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四位都尉,每一个的年龄都超出苏叶不下十岁,在他们眼中,苏叶便再是勇武,再是智谋出众,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介后辈,投靠一介后辈,自然是令人不齿。
也就只有杜胖子这皮厚之辈能够做出这等毫无节操的事。
事实上,苏叶知道此事的利弊杜通自然不难以明白,但最终杜通似乎没想明白似的,依旧做出这等令人鄙夷的事,便是苏叶递出的台阶,也被其一脚踹开不用。
这着实是令人费解。
似乎看出了苏叶心中并没有半点答案,陈彪也不再卖关子,他低声缓缓的提醒道:“杜通这是在赌,赌你一定会成为大人物!“
苏叶虽然对杜通的此举隐隐有所猜测,但却是并未往这方面去思虑,他只以为杜通是为了加强城北的力量,归附于他是想要将他绑在城北的战车之上使得他自己有一线生机。
毕竟,若不是杜通闹出这么一出,他却是定然不会答应杜通协防城北。
陈彪似乎看穿了苏叶心中的想法,他呵呵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杜通好歹也是一位统领数百人的都尉,便是想要以自己为赌注也断然不会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但不知你想过没有,杜胖子虽然看起来胆小怕事,但能成为一都尉怎么可能会贪生怕死?不怕死但又胆小怕事,那便说明他有不能死的理由,也正是因为如此,觉得在你身边能够”
“原本这胖子若是不出意外只怕已经成为了一方校尉,能够独立带军。”
“如今虽然也是一军官,但这都尉与校尉之间的差距却是不小。”
“若是没有其他人赏识,他是断然走不到校尉的位置。”
“说到底,还是杜胖子已经年约四旬了,年纪已经不小了。”陈彪叹息着一语道出杜通投靠的缘由。
听闻陈彪此言,苏叶这才反应过来他先前似乎理解差了一事,那便是在这无论是营养亦或是医疗都远不如后世的古代人均年龄不过五十几岁。
杜通如今虽然看起来依旧雄壮有力,但距离五旬也已不足十年,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各方面的素质皆会下降。
如此一来,若不能在往后的战阵当中立下战功,若只是考虑这一层,那么确实正如陈彪所言,若不出什么意外,杜通难以成为一方校尉以上的将领。
初次与杜通相识,苏叶只以为其人是个胆小怕事的都尉,在军队中这种人不多,但也不少,便是苏叶前世也见过不少这等无一是处却身居高位的人。
如今听闻陈彪说到此处,他的思绪便被提醒到了前世。
“却是不想,这杜通看似胆小怕事,却有身居高位之心。”苏叶暗道,但也能够理解杜通此举,况且若杜通是这等有功利追求之心的人,他也更易于掌控对方。
陈彪见苏叶见这般模样,知道苏叶已是接受了他的说辞,他斟酌了一二,然后轻声道:“或许杜通此举还有一个原因。”
苏叶闻言,急忙询问,“还有何种原因,还请陈大哥一并说出便是。”
陈彪道:“也许其人投靠你门下是其一,想要就此将你捆在城北的战车上是其二也是说不定之事。”
“毕竟若非如此,若是按照其余都尉皆是争抢你的做法来看,若非其人使用出这等做法,其余几位都尉只怕不会轻易的让你去协防城北。”
苏叶道:“这么说来,杜通此举却是说不得是一石二鸟之计?”
陈彪:“也许正是如此,若某大胆的猜测一二,杜通之所以会作出这等决定,只怕这第二个原因却是更大些。”
听闻陈彪如此言说,苏叶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如何言说,这其中自然有不是他的王霸之气一散,杜通便纳头来拜的惋惜,更有知道杜通是有所求才如此的放松。
在他看来,也就是陈彪与杜通等都尉相处不少时日,彼此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因此才能分析出这两种原因,若只是他一人,便是想个数日只怕也不会想到此处。
若是一旦想不通,此事便会像是一个暗藏的炸弹隐藏在他的心里,让他难以完全相信杜通此人。
想到此处,苏叶对陈彪深深抱了一拳,“多谢陈大哥解惑,若非陈大哥,苏某只怕想破了脑袋也难以知晓其中内情。”
陈彪闻言摆了摆手,“苏兄弟不必如此,你救了陈虎大哥,便是我等的救命恩人,此事不过是陈某顺手为之,当不得苏兄弟一拜。”
苏叶闻言沉默半晌,这才缓缓道:“此事对陈大哥来说,或许只是顺手而为的一事,对苏某来说却是解开了苏某心中的疑惑,这一拜陈兄当然受得。”
陈虎在一旁见陈彪与苏叶如此,不由得当即道:“陈贤弟,苏贤弟,我等方才一同经历了生死,大家同为袍泽,不必如此客气才是。”
苏叶与陈彪闻言,二人相视一眼,旋即当即点头,“正是如此。”
陈虎见此,不由得点了点头,便直接将目光看向苏叶低声道:“既是已经知道了杜通为何如此,接下来苏兄弟可有什么打算?”
苏叶闻言思虑了半晌之后,终于道:“既然杜通在众都尉面前投靠我之门下,想必不用多久,此间消息就会传至城北,既然杜通面对赵国军士有些胆怯,苏某便去城北协助他防守城池,顺便将那一队伍的军士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陈彪闻言不禁抚掌道:“苏贤弟果然心有锦绣,若是苏贤弟能将城北的一队军士掌握在自己手中,便是到时守不住城池,使得赵军攻进城中,以苏贤弟的勇武,想要保住性命也是不难。”
“只是那城北的一队军士自我大周大军开拔至此时经历数月一直掌控在杜通的手中,虽然彼辈对杜通的忠诚度并不高,但如今能够受杜通节制守城,在某料想来,苏贤弟此去想要掌控彼辈只怕不易,贤弟须得保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