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要是逮住一个那就是几块钱啊！夏季还好，多！现在那玩意儿不好逮！不过，你说的这些山货，咱们这里一家弄个几斤还是没得问题的！

一斤两三毛，十斤二三块，这零零散散的，运气好了，一家卖个十块八块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就有粮食了，有粮食就能不挨饿！呵呵呵……”

这三家村大队大致是西北--东南走向的，背山面水，皆是东面与北面，峰峦叠嶂，先土山后石山，无论土山还是石山，上面的林木都不茂密，因为都不肥沃，远远望去都是光秃秃的！

西面和南面是水，大河横亘在眼前。土地都是河滩地、土丘地，总面积倒是不少，只是点点片片，没有大面积的地块！

三家村出入都有两条道，一是水路一是陆路。陆路也都顺着河道去向，都是从两山峰之间的谷地、山涧穿过去的，道路不多，都是挺宽敞的石子、石块、石板路，能走但不好走，宽阔但不平坦！

小五在生产队的队委会上一宣布，这次的钱不分，接着当本钱做生意，小队的社员因为充分相信小五，所以没有一个反对的。

小五把买种子等之后剩下的七百多元钱交给了会计，然后把账目张贴出去，说清楚钱不分的原因，收购东西去省城供销社里卖，等最后赚了钱再一总地分到社员手里。

这是特好的消息，谁家不乐意？没有再追着要钱的人了！拿钱生钱，到时候领更多，傻子才算不清楚这笔账呢！

全生产队的劳力都用上了，男劳力帮忙称秤，收东西；女劳力分拣归类装筐、装袋。每天是干得热火朝天。其实，一点也不累，掂掂跑跑、说说笑笑，这就是一整天的工，这一队的社员过的日子太滋润了。就这还有粮有钱！

“老大！你是没去二队三队的河沟里看看，那才叫热火朝天，比咱这块儿热闹多了，大人喊，小孩儿叫的，干活儿的人不少，可就是挖不动，也挖不净，那泥鳅、黄鳝并不多！

按说跟咱们队的河沟都是一样一样的，咋就咱们的泥鳅多，他们的少呢？”

“是吗？走！带我去看看！”小五起了好奇心，其实也有了疑心。因为二队三队的人在来卖山货时，有个别老头、老太太还用小竹筐里装小罐子、小桶，里面装着泥鳅、黄鳝来卖，说是小孩子抓的。

“屁个小孩子抓的？以前咋没抓过？私人有河沟吗？这是挖生产队里的墙角，偷集体的泥鳅……”小五和春花婶、王铁他们在这几天的收购中发现了二队三队里存在的不少的问题！

小五去看了二队三队的劳动现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是体力活儿，又是细活，特别是从泥里找泥鳅，一个不小心，不仅能将泥鳅一铁锨斩为两段，还有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逃掉。

如此劳动场地上，你让男女老少齐上阵干啥玩意儿？这势必导致放进集体缸里的泥鳅没有装到个人衣袋里的多！

小五这才弄清楚那些个人卖来的泥鳅为什么会有死的了？把它们装衣袋里，既没有水也没有泥，它能该活多大会儿？

死泥鳅原不准备收的，小五又考虑到现在天气冷，冻成冰棍儿的泥鳅也坏不了，便降价收了。

小五去见了大队长，把这些他看到的、想到的事情向他和盘托出，问他要不要告诉马军和李小虎？

“山货可都是一家一户卖的！集体的生意就这挖泥鳅了，如果再弄成私人偷卖，最后生产队可落不下几个钱，到时候分不了几个钱，社员又该有意见了，特别是那些实诚、勤快又有集体主义思想的好社员！”

小五的话说得很真诚，说得大队长连连点头，最后下定决心说：

“必须告诉两个队长！他们两队的社员里都有滑头的人，不劳动还想多得！他们都应该学学你的那个方法，挖个泥鳅去那么多的老人和孩子干啥？分明就是给他们搞小动作的机会嘛！”

“那，大队长！你来告诉他们，我就走了！你说成是你发现的情况，一队那边天天都有个人去卖泥鳅的，十条八条，还有死的！”

大队长看看小五，又想了想，一摆手说：“好！就把你摘开！让你与二队三队里的那帮‘二流子’货结上怨也不好！你走你的吧！”

接下来就没有个人来卖泥鳅的了。小五派人再去看，发现两个队都改变了战略战术。

只让选出的劳力上阵，而且还是分组工作，一组干一天休一天，干活的人不准单独离开工地，下工掏掏衣兜；不该干活的人，任何人不得靠近工地。老人和孩子更是连河岸边都不准去！

后来听大队长自己说的，二队三队的这一工作方法是他给马军和李小虎两人想出来的！

劳动效率有了，那么劳动成果就自然丰硕起来!

就在小五发动一队的社员把自己家里存着的干山货拿来卖时，那个吴家老太婆又大呼小叫地来找小五说，她儿子吴江在夜里把他媳妇刘秀兰打晕又跑出去了。

“小五队长！你得派人去给我找小三儿啊！派多人去，省城、县城都找去！俺三儿从小胆小，不敢进山，也不敢下水。”

小五还没说话呢，在场的社员们都嗤之以鼻，纷纷说：“脸呢？这时候生产队里忙这么很，给你去找个疯儿子去？你咋不自私死你？”

“真不要二指老脸了！这话能说出口吗？”

“哎呀——我的天爷爷唻！俺家的事要你们多嘴？俺找队长说，碍你们啥事了？”吴家老太婆“扑通”往地上一坐，双手拍打着地面，像唱歌似地就嚎了起来。

小五气得脸都变色了，大喝一声：“住口！要哭回你家哭去！你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你这纯粹是家事私事，却来生产队里闹，队里这么忙，你却让我派人手去找你儿子，你还顾不顾一点点集体利益了？

快走！不然我马上就让民兵绑起来你送到公社去，就向治安所禀报你破坏集体利益，当众哭闹，谩骂领导！”

“我这……我这，犯哪门子法？”

每人再去理会吴家老太婆，小五的这一阵大声训斥，倒是口齿伶俐、语速快，充分显示出了小五的口语表达才干，不仅把吴家老太婆给镇住了，也把其他人给惊傻了！

嘿嘿！敢情这小队长也会发怒、发飙，发飙时还挺有威、蛮有范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