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对换。

篮球再次回到夏一弦手中。

教官第一时间贴身逼防，不想给夏一弦任何机会。

谁知他才一靠近，夏一弦忽然一个转身，下球的同时一大步跨出。

如同过了一条清晨的马路般，夏一弦轻松地穿越了第一道防线。

前方两道身影一左一右，迅速补防落位。

夏一弦左冲右突，一个胯下运球摆脱第一个贴防者。

而后合球起步，两大步跨出，顺势弹射而起。

人在空中，最后的防守者高高跃起，张开宽大的臂膀，试图在空中封堵夏一弦的进攻。

经验老道的夏一弦没有选择强投。

而是在空中持球右手换左手，腰杆一扭，一个漂亮的拉杆上篮，完美避开了对手的封盖。

“好球！”

“太帅了！”

“好厉害！”

“……”

落地后的夏一弦没有去看篮筐，因为光听周围的喝彩声，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夏一弦顺势将一只手放在耳边，微微摇晃，脸上的神情冷酷而得意。

这一刻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的动作好像在质问：

喝彩声在哪里？

尖叫声在哪里？

我听不到！

“哇！学我答案，钟艾一生！”

“我靠，给这小子装起来了！”

“牛逼！牛逼！”

“……”

教官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本来自己才是这个球场的主角，享受喝彩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怎么一下子没注意，自己反倒成了背景板？

“三比一，还有两个球。”

教官把篮球扔给夏一弦，一脸的不服气。

夏一弦不是瞎子，当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但他并不会因此放水。

甚至罗毅在一边主动要球，夏一弦也没打算传给他。

“这么比赢了也没什么意思，敢不敢来点彩头？”

夏一弦一边运球来回胯下，一边朝教官说道。

教官皱了皱眉，问道：“你想要什么彩头？”

夏一弦挑眉一笑道：“谁输了谁请客吃饭，地点随便挑。”

“可以。”教官答应得很干脆。

夏一弦得到回复，二话不说地来了个三分干拔。

这一球不但教官没有反应过来，所有人都被这一记骚操作惊呆了。

怎么说着说着话就投了？

搞偷袭？

还是三分球！

“唰！”

篮球应声落网，干净利落的三分命中。

“卧槽，这么准！？”

“三分也有篮，真的假的？”

“这家伙开挂的吧，投一个进一个？”

“……”

不去理会场下的喧闹，夏一弦比出了四根手指。

“四比一，还差最后一个球。”

教官闻言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摆开防守姿势，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顿时暴涨开来。

夏一弦被贴防得很不舒服，不过年轻终究有年轻的优势。

至少在爆发力和速度上，夏一弦自问不输给任何人。

运球，启动。

虚晃一枪，转身拉开距离。

一套动作耍下来，夏一弦其实已经摆脱了教官。

但教官的反应很快，几乎是如影随形，用超越常人的速度，再度贴身而上。

夏一弦顺势胯下运球，右手导左手，后撤步作投篮动作。

教官之前被**了两个球，当然不会蠢到再让对手如愿射出第三个球。

一见夏一弦想投篮，教官立马高高跃起，猿臂舒展，以力劈华山之势拍出一记封盖。

“假动作！？”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教官已经被夏一弦的假动作点飞。

这一跳。

不但没有封盖到篮球，反而因为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得已地往夏一弦身上扑倒而去。

人在空中的教官试图收回动作，夏一弦狡猾一笑，主动贴靠上来……

两个肩膀火星撞地球般地撞在一块。

夏一弦被撞倒的同时，他手中的篮球高高抛向空中，划出一道彩虹般的抛物线。

有人说。

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就是篮球入网的声音。

夏一弦被撞倒的那一刻，嘴角露出微笑，右手轻轻握拳。

此时在他身上仿佛有种如沐春风般的自信。

因为他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唰！”

空中的篮球精准落入网中，热烈的喝彩声炸裂般地响彻而起。

现场声音喊得最大声的是女生，但她们并不知道也不理解这一球的精髓所在。

只有真正懂球的人才知道，这一个进球的厉害之处。

“and one！”

