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了车,吴有胜把院子门锁好。
吴有胜牵着玲儿的小手,杨玉秀则是牵着燕子的手,两人一前一后。
“爸爸,我们去哪里啊?”玲儿仰着头,期待的问道。
“供销社太多人了,太拥挤了,咱们就先不去了,等回去的时候,再去看看,人少了就去瞧瞧,人多的话,就算了,反正供销社里的东西,家里都不缺。”
“咱们就去一条街看看吧,今天逢圩,应该会有不少的人,应该也很热闹。”
吴有胜想了想,说道。
“嗯。”姐妹俩都很好奇,也对此充满了期待。
.......
一条街,是公社这边的“大市场”,平时买菜卖菜,都在这里。
在离供销社大约三百来米的地方,有一条大巷子,两边是一排的房屋,巷子宽三四米,长约一百多米,和街道也差不多,因此,被人们俗称为“一条街”。
“爸爸,这里好多人啊。”
一行人慢慢的步行来到这里,巷口处,有人空着手进去,有人提着一篮子东西出来,来来往往的,人流量不少。
就在巷子口,就有一家卖小吃的摊子。
两个轮子的木板车,需要人来拉着走的那种,组成了流动的摊子。
木板车拿石块垫平了,上面放着一个大木桶。
一旁的地上,还竖起了一个炉子,炉子里正生着火,用盖子盖着,不过,炉子上升腾起浓郁的水蒸气,并且伴有一股香甜的气味。
“大哥,你这烤红薯多少钱?”吴有胜停下来,朝着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不贵,一个红薯一分钱,小的红薯两个一分钱。”正在揽客的妇女一见吴有胜一行人凑上来,马上就热情的回答道。
“呃,这是......”
“这是我老婆。”男人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加柴烤红薯去了。
“小兄弟,一家人吧,弟妹真漂亮,要不来两个红薯,保证香甜美味,吃了还想吃。”妇女笑容亲切的说道。
“行,那给我来两个大的,还有两个小一些的。”吴有胜看了看,说道。
“好嘞,请稍等。”妇女十分的高兴,马上就拿了一个木夹子,夹起一个烤的外表焦黄,里面却是香酥松软的红薯。
递给吴有胜时,还提醒了一句。
“小心烫。”
吴有胜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布,接过红薯,闻了闻,很香,带着焦香的甜味。
“来,玉秀,拿着,小心烫。”
“嗯。”杨玉秀伸出纤纤玉手,接过吴有胜递过来的红薯。
“爸爸,我要那个长的。”这时候,燕子指着一只两指宽的长红薯,说道。
红薯的皮烤的焦脆,裂了一条缝隙,露出了里面红色的果肉,很是诱人。
“行,大嫂,就拿那个。”吴有胜点了点头,朝着夹红薯的妇女说道。
“没问题。”妇女也没有说什么,夹起燕子指着的那只烤的红薯,等了一分钟,稍微的凉了一些,就递给燕子。
接着,吴有胜和玲儿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只烤红薯。
杨玉秀则是从口袋里掏出三分钱,交给妇女。
很快,吴有胜四人,每人手里都捧着一只红薯,剥了外皮,咬了一口,软糯焦香,入口又带着点儿绵软的口感,十分的好吃。
......
......
吃完了红薯,吴有胜又带着几人前行。
“爸爸,我要吃那个。”
“大叔,这个棒子,多少钱?”对于两个孩子的要求,吴有胜哪儿有不应的道理,马上就停下来,来到边上的摊子前站定。
棒子,就是和爆米花差不多的,只是制成了长的圆筒形,中间是空心的,和木棍类似的小吃,有玉米和大米两种,玉米棒子是黄颜色的,大米棒子是白色的。
“六分钱一两。”摊主回答道。
“给我称一斤吧,玉米和大米的,各一半。”吴有胜说道。
“好,马上弄好。”摊主高兴坏了,六毛钱的大生意呢,可不能怠慢了,连忙称重,动作很麻利。
杨玉秀付了钱,然后拿着一个布袋,装了一斤的棒子,姐妹俩则是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半米长的棒子,吃的很起劲。
......
“爸爸,这个看起来好好吃啊。”
“那买一点儿。”
“爸爸......”
“买......”
.......
只要是姐妹俩想要吃的,吴有胜都没有拒绝,统统买来给她们两吃。
杨玉秀手里提着不少东西,玉米棒子、爆米花、炒花生、糕点.......
“没事,这些带回去,给老爷子也尝尝。”见杨玉秀有些心疼钱,吴有胜只好安慰道。
“都这么多了,再买就不好拿了。”杨玉秀想起家里的爷爷,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她手里面,吴有胜手里面,都提了不少的吃食,再买下去,就不好拿了。
“慢点儿,别乱跑。”
吴有胜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到燕子蹦跳着,手里拿着一根冰糖葫芦,边吃,边往前走。
一个不注意,就钻进人群里去了。
没办法,吴有胜只好带着杨玉秀和玲儿,追上前面的燕子。
“燕子,都说了别乱跑,这里人这么多,万一跑丢了怎么办?”吴有胜找到燕子的时候,燕子正蹲在一个摊子前,手里拿着一只竹子编织的蛐蛐在把玩。
吴有胜说话的语气有点重,燕子听到了后,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爸爸,我知道了。”
杨玉秀扯了一下吴有胜的衣服,然后摇了摇头。
“算了,爸爸不是责怪你,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还不能一个人乱跑,要是跑丢了,爸爸就找不到你了。”
吴有胜语气软了下来,也不忍心再责怪,只好再次提醒道。
“好了,燕子,记住了啊,下次不能一个人跑了,要牵着我的手,不能松开,知道了吗?万一你跑丢了,爸爸妈妈和姐姐都会伤心的。”
杨玉秀也蹲下来,摸着燕子的头,柔声说道。
“嗯。”燕子点了点头。
“老叔,这个多少钱一只?”杨玉秀抬头,看向摊子上的一些竹制小玩意,问道。
“一分钱一只,大的,贵一点儿,要七分钱一只。”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发稀疏且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