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安不知为何她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他左想右想都想不出什么结果来。
还是说,望舒的身边有人给她偷偷的说他的闲话?
“舒妹妹,不知因为何事你对我有些许误会,还是说我做错了什么,你说,我改……”
望舒越说越厌烦“不必了,今日我便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绝无可能,我们之间的婚事,我会找机会和祖母说清楚。”
柳予安似是被惊到,转而心中焦急万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绝对不可能,他从一开始处心积虑的接近望舒,示好,一切都费尽了他的心思。
现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快立下婚约的日子,他怎么可能放弃?
这到嘴的羊肉,怎么可能让她飞走?
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转而缓和了语气“舒儿,不要胡闹,你我之间的感情,岂能轻易说放弃?”
“我只是通知你,并非与你商量。”
柳予安视线落在望舒的脸上,目光是那种无法言喻的毒辣,就好像要将她生生的活吞掉。
她将身子轻轻的靠在床榻上“柳公子,这里是我的闺房,你待在这里怕是不妥,若是被人看到,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
“只怕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望老夫人对我很是喜欢,怕是不一定会答应吧。”
看着柳予安势在必得的表情,让望舒发自内心的厌恶。
“那你我便走着瞧,看看祖母究竟宠爱我的多,还是喜欢你更多一些。”
望舒笑着,嘴角勾起,带着些许冷意、嘲笑。
柳予安冷哼一声,随后拽了袖子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走后,望舒叹了口气,又开始忧愁了起来。
祖母那里确实是个问题……
若非柳予安做出了什么过分的大事,怕是不会同意她的。
想着想着,倒是忘记了屏风后面还站着个人。
南观慢慢的走出来时,倒是给她吓了一跳。
她拿起一个苹果咬在嘴里的动作都僵了。
“你怎么在这?”
南观像是看着傻子的目光投向她,没有说话。
望舒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用手轻轻的打了一下脑袋。
“再打就痴呆了。”
望舒趁着南观转过身的功夫,背地里偷偷的朝他做了个鬼脸。
“方才你可是偷听到了我说的话?”
南观反问“一屏风之隔,你说呢?”
望舒瘪了瘪嘴,转而眼珠一转,凑到他的面前。
“你既然已经了解了,那我想问你,我不喜欢柳予安,该怎么拒绝这门板上定钉的婚事?您智慧无边,一定有办法。”
南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任何事情都要寻找一个契机,如果现如今你没有找到一个突破口,那么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等待。”
等待?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兴许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了定婚约的日子,若非在这之前不做些什么,那么一切都已成定局了啊。”
南观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我说过了,等待一个契机。你怎么知道,到了订婚那日,不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呢?若想让效果达到最好,那么只能在最危险的逆风中转变局势。”
望舒微微垂首,她认真的思考着,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有明白。
她再一次叹气。重活了一次,只认清了谁好谁坏。自己的智商倒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南观看着她迷茫的样子,摇了摇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柳予安此次已经知道你有了退婚的打算,为何不看看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再做决定也不迟。”
她似乎被提点到了点子上,瞬间恍然大悟。
南观朝着望舒的脑袋就是一个弹指。
“知道你为什么脑子不灵活吗?”
“为什……”
望舒下意识的回答,但是反应过来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整张小脸瞬间拉了下来,很是不高兴。
但是又没有那个胆子反驳。
南观见她有火发不出的样子,心里直想笑“因为你腹中无诗书。好好读书,多写字。用不了多久,也就几百年吧,你就能赶上我了。”
望舒的脸拉的更长了,朝着他,皮笑肉不笑的。
但是确实,南观说的很对,读书是必经之路。
所以……当天晚上她便把栽花的木盒子下面的砚台挖了出来……
她从练字开始,每天早上都起来先练习写几个大字才肯作罢。
“听说了没有,冯家出事了。”
望舒正在窗边看着书,听到了门外的两个小丫鬟正私下里八卦。她本不想听,但是提到了冯家,却不自主的细听了起来。
只听另一个小丫鬟吃惊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据说前几天冯大少爷冯儒斌被抬回府中后,大病了一场,没过多久就死了。据说死的时候,一直在求饶,死不瞑目。”
另一个小丫鬟皱着眉,摇了摇头,直说“太惨了,真是太惨了。”
“不光如此,据说冯大少爷刚死,冯宅就传出来闹鬼,冯大少爷的鬼魂扰的整个冯府都鸡犬不宁,冯太太因为这件事已经病重,性命垂危。”
“闹鬼?竟有这种事?”
“是啊,不过,我听别人说,这可不是仅仅闹鬼这么简单,有的人猜测冯家惹了大人物,被整了。”
望舒将思绪收回,脑中想着方才两个小丫鬟所说的一切。
想到了南观。
她们说的惹到大人物,是不是指的是南观?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便猜测南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崭露头角,是他依靠自己的努力在军营里独自闯出的天下,还是因为他这个人在一开始就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势力?
现在的他,是否是卧龙潜伏在望府?
望舒叹了一口气,将练好的字都叠在了一起,夹在了书中。
…………
此时的南观,正在文渊阁中弹琴。
琴声表面听起来平缓悦耳,但实际上暗流涌动,与此刻他的心境来看,倒是别无二致。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窗边,身形鬼魅般闪瞬到屋内。那人在见到南观时,跪在了他的面前。
“主人,冯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南观见来人是洛言,便慢慢的收尾琴声,抚平了琴弦。
他点了点头,见洛言待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抬起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洛言抿了抿嘴,经过心里的挣扎,终于还是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