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手里提溜着两个破葫芦，坐在那里，十分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蛇精“大姐，你赶紧的吧，别让我动手。”

蛇精看着他，眼里全是哀求。

她不想死。

自从一次遇见了小狐狸，被莫名地开窍以后。她便非常渴望打破自己的命运，为此，她不惜蛊惑自己的夫君去杀了老爷爷，去抢来了葫芦藤。她不惜利用自己的精血和秽物将七个葫芦娃污染，再施展秘术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孩子”。

为了自己的安全，她一次又一次地让蝎子精去干坏事。杀了山神，截杀突然出现的莫问。

直到蝎子精死，她内心连一丝的悲哀都没有。

无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又有什么心思来哀伤他人呢？

她很会演戏，满脸的哀伤全都是装出来的，却骗的几个心智未成熟的小娃娃一个又一个地为她去送死。

她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可惜的是，命运始终是命运，她打破不了。

她抬起头，看着莫问，脸的表情已经趋于平淡，眼神中却流露着浓厚的嘲讽和悲哀。

“为什么？”她认真地问，“为什么我就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莫问挠挠头，突然觉得这问题她不好回答。

他倒是突然起了一点同情心，只可惜，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无他，当你看到一坨东西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你也会没有同情心的。

眼前的蛇妖，造型格外的古怪。半身和下半身是等宽的，注意，是等宽的。就好像面是一个水桶，下面也是一个水桶一样。看去，一点都没有蛇的样子。而且，半身和下半身一样长。

这蛇妖，怎么看都像是海毛虫，不像是蛇。

更何况，莫问怎么聊下去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和一个弱智儿童在说话一般。

你见过哪个蛇精的脸是一个等边三角形来着？

绝对不能忍啊。

他的肩膀，莫芦已经快要笑死了。

有这么一瞬间，莫问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长相的话，他倒是愿意给这蛇精留一条活路。毕竟人家也是积极向的。

然而，可惜这蛇精一点魅惑人的本事也没有。

这该死的胡乱编排的程序，当真是毁童年。

莫问暗暗地骂道。他决定，要尽早解决眼前的蛇妖。

似乎是察觉到了莫问眼中的坚定神情，蛇精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她看着莫问，冷笑着说“你们这些大侠，自诩不凡，做什么事嘴中都打着正义的口号。哼哼，怎么，用这正义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啊。哼哼，我算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大侠啊，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莫问很无奈，他低着头，看着蛇精尾巴下面的皑皑白骨，有些还残留着肉渣，显然是最近才消化的。这里面可不光是只有动物的尸骸，有些看起来就是人的骨骼。

他再看了看蛇精，突然觉得这家伙一点都不值得可怜。

他面无表情，强忍着暴起的脾气，只是抬起手。

蛇精慌了，立刻嚷嚷起来“那个，有时好……”

可惜，莫问连让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留。

一团火焰突然将眼前的这两个水桶堆砌变化的蛇精给淹没了，她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直接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莫问面无表情地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挥手，将这么多年被蛇精害死的动物的亡魂一个个全都召唤出来。然后他便拿出另一个聚魂袋来将这些亡魂都装在袋子里，之后便扭头走出山洞。

此刻他的储物空间里一共有七个破碎的葫芦，还有一个不知道功效的莲蓬。莫问觉得，这是他收获最少的一次，当然，自己可爱的女儿不算。

他看了看莫芦，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他站在洞口外，总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做。想了想，一招手。地面开始轰隆隆地响了起来，仿佛张开了一个大口，将整个山洞吞没下去。

为这样子，这一处的山竟然矮了数截。

莫问拍拍手，心情立刻全都好了。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笑到“如何，你父亲厉害吧？”

莫芦伸出大拇指“老爸你是最棒的！”

莫问顿时心情大好。

他扭头看着鬼差老爷爷，见他有些茫然，便笑到“这个世界很快就要结束了，咱们离开吧。”

这倒不是他在瞎说。

因为葫芦山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像素化了。

面还有两个大写英文字母的“ga”。

你看，游戏结束了不是。

老爷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点头。他也有活下去的欲望，阿不，存在下去的欲望。

于是莫问抬起头，看着那巨大的英文字母，深吸了口气。

下一秒，他们全数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过了一会儿，整个世界开始像素化了。

接着，世界归于虚无，仿佛断电了一般，下一秒就什么也没有了。

在遥远的地球，一个黄毛小子将手柄扔在黑白电视前，朝地吐了口唾沫，破无语地说“这他妈的是什么游戏，太他妈坑人了。”

说完，他就把游戏机插着的卡拔了下来，然后随手一扔。下一刻，他又翻出来一个卡插在面。

莫问回到虚无缥缈的空间，见莫焱正充满怨念地看着他。他挠了挠头，接着招招手“来，让爸爸抱抱。”

莫焱立刻兴高采烈地扑到他怀里，像一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

小莫芦见状，就立刻抓住莫问的脑袋，死死地守着高地。

两姐妹就这么开始了眼神交流。

莫问表示，这一家子真是其乐融融。

他扭头看着一旁头顶着无数个包的系统，见他惯常戴的金丝眼镜也不见了踪影，嘴角还肿了一块。不用说，必然是被小狐狸打的。

只可惜，他的判断是错的。

系统很幽怨地告诉他，他是被另一个系统给揍了。无他，只因为这系统没事竟然跑到别人家的地盘里挑事。

你见过哪个系统大大咧咧告诉别的系统的宿主，说你系统有问题，不如来投奔我吧。

不被揍才怪的。

更何况，他还打不过人家。

莫问忍着不笑，只是很疑惑地挠了挠头。

“为什么啊？”

