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拄着墙,看着身旁的男子还与上午时一般的精神,再反过来看自己,早就被一下午的逛街逛得头昏眼花。
也不知是市集上的笔墨纸砚质量不好,还是因为南观的眼光太高,总之就是没有他喜欢的一款。
“走吧。”
“我觉得五百两银子的那款不错,若不然咱们折返回去买下那砚台?”
望舒试探性的问道,哪知南观却摇了摇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那款不是最好,如若你想要更好的,明日便送你一个。不过你钱多想找地方挥霍,那我也不能阻拦你。”
更好的?他还有更好的选择?
他……有钱买更好的吗?
望舒看着大步走开的南观,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后快步跟上。
回到文渊阁时,南观的房间已全部布置好了。
望舒神秘兮兮的将他拉到一边,笑颜如花,只见一面墙,满柜子上摆满了书籍。
“锵锵,这里面都是我让人为你搜罗到的书,四书五经,哲学书,历史书,从古至今,各朝各代的历史,哪怕是野史,都在这里啦。”
南观眼眸闪过一丝惊异,随后看着望舒的目光变得异样,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望舒见他不说话,渐渐收起了笑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你,你不喜欢吗?为何要如此看着我?”
南观:……
“我是见你那么喜欢看书,所以才想送给你的。”
南观目光由下至上,抬起脚,缓慢的,一步步逼近望舒。她只能慢慢地往后退,没几步后背便紧紧地贴在了书柜,但对方似是还没有停下脚步,他往前走了一大步。
此时二人的距离只剩下那短短的不足半米,贴的如此的近,甚至于望舒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一股一股的洒在她的脸上。
可以明显的问道他身上淡淡的香,不知该怎样形容这股味道,足够的干净,温暖,和他这个人的性格倒是不相配。
他身形高大,肩膀很宽,她被他包裹的渐渐地红了脸“你,你想干什么?”
南观比望舒足足高出了一个头,他能清楚地看到身下一个毛毛茸茸圆圆的小脑袋。
她的身形很小,身体缩至一团,充满了香甜的气息,他竟一时忍不住,一只手搭在书柜上,俯下身子,将头慢慢地靠近她的耳边。
此时,只要她稍稍将头偏一偏,便能亲上他的薄唇。
“你……为什么为我做这些?”
“我我我……”
她脑中无比的混乱,好似一股热流从下至上涌到她的头顶。
她要说什么?能说是为了抱大腿吗?
他忽的将头又凑近了她,她吓得立马闭上了眼睛。
许久,她见什么都感觉不到,便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只见南观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伸出手,将她身后柜子上的一本书抽了出来。
转身,将书放在手上读了起来。
望舒愣愣的眨了眨眼,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抿了抿嘴,就那么傻站在那里。
南观见她迟迟不动,转头便说“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让我教你读书?”
“哦。”
望舒慢吞吞的走到他的面前。
南观将书铺开,却起身去院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待他走进屋内才看清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长七寸六分、厚六分的戒尺。
吓得望舒立马从木椅上跳了起来。
紧张的说“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南观“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望舒咽了咽口水。
南观严厉的低吼了一声,吓得她冷汗都冒了出来“坐下!”
她愣愣的,被吓得快速坐下。
南观将书摆在她的面前“我现在要看你究竟会多少,从简单的开始,四书五经指的都是哪四书?哪五经?你且说说。”
四书……五经……
谁写的谁知道,反正不是她写的。
鬼知道都有什么?
“四书……是。”
她时不时的用余光偷偷地瞄着南观,只见对方黑着脸正看着她,吓得她立马收回目光。
“1,2,3,把手伸出来。”
望舒一股不好的预感悠然升起。谁知南观见她迟迟不动,便亲自将她的手掰开,之后用长长的戒尺狠狠地朝着她的手心打了一下,娇嫩的肌肤瞬间红到鼓起,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
“四书指的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是《诗经》《书经》《礼记》《易经》《春秋》,你可记住了?”
望舒带着哭腔,点头如捣蒜“呜呜呜,记,记住了。”
“那便重复一遍。”
“四书是《大学》《春秋》……”
话还没说完,长长的戒尺再次落下,疼得她眼睛直掉金豆。
“呜呜呜。”
“再重复一遍”
“四书指的是《大学》《中庸》……”
……………………
不知过了多久,望舒背书背到疲惫的趴在木桌上沉沉的睡去。
南观将手中的书放下,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的肌肤嫩如婴儿,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还能看出她脸上那些细小的汗毛,甚是可爱。
少女手腕上戴着一对精致的黄金镯子,头上的步摇很是小巧,随着窗外吹来的微风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脆响。
一缕阳光照在少女的眼上,她睡得不稳,皱着眉,娇柔的闷哼了一声,睡梦中将头撇过。
南观见状,丝毫没有犹豫的从木椅上站起,鬼使神差的放轻脚步,站在少女的身后,将那阳光用身体挡住。
他看着少女,抿了抿嘴,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十分精致的描金小黑瓶,将里面的药轻轻挖出一大块。
随后他将身子弯下,轻轻地将少女的手捧在手心,轻柔的就像是手中此时正捧着易碎宝贝一般,将药均匀的涂抹在望舒红肿的手心。
这药很灵,没过一会便消肿。
又不知过了多久,眼见太阳下山。南观见这小女娃还未醒,便轻轻地打横抱起。
少女很轻,软软的一团缩在他的怀中,伴随着人儿又一声的闷哼,他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走出门。
他怕被人看到,于是走上了通往锦绣院的小路。
没走多久便到了,桃子瞧见自家小姐回来了,便迎了上去。
“小姐……”
见小姐睡着,便没有再发出声音,由着南观将她抱到屋内。
望舒睡得很沉,想睁开双眼,却始终睁不开。
睡梦中,她好似梦见了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