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龚道元与龚少佩日日守在龚道明的床榻边。
如今龚道元身上担子很重,一边要照顾龚道明,一边又要处理门下宗派事物,倘若没有非荣在一旁帮衬着,恐怕这会也要病倒了。
“门主,岩山鬼祟泛滥,弟子查不出是何原因所致。”来人行礼急忙说道。此人乃是天山门派去看守、监察岩山处邪祟的一名弟子,名唤彦汐,字孜上。
龚道元看着呈上来的宗卷,觉得此事疑点很多,紧紧皱着眉头,“让非荣和六酩带门下数名弟子前去看看,顺道在阴阳家取些符咒带上防身,邪祟不一般此去万万小心。”龚道元递给彦汐一副更贴,他与阴阳家家主荣侃是故交,想必要几张符咒还是会给的。
夜间,两道身影偷偷溜了进来。
用黑布男子捂着脸无奈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进来?”
吓的一旁的男子立马捂住了他的嘴,“你小声点啊!想引来一片人啊!”
“要干什么你快点,我还要回去看着我弟弟呢!”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人和你弟弟有关呢?”男子揪下面罩抱臂看着对方。
“我不希望湛儿再搅和在这里了。”谚渊想起谚湛被逼坠崖一事就觉得心疼,他弟弟堂堂天界殿下却被一众凡人逼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说完谚渊抬腿就准备离开,不想却被男子熊抱,男子挂在谚渊身上怎么也不撒手。
“殿下,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哥哥吧!求您了!我以后给您做牛做马行不行?在我心目中您最美最帅。要不您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救救我哥哥?”汾秋哼唧唧的苦求道还搬出自己的师父。因为师父上清尊是在汾水旁捡到他的那时又逢秋天故起了一个比较女儿家的名字——汾秋。
多次汾秋抗议这个名字,可上清尊只会乐呵呵的一笑,“谁让你不是个女儿家呢?要是当年捡到的是你妹妹就好咯!”汾秋这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同胞妹妹。
谚渊顿时觉得面子全无,这要是再让别人看到,他觉得他以后出门可以换张脸了。
“行了行了,走吧!真烦人。”谚渊彻底被汾秋折服了,看来今晚他要是不走一遭这汾秋是不会放过他的。
两人一闪来到明殿前,汾秋轻轻推门溜了进去,随便也把谚渊拉了进去。
“没人吗?没人就好!殿下快来看看我哥哥。”汾秋看了一眼四周又拉着谚渊来到龚道明床前。
谚渊拿出放在被子里的手,搭上脉,片刻后脸色有点沉重。汾秋看到谚渊的脸色当下心中一痛:看来大哥情况不太好。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你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真给教傅丢脸,我又没说不能治的,只是颇为费劲而已!”谚渊看着汾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抬手揉捏了几下。
“谁?”龚道元手持长明忽然冲了进来,拿剑指着两人冷声问道:“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我兄长房中?”
汾秋知道谚渊极不喜兵器指着他,想曾经一妖精拿着妖刀指着谚渊直接被谚渊砍了手脚抽了筋。见此连忙站到谚渊身前挥动着双手,“别冲动啊!先放下剑咱们有话好好说,对了,哥哥认识我,待我们医好哥哥你问他行不行?”
汾秋看着门外抱着孩子的白衣女子急忙大声喊道,“青浅,你见过我的,进来说句话啊!”
“丞泫,把剑放下,此人并无恶意。”
谚渊从白衣女子一出现就注意到她怀中抱着熟睡中的孩子,一直紧紧盯着那孩子,好像凝韵啊!听白道人说,凝韵好像被什么牵绊着才一直找不到,魂魄也迟迟无法投胎。
龚少佩见男子一直盯着思忆转身递给龚道元挡在前面:“阁下可……能救我兄长?”
“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我救你兄长的性命,你告诉我这孩子的来历。”谚渊觉得这孩子一定不简单,很有可能是谚湛的孩子,谚渊看着两人不放心的眼神又说道,“对于孩子的事,出了此门我只字不提,且不会伤害她,现在可放心?”
龚道元与龚少佩相视一眼,点头默许。
“还未请教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我天山门出入自由?”龚少佩看向与自己八分像的汾秋。
汾秋揭下面罩,龚道元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男子竟然与龚少佩如此相像,不由想到多年前宗祠,大伯牌位后的几行小字,育有儿女一双。
“我……,我,这让我怎么说呢?”汾秋抓耳挠腮,一副很是纠结的表情。
龚道元看着他这副模样直接开口问道,“你可是姐姐的孪生兄弟?”
