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铃声响起,贝丝醒来。
她翻身下床,长发随着她的身姿起落。
换上帝国学院由白色打底金色花纹的校服,戴上肩花,套上纯白的直筒靴,右胸绣着帝国学院的校徽剑与盾。
她不假思索地摸向桌面,却摸了个空。
忽然,她听见类似蚊蝇的声响,从隔壁传来嗡嗡不散。
“她的徽章不会是假的吧?”
“我看不像是假的。”
“这个乡下来的居然真的是高阶剑士,啧。”
她暗叹一口气,径直走过去,在三人愕然的目光中伸出手:“可以还给我了吧。”
不知为何,当她们被那双深棕色的瞳孔盯着时,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仿佛身躯被害怕驱使着,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
拿着高阶剑士徽章的女生,伸手将徽章递给她。
不知为何,在伸过去的途中,不由自主地感到战栗。
“谢谢。”
贝丝接过徽章,回到自己的床位旁,取下挂在床头的佩剑,随后迅速地离开寝室,下午有一场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实战考试。
“啧,拽什么拽,搞这么厉害还不是为了嫁人。”
“是啊,高阶剑士就了不起啊。”
“就是就是,嫁了人不都一个样,练地再厉害也用不出去,我记得帝国之花不就是......”
...
当午后仍然炙热的阳光落在她的头上,她不由得改变帽檐方向,以更多地将自己置于阴影之下。
望着熟悉的上学道路,她不禁感慨,本来她就是作为优等生拓宽年龄限制,十三岁就进入了帝国学院,师从帝国之花,结果发生那种事后,信仰崩塌的她放弃了学业,兀自回乡,但被正在组建骑士团的第七公主丽贝卡·安德烈亚看中,于是前去第七庄园履行女仆一职。
本以为再也与帝国学院无缘,可没想到能有机会再次踏入这偌大的学院。
忽然,人群中有一群人有预谋地朝她围过来,贝丝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剑柄上:“你们要......”
眼前的一幕让贝丝也无法理解,一个身穿华丽夸张礼服的男人捧着象征爱情的玫瑰,从人群中向着她走来,周围人响起如雷鸣般的欢呼声。
“请嫁给我吧,贝丝·路易斯,我对你的爱源源不断,就如那蔚蓝的莱茵河......”
男人沉浸地背诵着情诗,不得不说男人在这方面确实有一把手,声情并茂的朗诵仿佛真的是一位深情的男人向求而不得的女生进行最后义无反顾的攻势,以至于旁观的女学生都忍不住落泪。
这个男人贝丝知道,是某位伯爵的长子。在寝室那三个女生的多嘴下,年轻的高阶女剑士消息不胫而走,顿时惹来许多比贝丝大上五六岁甚至十岁的追求者,在其他人热情讨论她未来前途的时候,这位伯爵长子脱颖而出,年龄二十四,与贝丝同为高阶职业者,身为伯爵长子,未来可期。
明明贝丝明确拒绝了几次,可人们早就把他们看成一对,甚至觉得贝丝不识抬举,可又有谁注意到贝丝的想法呢?
贝丝知道,自己在这些贵族眼中,就像剥光羊毛的羔羊。
有潜质的剑士、帝国学院出身、容貌清丽,除了家世拖后腿,在贵族们的眼中这简直就是他们未来预定好的妻子。
不过贝丝倒不是没想过求助其他人帮助,她特地找了布罗姆菲尔德,见曾经的师姐有麻烦,布罗姆菲尔德特地千里迢迢赶到学院,直接把这厮从寝室拖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揍了一顿。
不过布罗姆菲尔德没有爆出自己的身份,毕竟大公之子这种身份报出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比如成为布罗姆菲尔德的钦定妻子,那贝丝不得打死他。
就算是现在,贝丝也能从那张脸上看见用化妆品也遮掩不住的浮肿。
能让这位伯爵之子仍然坚持,不外乎就是贵族之间暗中较劲,不想丢了脸面的贵族自然卵足了劲在贝丝面前表现。
看这位伯爵之子的架势,显然在孤注一掷。
就算是贝丝,也不想面对一位伯爵之子事后歇斯底里的报复。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周围欢呼着,雀跃着,仿佛他们在一起已经成了既定的结局。
贝丝想来想去,看来也只有用那个方法了。
就在她要拔出长剑时,人群中忽然冲出一抹黑色,挡在她的面前。
“喂,我是她的主人,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白冕双手抱胸,挡在二人之间,小小的蔻尔也学着白冕的模样,俏皮地抱着胸,斜眼鄙夷。
热烈的氛围瞬间就尬住了,这位伯爵之子见好事被搅合了,气的脸皮都在颤抖,一层层白粉往下抖擞着。
铮。
伯爵之子毫不犹豫地拔出剑刃,指着白冕怒喝:“哪里来的小屁孩,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是谁?”
对此,白冕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顺着这货的话接道:“哦,你是谁?”
“吾乃萨丕尔·马里奥!我父亲掌管格兰德港,家财万贯,你又算什么东西?”
萨丕尔马里奥......
白冕没忍住笑出声,这谐音加某种巧合也太离谱了。
“等等,你再说说你是谁?”白冕嘴都快笑歪了。
“吾乃萨丕尔......”
“哈哈哈哈。”白冕捧腹大笑,虽然没人明白这个谐音梗。
但萨丕尔很愤怒,怒不可遏,甚至想提剑就把这个猖狂小儿斩杀于此,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贵族横行的时代。
铮。
剑刃直指白冕,萨丕尔的目光狰狞欲发:“要么滚,要么与我来一场神圣的决斗,你敢吗!”
“没问题。”白冕坦然接下。
小蔻尔附耳道:“黑龙先生知道怎么决斗吗?”
“就拿着剑打架吧?”
“你们窃窃私语什么?!”
看见那只妖精,已经有人隐隐约约猜到白冕可能来自第七庄园,为了避免惹上事,偷偷的溜了。
“老兄别急,等等嗷。”
白冕把贝丝拉到身旁,小声问:“怎么决斗来着?”
贝丝叹了口气:“不能用剑以外的攻击方式,剑落地者输,手受伤者输,最后败者输。”
望着两人熟络的模样,萨丕尔更是赤目欲裂。
白冕准备用愿造之刃,但想了想,没有愿望的愿造只有光秃秃的剑柄,何况用愿造也太看得起这家伙了吧。
他搓搓手,伸向贝丝:“借下剑呗?”
贝丝解下腰挂,将佩剑扔给白冕。
白冕像个门外汉似的抽出长剑,挥舞棍棒似的称了称手劲,这等粗鲁的模样,更是让萨丕尔鄙夷。
“来吧。”白冕微微一笑:“输了不要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