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看着混乱的局面立即拉着昙儿向楼梯靠近。
以眼下的情况来说,靠近百里赋的地方自然要安全许多。
和白瑾有同样见地的人显然不少,所以等她靠近楼梯处时,那里已经站下了好几人。
百里赋的侍卫身手不凡,那些杀手毕竟人数不多,乱局慢慢平息下来。
其中一个杀手边打边退好巧不巧的一路退进了徐家姐妹所在的雅间内。
徐秋蕊顿时惊声尖叫起来。
徐秋水却是猝不及防的从里间奔出,一边跑还一边高喊:“百里公子救命!”
这里到底是百里家的地盘,出了人命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百里赋虽百不认识徐秋水但仍使人救下了她。
徐秋蕊还在尖叫,嗓子都破了音。
徐秋水则被两个侍卫带到了百里赋旁边。
徐秋水只看了一眼就立即垂下了头,小声说:“多谢赋公子。”
百里赋说:“嗯。”
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徐秋水抬头去瞧,却见那人气质阴郁,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鹰眼正对上了她。
徐秋水被那凌厉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又低下头再不敢抬起来了。
白瑾也悄悄瞥了一眼,原来是二皇子楚南宏来了,难怪今日吉祥楼里会有这么多的高手隐匿。
“表哥。”百里赋转头笑道。
楚南宏的母亲是百里赋的亲姑母,百里家也是楚南宏在朝中最大的仪仗。
楚南宏点头,“乱子都平了?”
百里赋望着徐秋蕊的位置,“还有一条小鱼。”
楚南宏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二人。
那男的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就是脸色苍白的吓人。
“你怎么也下来了。”百里赋看着和楚南宏一同下楼的男子一脸不悦,“要是被刺客误伤了怎么好。”
男子身旁的女子急忙辩白,“是我要来的!”
说话的女子梳着妇人发型,从她的举止和百里赋对她的称呼,白瑾猜她便是圣上上个月新封的腈荷公主。
若不同她身旁那位男子比的话她也算中上之姿。
“公主不放心,所以便叫我同二皇子一同下来。”少年的声音好似击缶,低沉中带着干脆。
因为孱弱反倒让这少年看起来多了几分病态的娇美,那样貌连白瑾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腈荷公主楚婉荷上个月刚与湘郡王世子吴澈成婚,传闻湘郡王世子吴澈便是这样一位貌若潘安的病公子。
白瑾想,这传言有时候也是可信的,虽是第一次见他们夫妻二人,但对于她们之间的故事白瑾却也知道一些。
腈荷公主和楚南宏都为容妃所生,这个容妃是大将百里鹄唯一的女儿,她初入宫时也曾一度十分得宠,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惹怒了南月帝,从此便被冷落了下来,甚至于她生的一双儿女也被冷落。
以楚南宏的性子来说他没道理会放着湘山郡这一块肥肉不咬。
但事实却是,自吴澈带着楚婉荷回到了湘郡王的封地湘山郡后,便再没了音讯。
一直到后来楚南宏夺位失败被囚禁于王府,吴澈和楚婉荷也没传出什么动静来。
白瑾看着吴澈忍不住想,为何吴澈竟没有扶持楚南宏呢?
忽然一道不悦的视线传来,白瑾转了转视线,这才瞧见了吴澈身旁的楚婉荷。
楚婉荷一脸怒气的瞪着她,白瑾觉得若不是场合不对,楚婉荷说不定会上来咬她一口。
白瑾识相的移开了视线,心里却是忍不住暗自诽谤,这找夫君果然不能找太好看的,不然每日里光是要用目光击退的敌人就数不胜数了,天长日久的眼睛也要瞪成斜眼了。
白瑾低着头,一脸的忍俊不禁,吴澈的视线似有若无的从她身上扫过然后又飘远了。
“别过来!”
一阵尖锐的惊叫声传来,白瑾这才止了笑。
扭头看去,原来是刚才进了徐秋蕊姐妹雅间的那个杀手正拿刀指着徐秋蕊的脖子,而他前面的两个侍卫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两方对峙着,徐秋蕊夹在中间几欲昏厥,至于跟着徐家姐妹的两个丫鬟,此时正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哪还顾得上主子。侍卫做不得主,便向百里赋这边看过来,百里赋不认得徐秋蕊,倒是楚南宏认得她。
年时宫宴他曾在宫中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会记得是因那时她身边跟着贤妃宫里的人,所以他才探了底细。
楚南宏在百里赋耳旁低声说道:“那是徐家大姑娘。”
百里赋皱了皱眉,疑道:“莫非就是年前贤妃想给楚南凌纳的那个侧妃?”
楚南宏莫测的点点头。
百里赋摸着下巴打量了一眼对面那位发髻凌乱,妆容模糊的少女不厚道的咧了咧嘴。
难怪那时候楚南宏会嗤笑贤妃穷疯了,不说徐家一直是五皇子阵营里的人,就眼前这位徐大小姐的模样,就是送给她做妾,他也不要。
倒不是徐秋蕊的模样不好,而是这通身的小家子气让他瞧不上。
“求二皇子和百里公子救我姐姐。”被二皇子吓傻了的徐秋水此时似乎清醒了过来,一下子伏跪在地上。
要是徐秋蕊受了伤她却完好无损的回去了,二夫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表哥?”
百里赋直接无视了伏跪在地上的徐秋水,向楚南宏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色。
楚南宏凝眸不语。
如今皇帝正值盛年,如今的皇位之争一直都是他和大皇子楚南华之间的争斗,而楚南华此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只会打架的莽夫。
可这个莽夫偏偏有着好运气,不仅有个暂掌后宫的贵妃做母亲,还有个权势极盛的右相舅舅。
但好事也可以是坏事,楚南华若再是个有些心计手腕的皇子,这皇位于他自然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楚南华偏是个急躁又无城府的性子,再是好掌握不过了。
这样的性子若真坐上了那个位置,这天下岂不是要变成于家做主了?
他都能看到的事情,父皇自然也清楚,若不是父皇的助力,这些年来他也不能做到能与大皇子一党抗衡的地步。
因为洞悉了上意,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胜算是高于大皇子的,但如今随着弟弟们逐渐长大,朝堂局势也越发复杂了起来。
眼下贤妃虽小动作颇多,但因为没有前朝的支撑,所以他只当他们是对跳梁小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