汾秋一脸震惊的看着龚道元,口张的圆圆的,随后又一脸苦涩,“你知道?”
谚渊不再看着这三个兄妹相聚,径直走过去研究龚道明身上的毒。而龚道元的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谚渊。
谚渊看着龚道元防贼一样的眼神,心中很是不满还觉得有些好笑,他要是想杀床上躺着的人就凭他们几人能拦的住吗?要不是看在汾秋的份上他早都走人了。
龚道元也察觉到谚渊的不满,收回了余光,看了眼汾秋,垂眸道,“我在伯父伯母牌位后见过一行小字——育有儿女一双,儿:龚少汐,字数贤;女:龚少佩,小字青浅。”
“丞泫,你什么时候看到的?”龚少佩急忙抓住龚道元胳膊,“为什么我没见过?”
龚道元陷入了回忆,那时候他们还小,去宗祠擦拭列祖列宗的牌位,不想他失手打翻了灯油,拿起伯父伯母牌位想将油擦干净。不想发现牌位后面写的一行小字。
虽然,油擦干了,可是油却渗入木头里,某天晚上老鼠啃噬蜡烛,倒在桌子上的烛火一下点燃了整个宗祠,现在的这个宗祠是仿照以前宗祠新建的。
“姐,对不起,如果不是那灯油想必宗祠还是能救回来的。”龚道元懊悔的说道。
龚少佩拉起龚道元的手,含泪道,“我的傻弟弟有什么对不起的?现在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听我师父说,青浅应该是我妹妹。”汾秋又挠了挠头傻傻的说道,也不能怪他这副傻样子。
龚道明、龚少佩、龚道元三人自小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下长大,虽然有龚道明母亲庇佑可也不能面面俱到,倒是被上清尊捡去的汾秋过的老舒心了,上清尊就这么一个徒弟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他也沾染不上那些勾心斗角的肮脏之事。
没事就和谚渊在一起练练修为,所以上清尊也可以说是谚渊的师父。
汾秋肉体凡胎长的也快,不得已上清尊只好带他回到人界修炼,只是偶然让谚渊下来看看他修炼的成果。
“二哥”两姐弟齐声道。
汾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当下就呆住了,不知道表达些什么好。
谚渊知道汾秋这人在表达感情方面木讷,开口解围,“二位可将你们兄长服用的凝丹给我看看,以便我对症下药。”
谚渊看着龚少佩离去,才对着龚道元开口,“现在可以说说这个孩子了吗?是不是墨珩的孩子?”
“是,你又是何人?”
“我?”谚渊淡淡一笑,“墨珩兄长,天帝长子罢了。只因有些意外,家弟不慎流落到魔族,在魔族长大,却不料你们这些修仙宗门因为他的身份对他喊打喊杀。”
龚道元听闻,将怀中熟睡的思忆又抱紧了几下,他怕眼前人将这个孩子从他身边夺走。
“呵呵”谚渊轻笑了几声,“不必担忧,我不会夺去孩子的,想必现在换个人带她,她也是极为不情愿的。”
龚道元轻轻点头,“多谢!”
很快龚少佩将凝丹拿了回来,谚渊丢进一杯清水中将其化开端起嗅了嗅,“这丹有毒。”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当然有毒了。”汾秋在一旁不满的说道。
谚渊冷冷瞥了一眼汾秋,“这毒不是丹药本身自带的,而是有人故意加进去的。”
三人一听大吃一惊,究竟是何人要害死大哥?
龚少佩沉思一阵问道,“可能看出我大哥得的是什么病吗?为什么我们一点都没有发现?”
“年幼时被人伤及了经脉,又修炼时急于求成经脉俱损,现在就算是医好了也不能再修炼了,好好修养活个百年不是问题。”谚渊后一句话轻飘飘的说道,让人觉得有些漫不经心。
汾秋挪步移动到谚渊身旁轻声,“殿下,真的吗?”
谚渊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汾秋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可怎么办呢?”
“我身上事物繁多,你们找一个信得过,且会医术的人来吧,我将袪毒的这套针法传授于此人,行针百日,配上汤药毒便会完全清除掉。”说着谚渊从袖中拿出一个褐色的布卷,摊开放在龚道明的一旁,布卷上面全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银针,看起来甚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