方才,就在强化机停下时,他赫然见到一具金发孟婆煽动着洁白无尘的翅膀,在长满野草莓的奈何桥上朝他招手。
走马灯循环播放,正以为自己跺入了鬼门堂,服从黑白无常的铁令,端起孟婆汤准备一口入肚。
这时,不知哪路尊神开启金光神通,将他拍回剑驱,回过神才急忙回到剑鞘中,呢喃着祖宗保佑。
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可以确定,这会真不是阴曹地府了。
有过教训,下次说什么他也绝不会再进那机器里半步,就算是有魔剑亦是如此。
夜色深邃,皓月当空。
凯丽出于各方面考虑,给葫娜安排了一个可以仰望星河的阁楼单间,自己则去收拾强化机残局,临走前还交代了各种注意事项,对葫娜的关照那可谓细致入微。
独自在房间内,葫娜解放心锁,仰躺在绵床上,月儿银缕静静淌落在她束腰上,埋入暗黑的面具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摸着怀中不停颤抖的渊伟,小声到极致道:“阿尔卑斯,你没有事吧,会不会是得病了?”
渊伟收回神来,当即停下因余悸的颤抖,瞧她那满脸像毁天灭地的神情,心里铁定又想歪了。
“你只管记得一件事,除了强化机,铁皮生不了什么大病。”
葫娜听了直摇头,握青了手。
“我知道,阿尔卑斯你应该是有自己的灵魂,也会受到外面的影响,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不安。”
嗯?难不成这丫头拜了爱丽丝为师,学了探心术招待自己....
渊伟乱翻脑筋,外身淡定又自如:“这几天辛苦你了,这几天我不在的路上遇到不少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情倒没有,但是,阿尔卑斯你不怪罪不害怕我吗?”
“害怕什么?”
有点神奇,此时他也能准确感觉葫娜心里充满不安,或许这探心术还附加潜移同化的buff效果说不定。
葫娜放开渊伟侧过身,像小雀唧唧,回话的声音都微乎其微。“前几天洛兰林中,我像恶魔一般不断攻击你,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傻子都认得出来她愧疚的语气。
渊伟跟着低声细语:“你要听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不害怕。”
“阿尔卑斯,你不必安慰我,其实我知道,都知道的。”
“你还要不要听假的,不听就睡罢。”
“别,你说。”
“不害怕。”
“这不是一样的吗?”
“一样吗?我觉得不一样,害怕是由心而发的,我这根太刀不可能有心的,顾虑这些只会影响操作!”
他没想太多,这次魂穿刀剑世界,不完全是祸,反获益匪浅,能够御魂的能力便是最大的收获,这些芝麻小事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多谢你,阿尔卑斯,虽然你不怪罪我,但我依然明白自己罪孽深重。不知你是否记得在树洞里的约定,走出洛兰,便已经完成了约定,你大可不必顾虑太多,这些是我的心意,就当是这些日子的答酬。”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走吗?”
“绝对不是!只是.......”
当听到他的回答,葫娜心里其实是很欢心的。
渊伟失魂的这些天,葫娜每天以泪洗面,满心自责无处发泄,为了修复好这个唯一答应陪自己胡闹的朋友,她千里迢迢来到勇者之城赫顿玛尔,寻找剑士宗师GSD求助,可一个个意外小插曲的出现,祸端四起。
好在祸云散去,让渊伟回来了,但自己伤害人家已成事实,罪恶感涌满心头,不仅担心起这把太刀朋友的生命安全,还担心其他人被牵连,这才问题的开头。
看着沉默不语的葫娜,渊伟心想也对,出了事受害人如果不计较,当事人或多或少有点内疚低迷,甚至赔礼上门当儿子的都有。然而这种事不是绝对的,无论在任何地方,双方很少有那种诸如放过对方,想回报对方的好心思,特别是害财害命的事件,要是双方处理不当,那可是另一个小型心里宫斗了。
虽然渊伟是那种没有多大事一口想回绝的二货,但葫娜肯定也是那种忘不了自己犯下罪恶的单纯性子,而且自己还是个两次救命恩人的身份,惯着她的效果只有大大减少的份。
他再苦恼,再反复斟酌,想来想去,还是那两个字,利益。
“这样吧,你只要带我上悲鸣洞穴一趟,我就不计较这事了。”
葫娜为之一愣。“悲鸣洞穴..这么说,阿尔卑斯,只要我带你去悲鸣洞穴就原谅我了吗?”
“没有错。”
他的想法出奇简单,既然靠自己进不了悲鸣洞穴调查魔剑,找一个可以信赖的冒险家混进去不就得了。
葫娜的脸色屡次变化,最后嘀嘀咕咕应声接受了渊伟的要求,在自责的心海中欲睡去。
就在这时,渊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想再向你提一个约定,不知...你愿不愿意。”他有些不自然地说着,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邀请同学去玩一样。
葫娜打起精神,细声道:“只要是阿尔卑斯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她的话一时让渊伟放心了许多,拿出了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希望到悲鸣洞穴之后,能够与你来一场真正的冒险,不知你意下如何。”
葫娜精神一振,立即爬起来抓起渊伟,浑身散发不敢置信的气息。
“阿尔卑斯,你说的是真的吗,像我这样的人....但如果..就是真到了悲鸣洞穴,一块冒险过后,你还会陪我多久?”葫娜的气息与身体都不觉在抖动。
渊伟没有思考太多,快速直接说道:“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罢,到那天我会举双手双脚离开的,太刀从不撒谎。”
此话一出,月光之下的葫娜似乎多了份不一样的心境,很难得,她并没有回复渊伟肉麻的话,而是静静摩挲着渊伟,不知心里唠唠叨叨着什么。
渊伟视线中模糊的魔影愈发清晰,而还有在刀剑世界,刻在脑子中令人浮想联翩的虚影。
月下的赫顿玛尔,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终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