系统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给你们谋福利！”

他喝着茶，接着开启了诉苦模式。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他现在养着一大波人，福利啊，宝贝啊，还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啊，不全都得靠自己动手来找才行？

一开始，他还是只指望莫问一个人贡献，到后来，自从小狐狸那里扒到了一个万界沟通系统后，他的灵感忽然来了。于是他就把这个系统勾搭了。最后，两个人一联姻，阿不，一结合，崭新的大门就此打开。

你看，足不出户就能得到那么多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既然是合（lian）作（y）关系，那就得给人去宣传吧。不然，你怎么保证万界正式连通呢。

于是在那个宅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前提下，系统这个胖子，终于鼓起勇气走出这个虚无缥缈的房间，到处去传播爱与阳光去了。

等会儿，有什么地方不对。

莫问看着系统，径自问到“你，你为什么会有身体？”

系统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被逼不得已了，系统方才说道“我给你制造了一个身体，总得给我自己留一个吧？”

莫问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麻蛋，当初给自己的是一个婴儿的身体，这家伙，自己可是当初看到的是一个成年人的啊。

他看着系统，忍不住想要撸起袖子好好揍他一顿。

念头起来不去实行，怎么想自己内心都不会通达圆满。

于是莫问就真的动手了。

结果很明显，目前已经超神的系统，不惧怕这个蝼蚁的挑衅。

当然，在揍了莫问一顿后，他一打响指，两个人身便恢复如初，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莫芦和莫焱幽怨地眼神看着他，让他有些尴尬。毕竟，当着她们的面揍了她们父亲，怎么都说不过去。

系统挠挠头，对坐在那里兀自生闷气的莫问说道“你不用觉得自己吃大亏了，我这身体也就定型了，只是为了自保。不然，怎么养活你们一大家子。”

他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莫问“你也不想想，你跟个种马似的到处收徒弟和生孩子，结果闹出来这么一大家子，我不得帮你养着啊。不然，靠你？哼哼。”

莫焱笑嘻嘻地说“知道了，管家婆。”

系统顿时石化了。

莫问见状，心里稍稍舒服了些。他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也没什么说的了，你说怎么补偿我吧。”

他看系统刚要说话，便继续说“你看，这一次我内心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世界观都受到了长期的污染，我觉得我损失很惨重啊。”

系统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你不觉得这个很过分吗？你获得了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儿还不满足？”

莫问吐槽道“大哥，养家糊口不容易啊。”

系统刚要说话，突然身子一僵，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他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不用说，这是天狐大人对自己的警告。

他想想，反正已经压榨了莫问这么多东西了，就给他些好处吧。不然，自己估计真的会被天狐大人抽筋扒皮的。

于是他咳嗽一声，接着拿出一件崭新的道袍，和一个白玉冠。他说“这是无尘袍和醒神冠，前者避风避水防火防烟，你以后都不用担心会被烟熏火燎。后者会让你避免一切金仙以下的惑音攻击，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担心会被人用言语欺骗了。”

莫问拿在手，让两个孩子在这里等着，他找个地方去换这两件衣服了。

看样子，他倒是很开心。

没办法，毕竟一身的装备，终于快要凑齐了。

系统松了口气，但是也觉得肉疼，这两件宝贝可不好找。

然而，他却感觉到有什么在注视着他。一扭头，看到两个小娃子目光闪闪地盯着他看。系统顿时无语了，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大大大棉花糖。

两个小娃子就这样被他给打发了。

小孩子还是蛮好哄的，系统心里想。

这时，莫问走了出来，一脸地喜悦。这无尘袍和醒神冠带去果然不一样，整个人都觉得思路清晰了不少。他满意地拍了拍系统的肩膀，表示自己很欣赏他。

后者则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回去以后，有什么要准备的就赶紧准备吧！”系统说道，“下一个世界可是很危险的。”

莫问立刻紧张起来了，他便问“是什么世界？”

系统咳嗽一声，然后见莫问的心都被提起来了，这才笑嘻嘻地说“是西游伏魔记，以及那个那个降妖传。”

莫问汗都下来了。

若是只是西游记，他死也不去，毕竟去了就是一个死。

但伏魔记和降妖传嘛，恩，还是很大几率不会死的。

只是，他有些惆怅“我去这两个明显宣传佛法的地方去做什么？”

系统笑嘻嘻地说“你不用担心，你是去宣传善恶有报的，你的后台也很硬，有那位地府大佬给你撑腰，放心，你死不了。”

莫问有些嘀咕“怎么感觉还是不安全呢。”

系统则摇了摇头“你不能这么想。”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要这样说，真的，赶紧结束吧。修行之人，哪一个不是要逆天而为，你这样，怎么算是修行人。”

末了，他拍了拍莫问的肩膀“你放心，幽冥大人如今准备要晋阶成第二个幽冥天尊，啊，当然，她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号叫冥天帝君，以后你也可以这样称呼她。既然要晋阶，必然是需要资历的，她现在还欠缺一个高阶的世界。伏魔记和降妖传两个世界合在一起，依旧没有地府的影子，你去了，刚好合适帮她开辟。到时候，有你的好处。”

莫问这才心满意足。

跟着大佬干事，好处才很多。当然，系统也不错。

毕竟，系统这幽怨的眼神，他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