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为何想方设法不让我接近神魔之井?”
白月谌时不时回头望着冰块脸,用余光偷偷打量炎华这身装扮,心里盘算着,
“人族,还是北玄皇城中人的气息。”
“世道艰险,怎会有陌生人这么好心?
“没错,他一定是炎离派来监视我的!”
白月谌豁然开朗,心想着炎离:你派人监视本公主可没这么容易,还派这么个五官凝固、眼睛都睁不开的呆子来……
哼~就这点小伎俩,啧啧~小儿科。
本公主破败不说破,看我怎么好好耍他!
白月谌佯装着肚子饿,引着炎华来到一间黑漆漆,大门敞开的小空屋中。
这是一个杂物间,屋脚凌乱堆积着稻草,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由于荒废许久,老鼠们早已占屋为王,看见有人进来,抬起前脚,扬着大门牙吱吱挑衅着。
“咳咳。”炎华清清嗓子。
看着炎华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白月谌暗自窃喜。
哦吼吼~怎么样小白脸,骗你到这个地方歇息,可有你受的吧。
青丘公主虽平日里娇奢金贵,此刻为了整蛊炎华,倒是一副自在不羁的邋遢模样,往稻草堆上席地一坐,
稻草堆倒下去一片。
白月谌猛一下降有点慌,炎华一副担忧望着她,一脸你行不行啊的表情。
“不能在气势上输了敌人。”白月谌暗自打气。
她优雅地直起身,翘起二郎腿,佯装着非常舒适地撑着脑袋,半倚在稻草堆上打悠悠,
随后,她镇静自若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馍馍。
“公子,你来点?”白月谌黑黢黢的小手抓着馍馍递给炎华。
“……”炎华没有接。
“啊,你不饿啊。”白月谌一脸可惜地摇摇头,极不情愿地收回大馍馍,视如珍宝地捧在手心打打灰,
然后她猛地张开大口,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一边大声砸吧着小嘴。
炎华选择无视她,担忧地环顾四周,打量着这间年久失修,凌乱潮湿的杂物间。
墙角有几只大蜘蛛,正伸着细长腿慢悠悠爬着,还有一些夜行未归的蝙蝠,盘旋在屋檐下,乘着雨遨游夜空。
月光透过破烂的门窗映射在稻草间,隐隐可见几只稻蠕虫没头没脑地蠕动着。
炎华天生怕虫子,与白月谌怕蚊子不同,他尤其惧怕这种软糯无骨,扭来扭去的小虫子,看一眼就头皮发麻。
“……”炎华不由打了个冷战。
这时候,几只蜘蛛不合时宜地顺着炎华的裤脚,悄悄爬上他的腿,腰,肩头,直到……
“啊!”炎华脖间一阵酸麻,低沉喊叫一声。
一只大蜘蛛被他一掌拍死,望着掌心蜘蛛的一瞬,炎华冰块脸瞬间解冻成豆腐。
“哈哈哈——”白月谌捂嘴偷笑着,手里的馍馍大口大口啃得香。
“想不到堂堂八尺男儿,竟怕这小小虫子。”白月谌心中窃喜,仿佛打开一扇作妖大门。
“咦嘻嘻,真是天助我也!”为了加深炎华君的恐惧,她在稻草堆间仔细扒拉着。
幸好雨水常年滋润,养育了一堆活泼可爱,软糯卷曲的稻蠕虫,正摇头摆尾爬的欢。
“一只,两只,三只……”白月谌一只一只捡起来。
“你……你又作甚?”炎华望着捡虫子的白月谌,不禁惊得退后三分。
还是他最怕的稻蠕虫,炎华恨不得一蹦飞到房梁上去。
“我啊?当然找虫子吃啊!”白月谌天真烂漫地捧起一掌心的虫子,毫不避讳地递给炎华,
“公子,你尝尝,这可是我们家乡的一道美食,美名虫虫夹馍。”
白月谌说着,又善解人意地掏出一个大馍馍,掰开两半夹满虫子……热情地递给炎华。
“……”此刻炎华的表情,五味杂陈,夹杂着惊慌,不解,还带着点点生气。
“这会怕了吧?还想监视本公主,坏我好事?门都没有!”白月谌望着退缩惧怕的炎华,下马威到位,诡计得逞。
炎华闭目凝神,不去看这些虫子,紧握着一双拳头,深呼吸,深呼吸。
直到他紧攥着掌心渐渐松弛。
“你怎么能吃这些东西,会拉肚子的。”炎华侧脸闭目,对白月谌淡淡道。
正捏着虫虫夹馍,一脸坏笑逗虫子的白月谌,被炎华突如其来的关心一惊。
“我……”
未等白月谌反应过来,炎华一袭蓝衣拂面而过,一双手揽起她细软的腰肢。
“你……”
白月谌惊愕之余,炎华一缕发丝低垂在她脸上,浮若抽丝,拂面而过,月色下棱角分明的轮廓,整个人更加俊朗。
麻了……木了……动心了。
紧接着炎华一个公主抱,将白月谌轻柔地托起,轻功一跃飞出杂物间,二人轻轻地落在地上。
为了克服自己对虫子的惧怕,炎华一直没有睁开眼,放下白月谌后,便转过脸去。
“食虫子对身体不宜。”炎华淡淡道。
“我……我不吃……”白月谌结结巴巴,趁炎华扭脸看不见,赶紧扔飞手中的虫夹馍馍。
炎华余光轻瞥着白月谌把稻蠕虫扔飞,可算松口气。
方才他额头紧张的汗珠沁到鼻尖,砰砰直跳的心脏终于舒缓下来,长吁口气。
“你若饿了,我带你离开这,寻一家魔族上好的酒馆。”炎华转过身认真道。
“不不不用了。”白月谌连连摆手,“我们还是快点寻井吧!”
白月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
“看来你依然执着于寻井。”炎华脸上涌出一丝落寞,“那日一别,我那番话并非是那个意思。”
“哎呀公子太客气了,小事一桩,不用意思意思。”白月谌以为炎华在感谢她虫虫不吓之恩。
“我只是……不愿你为我冒险。”炎华肺腑之言。
“这点破事,不算冒险。”白月谌毫不客气连连摆手。
“前一阵子我回到北玄,已经彻查此事,唯独缺乏一件证物。”炎华压抑着心潮澎湃。
“北玄?”白月谌眉眼一提,心中暗想:“丫的这货果然是北玄奸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鸡同鸭讲,驴头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