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要将上次从白家老宅子里拿出来的地图从安平馆拿到瑾园来,还是让云敛去拿的。
云敛带了地图回来告诉白瑾,“方大夫说藤仲长老给的那个药她又要了一颗过来,这药和苏涵蕴的症状对不上。
方大夫就又写信问过藤仲长老,藤仲长老说那个药除了会让人不孕,不会再有任何别的病症。
方大夫怀疑苏涵蕴还中了别的毒,这次我去听海棠说苏涵蕴的头发都落了一半了。”
白瑾:“......”她上次去蕴园她的头发还是好好的。
云敛说:“方大夫想说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宋秋荣。”
除了她还有人给苏涵蕴下了毒,白瑾合起盖子没有将地图拿出来了。
如果说是苏涵蕴已经嫁进了端宁王府,那她中毒还算正常,可如今会给她下毒的人,白瑾还真想不出来。
她也很好奇啊。
“你去告诉洛姨,把苏涵蕴中毒的事告诉宋秋荣。”
下午方洛前脚走了,后脚宋秋荣就入了宫。
等她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尚医监的杨波杨大人也跟着宋秋荣来了苏府。
白瑾收了地图和云敛昙儿说:“我们也去看看情况。”
到蕴园的时候,许久没见的苏老夫人也在,下了朝的苏世昌也等在外面,宋秋荣则在苏涵蕴的闺房内。
苏老夫人看起来苍老了少少,看到白瑾过来,她原本带着隐忧的脸立刻变的高傲起来。
她在等着白瑾过来给她问安,没想到白瑾瞅了她一眼就进了内室。
苏老夫人指着白瑾对着苏世昌怒道:“你看看,你看看!”
“这就是你去求来的祖宗!”
本来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被禁足对于五皇子党来说是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但因为苏涵蕴的事苏世昌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就算五皇子真的当了皇帝,苏涵蕴失了美貌,那就是将来做了皇妃又有什么用呢。
苏世昌满腔的愁绪,压根就不想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费力气,就叹了口气说:“母亲,您就随她去吧。”
苏老夫人的嘴巴颤了颤,一脸的失望。
华丽的内室床上苏涵蕴病恹恹地躺着,一张小脸瘦的已经不成人形,枯黄的头发稀稀拉拉的铺在枕上,整个人看着竟让人生怖。
杨波看到白瑾朝她点了点头,白瑾跟他也见了礼。
宋秋荣一直盯着苏涵蕴,并没有注意白瑾。
许久之后,杨波收了手说:“看样子确实是中毒了,而且这时间看着也不短了。”
苏涵蕴的眼睛动了动,一滴泪从眼里落了下来。
宋秋荣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凶狠无比,“陆管事。”她说:“你去前院把护卫全部调到蕴园来,从现在开始一个人都不许从蕴园走出去。”
陆管事也是一阵心惊胆战,急忙应了下去调人。
陆管事出去片刻,外间就传来了摔杯子的声音,伴随着苏世昌的怒吼:“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宋秋荣压着急怒问:“杨大人,这毒可好解?”
杨波收回手,说:“不瞒夫人,这毒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要解毒只怕不易。”
宋秋荣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床边的柱子才稳住了身体。
杨波又说:“先要查处毒是从什么地方吃下去的,要是再能找到毒药,那解毒才有希望。”
宋秋荣勉强稳住声音谢过了杨波,又让他稍微留一留。
今日杨波来苏家就是淑妃娘娘的意思,宋秋荣不叫杨波离开他自然不能走。
苏家的护卫已经将蕴园守好,宋秋荣把苏家所有的仆从都集中了过来。
蕴园的跪在一边,厨房的跪在一边,另外的就站在一起。
陆管事拿了凳子给宋秋荣坐下,宋秋荣坐在凳子上瞧着满院子的仆从心里恨到了极点。
她恨不的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可是她不能,她一定要找到害了蕴儿的那个人,抓住这个人幕后的人。
宋秋荣交代了陆管事几句,陆管事就吩咐了下去,苏府所有人的住处都要搜一遍,就从蕴园开始。
白瑾想起她放在桌上的地图皱了皱眉,眼下让云敛回去拿显然是不合适的。
但这张图很重要,是不能被外人看见的。
白瑾还没想到办法。
搜查蕴园的护卫就从一群洒扫丫鬟的屋子里搜出了一个奇怪的荷包,荷包里面还残留了一些味道奇怪的粉末。
宋秋荣拿给杨波看,杨波打开药包又拿了东西查验了一番,然后激动地说:“就是这个。”
“大夫人,这个荷包是思乐的!”
和那个丫鬟一个屋的丫鬟认出了这个包,立即叫喊起来。
“思乐!”
蕴园的丫鬟从上到下都是宋秋荣亲自安排的,所以她大概都知道。
被她盯着的丫鬟抖了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为什么?”宋秋荣捏着荷包厉声问。
思乐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陆管事撩起袖子上去就是几个大耳刮子,思乐娇弱的身子被她打的左摇右摆。
宋秋荣恨恨道:“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还不快说!”
思乐奋力地摇头,“没有。”
“没有人。”
陆管事又是几个巴掌下去,思乐发髻散乱,脸颊红肿,已经看不出模样来了。
“是,是因为我喜欢宋公子,但是宋公子喜欢的却是大小姐。”
思乐哭着说:“我只是希望大小姐变丑,她变丑了宋公子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宋秋荣缓缓从凳子上站起来,她想了不少,但怎么也想不到蕴儿中毒会是这么个原因。
愤怒让她来不急思考这些话里的漏洞,“拂霜,把她绑起来,跟我去宋家。”
拂霜是陆管事的闺名。
宋秋荣才说完,那丫鬟忽然站起来往不远处的假山撞去。
宋秋荣叫:“拦住她!”
陆管事也喊:“快,拦住!”
只是她的动作太快,护卫没能拉的住,思乐猛的撞上了园子里的假山,血喷溅而出,瞬间染红了一半的假山,思乐的眼神渐渐涣散人重重的往后倒了下去。
白瑾看了一眼,她满脸是血,脖子无力的垂落,看样子竟是连脖子都折断了,可见是存了多大的死志。
相对于眼前的惨烈宋秋荣骤然冷静了下来。
这丫鬟必然是没活路的,但她选了这么烈的方式却也让宋秋荣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
这边陆管事心惊肉跳的扶着宋秋荣问:“夫人,如今可怎么办?”
陆管事的言下之意是,人都死了还要去宋家对质吗?
宋秋荣摆了摆手,从暴怒中恢复了几分平静,“不急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