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这里肯定是找不到榆荚的,白瑾看着从楼下轻纱里走出来的男子,就对旁边的服侍的少年说:“我想见他。”
少年似乎并不意外,他说:“溪公子不同于这里的人,要见溪公子,须得他自己同意才行。”
白瑾点头,让云敛给了打赏,那少年立即去寻那位溪公子,白瑾则在少年走后带着云敛往相反的方向走。
房间外面只有一个走道,顺着走道七弯八拐的走了一段,云敛小声说:“照这样找,只怕等不到我们找到人就要被人发现了。”
白瑾也觉得这样不行,提议,“不如我们分开,你看看这里可能找到出口通往别的地方,我回去等你,不然等那少年回来了不见我们肯定要来找。”
云敛不肯,“这地方乱的很,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白瑾说:“我就在房间里面,不会乱走,你找一圈无论有没有发现半个时辰就回来。”
白瑾又说:“别再耽误时间了,天亮前我们还要赶回去。”
云敛这才同意,“那您自己小心。”
白瑾悠哉悠哉的往回走,路过的屋子里时不时的传出调笑声,嬉笑声,甚至还有些暧昧的轻吟。
走了许久,白瑾才觉得不对劲,这里的每一个房间从外面看都是一摸一样的,白瑾根本就不记得她刚才在哪个房间了…
忽然一阵喧闹声,白瑾分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只是觉得离得不远,接着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白瑾看向了左边的一个屋子,想起那些关着的窗户,料想并不是每个屋子都有人,就想先进去躲躲,再从窗子里看一下自己刚才的位置。
白瑾贴在门上听了一下,这才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白瑾适应了一下才看清了。
这个屋子很大,几个屏风将屋子分割成了几部分,白瑾在门口站定,在确定屋子里没有人后她才往屏风里面走,屏风对面应该有个窗户。
刚转过屏风白瑾就被人拉住,白瑾吓得惊呼,面具下的嘴就被捂住了。
有人撩开了她的面具,白瑾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熟悉。
白瑾瞪大了眼睛。
谢成轻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原来真是你。”
谢成松开了手。
白瑾想也没想就问:“你不是回南郡了?”
谢成笑了笑,刚要回答,忽然传来敲门声,门外传来男子的询问声:“溪公子,公子可有事?”
白瑾立即想起了刚才见到的那个犀利的眼神,她忽然意识到她好像一不小心撞破了他的秘密。
谢成神色还算平常,他松开白瑾,低声说:“我去看看。”
白瑾和他靠的很近,眼下一抬头就瞧见他松开的衣领下肌理分明,白瑾的脸有些热。
好在谢成很快就走开了,他隔着门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门外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刚才有人闯到后院来,有个刚买的丫鬟不见了,我正在找。”
谢成冷道:“你连人都看不住了,还不去找。”
外面的人退走了。谢成点了烛火,屋子里亮了起来。
白瑾正坐在谢成的睡塌上,睡塌上的被子凌乱的摆着。
谢成轻咳了一声,在离她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问她:“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这种地方。
白瑾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想起谢成久未娶妻,白瑾忽然悟了,感情他不是喜欢原来院子里那个,是喜欢男子…
谢成:“…”
“你这是什么眼神。”谢成忍不住走了过来。
白瑾胡乱跟他扯着,“我是女子,喜欢男子是正常,可你喜欢男子就不太正常了吧。”
谢成打量了她一会儿,潋滟的桃花眼眯了一下说:“人都还没有长开,就知道这些了。”
白瑾恼了,不想再跟他胡扯,就说:“原来你就是刚才在楼下弹琴的溪公子。”
想到刚才他那个犀利的眼神白瑾又怀疑的看了看他的眼睛。
谢成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下,又靠近了些,此时白瑾的右边是屏风,左边是睡塌,谢成一靠近白瑾忽然觉得这地方逼仄起来。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问。
他靠的太近淡淡的酒气喷洒在白瑾脸上脖子上,白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谢成似乎毫无所觉,“那丫鬟是你带来的人带走的?”
此刻白瑾的心里也乱,她不知道这阵骚乱是不是跟云敛有关,又担心云敛的安全。
见她站在角落里不说话,倒有几分可怜,谢成的声音也低了些,“这里可不比别的地方,这周围除了扬名馆的船没有别的船可以停在这里。
扬名馆就这么大,找到她们只是早晚而已,你要想你带来的人安全离开,你就要跟我说实话。”
实话?
白瑾朝他看过去,几个月没见,谢成似乎晒黑了些,不过眉眼依旧好看。
他说的是事实,就算云敛找到了榆荚,她想带着她们从这里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谢成,从刚才来人的态度里可见,这扬名馆即便不是他的,他在这里也是能说上话的人。
白瑾说:“我的一个的丫鬟被宋秋荣抓了,听说是被卖到了扬名馆,所以才过来看看。”
谢成嘲笑,“你的胆子够大的。”
白瑾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还不是被逼的。
谢成收了笑说:“你就在这里待着,要是累了就睡会儿,我出去看看。”
白瑾应下,谢成就带上面具离开了。
扬名馆不远处的岸上,七夜浑身湿透的将同样湿透的榆荚拉上了岸。
岸上明湍瞧见动静吐掉了嘴里叼着的草走过来帮忙。
“你怎么把她带出来了?”看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榆荚明湍问。
七夜吐了一口水,说:“我本来没打算今天就带她走,谁知道屏幽那手底下全是些心狠手辣的,这人一进去就要喂药。
我还不是怕出手晚了人就废了,不得不出手把她救出来了。”
明湍也有些懵,“这人时救出来了,可是送哪去?”
七夜也没想到这个问题,脸也皱了起来。
许久,七夜才想起来说:“白瑾和安平馆的方大夫关系好像不错,我们悄悄把她送到安平馆门去。”
明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将人带到公子的住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