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朔带着二人到了主殿,走到一个高高的书架前,轻轻旋开一个陶瓷的花瓶。
“咔嚓”一声,书架缓缓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狭窄的楼梯口。
三人顺着楼梯往下走。
楼道里有些昏暗,只有几盏煤油灯。
越是往下走,空气就变得越潮湿。
南宫皓月眸色冷冷地盯住容朔道:“这么潮湿的地方,如何能存放地契房契?你若是使小聪明,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见阎王。”
容朔愣了愣,面前的少女眼神冷淡,透着不近人情的味道。
“姑娘放心,我怎敢骗你?”容朔说着,有些怯怯地看了眼一旁的狐狸。
狐狸半揣着手,一对狐耳露在外面,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南宫皓月冷哼:“最好如此。”
没走一会儿,楼梯到了尽头。
入目之处,是一间装修得极度奢华的房间。
晶石做的灯将整间房照的亮堂堂的。
房间的正中央,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大箱子。
南宫皓月睨了容朔一眼,用匕首挑开盖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满满几箱子,装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高阶晶石。
狐狸嘴角微抽,懒洋洋地碰了下南宫皓月的肩膀,啧啧两声道:“看看,这人渣还真是富得流油呢!”
南宫皓月有些嫌弃地给了狐狸一个眼神,然后抬步绕过这一堆箱子,走到后面的案桌前。
案桌很大,桌上摆放了很多小瓶子。
南宫皓月拿起其中的一个小白瓶,放在鼻子边嗅了嗅,随即冷笑道:“看来你很喜欢收集毒药啊。”
容朔眸光一闪,有些心虚道:“爱好而已。”
这些毒药都是他各处行商淘来的宝贝,不为别的,就为让那些人对他忠心耿耿,谁若是不听话,就赏一瓶。
如此,他做生意,向来不会失手。
南宫皓月轻声一笑,手一抬,直接将满桌的毒药都装进了空间袋里。
容朔懵了,满屋子的金银财宝她不要,毒药要来作何?
狐狸则是低声轻笑。
容朔道:“姑娘若是喜欢这毒药,我还有更好的,跟我来。”
南宫皓月不动声色地挑眉,随即跟了过去。
容朔走到靠近门口的位置,阴冷地勾了勾嘴角,然后按动了石狮子的头。
刹那间,银色的箭矢如雨般落下。
南宫皓月面色不改,平静地打落扑面而来的根根利箭。
狐狸则是悠闲地站在一边,眼睛半眯,似乎有些瞌睡了。
狐狸:“就这点手段?”
容朔看向狐狸,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他周身有一层保护罩似的,那些箭根本就近不了身!
容朔又将石狮子一转,自信道:“那这个如何?”
话音刚落,一道石门就从天而降般缓缓落下,要将狐狸和南宫皓月关在密室之中。
石头的重量巨大,根本不是一只狐狸和一个丫头能奈何得了的。
容朔按下开关,转头就逃。
正当石门要落下之时,一道无形的力量就将石门拖住,然后向上提了起来。
狐狸神念一动,逃跑的容朔就被定住,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望着狐狸。
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只狐狸竟然能搬动他花重金制作的阴石门!
而此刻,南宫皓月也从密室出来,正冷冷地看着他,手里还攥着一沓泛黄的纸张。
南宫皓月冷冷质问道:“这些东西,怎会在你这儿?”
容朔不敢说话,因他知道南宫皓月手里拿的是什么。
那不是房契,不是地契,而是交易,相府二夫人的交易。
南宫皓月默默地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两眼,然后用力地掐住了容朔的脖子,“联合她们来害我,你有什么好处,嗯?”
上面一字一句,都是相府二夫人写给容朔的信。
信中清楚地记录了这几年来,相府二夫人和容朔的联系。
原来,母亲的苏家和自己落到如今这个万人唾弃的地步,都是败他们所赐!
当年,繁盛一时的苏家曾是金陵城权势和声望最大的,苏家的掌门人苏烈,也就是苏钰的父亲,是天月国首屈一指的大将军,受万人敬仰。
那时的南宫府不过是个小小的门阀贵族,与苏家根本无法相比。
不过年轻时的南宫昊却是在金陵人尽皆知。
他长相英俊,各方面都出类拔萃,为人也颇为谦逊有礼。
苏钰刚满14岁那年,遇到了南宫昊,他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很快,两人就相爱了。
苏烈却一直强烈反对,不过后来拗不过女儿,这门亲事就如此定下了。
苏家与南宫府的婚事不出一日就传的满城皆知。
众人皆道是南宫昊想要攀龙附凤,一时之间,朝堂上参他的奏折比比皆是。
可南宫昊毕竟是个贤才,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断地获得了认可。
本以为一家人的生活可以一直这么下去,谁想到,南宫昊在一次出任之时,遇到了现在的二夫人。
二夫人年轻漂亮,风韵翩翩,一下子就将他吸引,不顾苏家的反对和苏钰的伤心,南宫昊将她纳做了自己的妾室。
可这二夫人何尝又是个知足之人?她日日夜夜都想着要如何夺走苏钰的位置,为此,她找到了容朔,要他帮忙。
当时的容朔,并不是郡王,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可却有经商的头脑和满腹的野心。
二人谋划了几年,终于在去年,将苏家扣上了谋反的帽子。
一夜之间,苏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苏钰因是嫁出去的女儿,并未受到处罚,可百姓的骂声片片,让苏钰日夜不得安眠,后来忧思成疾。
而南宫昊,这个无情之人,他从此便露出了真面目,不再待见苏钰,再加上南宫皓月凝聚武灵失败,更是成了他不屑一顾的理由!
南宫皓月将厚厚的一沓信捏在手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在现代,她最最尊敬的人死了,她却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今日,她意外得知了苏家落败的真相,知道苏家忠良满门却被蛇蝎心肠的人害死,她心里一股火就猛地蹿了上来。
原本就冷的眸子这一刻仿佛吃人的狼,让人胆寒。
她一把抓住容朔的衣领,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该死!”
冰冷的刀光闪过,过道里留下深深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