一个男生大声喊出了所有懂球的人的心声，不过瞬间便被女生们的喝彩声淹没。

打今天过后。

三中校园里隔三差五就会流传一段，关于那个男人和篮球不得不说的故事。

而每当有人提起这件事，夏一弦总是特别能装地回上一句。

——这不是我的故事，这是我的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夏一弦赢了之后，教官很守信用地掏出一张最大面值的软妹币。

“球打得不错，今天就当我交学费了。”

教官深深地看了一眼夏一弦，“你叫夏一弦对吧？我记住你了！”

周围的迷弟迷妹早就暴露了夏一弦的名字，所以被教官记住也并不奇怪。

夏一弦接过软妹币，不动声色地将它收入口袋，微笑道：“期待下次继续切磋。”

教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道你当然期待了，随手进几个球就白赚了一百块，那可是我带军训一天的收入！

教官和夏一弦又聊了几句，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李澈和罗毅第一时间凑上来，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一人给了夏一弦一拳。

罗毅快人快语道：“你这家伙今天吃了药来的？投篮这么准！”

“你会不会说话，我们夏老板一直很准好吧。”

李澈摩拳擦掌地凑到夏一弦跟前，笑眯眯道：“这一百块钱也有我们一份，我提议平分！”

罗毅眼光一闪，连忙举手表决道：“我附议！”

夏一弦直接扔给他们一记大白眼，冷哼道：“五个球都是我进的，你们俩一个球都没进，凭什么跟我平分？”

李澈想了一会儿道：“我有一个助攻！”

罗毅接着道：“我也有助攻，发球助攻！”

夏一弦看着他俩的财迷样，差点没笑岔气。

他将双手各自搭在好友肩上，笑道：“行了，请你们喝饮料，想喝什么自己选。”

“靠，赢了一百大洋就请两瓶饮料，你这也太大方了吧？”

“不愧是你！”

罗毅和李澈也就碎碎嘴皮子。

其实他们心里清楚，这一百块钱和他们关系不大。

能白嫖一瓶饮料，已经相当不错了。

夕阳西下。

三人一手一瓶汽水，结伴行走在校园的草地上。

“老夏，那事怎么样了？我看你今天和她说话来着。”

走着走着，李澈突然朝夏一弦问道。

罗毅一脸懵逼，好奇道：“什么事？你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我？”

目光逐一落在两张稚气未消的脸庞上，夏一弦突然之间觉得身心舒畅到了一个极点。

这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感觉，好像已经消失很久很久了……

如果可以，真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直到世界的尽头。

夏一弦脑子里莫名响起SD的名场面神曲。

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忽然很想重温一遍那些逝去的青春和错过的人。

“阿澈，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其实她不适合你。”

“她太扎眼了，很容易遭人惦记，你和她在一起，八成会惹上麻烦。”

夏一弦句句扎心却又字字珠玑。

罗毅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不停追问她是谁？

李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停下脚步，往嘴里猛灌下一口汽水。

他半晌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就是想试试，也许我可以呢？”

夏一弦盯着李澈问道：“你确定？不后悔？”

李澈眼神坚定，回应道：“确定！肯定！一定！不后悔！”

“我靠，你俩打什么哑谜？快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罗毅相当不爽，这两人居然有小秘密不告诉自己。

这是把自己当外人了？

夏一弦以眼神询问李澈说还是不说，后者直接说道：

“说了你也不认识，等我追到她再告诉你。”

罗毅比了个中指，毒舌道：“我求你千万别告诉我，免得你失恋了还要我来安慰你。”

“滚！”

李澈心里其实没底，所以才会找夏一弦出马。

而夏一弦也没有让李澈失望，在第二天就弄到了蒋琳的QQ号。

李澈每天上网都要添加一遍，但一连好几天过去，发出去的申请消息像是石沉大海。

蒋琳那边始终没有回应。

李澈以为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对方宣判了死刑。

夏一弦实在不忍心看李澈终日病怏怏的样子，告诉他蒋琳是寄宿生，平常没时间上网登QQ。

李澈恍然大悟，瞬间满血复活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

白天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夜里网吧包夜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