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四章 天命注定,认与不认(1 / 1)白蘸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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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炉。

放在武学之中。

多用于表明采补掠夺的容器。

陆沉之前也是如此认为。

并未往其他方面去想。

毕竟。

天命宫。

对外说是圣宗。

其实算不上持戒守道的名门正派。

对于武功修炼方式没有太多忌讳。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天命宫内。

拢共有六大派系。

阴极,

血魄,

花间,

惊神,

罗天,

北冥。

各自皆有神功传承。

其中花间一脉。

所选择参悟的姹女心经。

就是养面首,收鼎炉,行采补,可速成的邪道功法。

尽管如此。

照样无人敢于指摘半点。

更没有谁会上门替天行道。

只有修炼丧心病狂,遗祸无穷的外道功法。

才会被严厉处罚。

其他的。

百无禁忌。

“现在看来,魔师所说的鼎炉,实际上与那些日夜阴阳合欢,沉溺肉身欢愉,被人压榨精气的面首,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陆沉捋清楚所有线索,大概明白了自身处境。

也许是为了追求更高层次的武道境界。

羽清玄从天命宫四大镇派宝典里。

选择了那门道胎种魔大法。

然后又相中了自己。

作为孕育魔种的最上等鼎炉。

说实话。

陆沉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无上宝典?

能够让堂堂的天命宫主。

甘心耗费七年之久!

只为炼一颗魔种!

要知道。

武道攀登。

时间不等人。

像羽清玄这样一路高歌猛进,自出道起就横行不败的绝代天骄。

除非是遇到难以迈过去的关隘,无法突破自身的瓶颈。

否则怎么可能停步不前!

“是想要突破七境之上么?”

陆沉深思。

武道犹如山峰,代代拔高。

没有人知道尽头在哪里。

从五重天,到第七境。

后来还会不会有更高层次。

谁也说不清楚。

“这些年来,羽清玄不曾教我武功,也没有用天材地宝,神丹灵药加以培养。”

“只是囚于后山禁地,每逢月圆之时,才会召见双修渡气。”

“这不符合鼎炉的培育之道。”

陆沉眉头微皱。

倘若羽清玄真的想把自己当成鼎炉,使之孕育最上等的魔种。

最有效的办法。

应该是如同炼丹一样。

每天让他服用壮大筋骨,旺盛气血的各色药物。

催熟这一具先天道胎之体。

然后再慢慢“吃掉”。

“我现在层次太低,知道的东西太少,胡乱猜测无济于事。”

陆沉摇了摇头,收敛杂念。

反正羽清玄等了七年,都没有对自己动手。

一时半刻,应当不会出现什么变化。

压下内心复杂心绪,陆沉复又开始打坐练功。

呼吸之间,犹如风箱拉动,发出“呼哧”声响。

“圣君自幼就展露不凡,心思灵动,内敛暗藏,善于观察入微,洞彻人心,燕阀大族众多子弟无一人能与之比拟。”

“余曾听说一则趣事,说是大业末年的华荣府,有一地名为河间坊,乃是销金洒银之所,寻花问柳之处。”

“圣君心性坚毅,不耽于玩乐。”

“只是,其有一族兄,名为燕平昭,平素就喜好熬鹰斗犬,骰子押宝等纨绔之事。”

“惜运气不佳,赌术奇烂,屡屡下注皆血本无归。”

“故而央求圣君,为其补救。”

“圣君念在同族情分,遂答应之。”

“于一日晌午,只身入得河间坊,稳坐赌台,面不改色,连胜三十二把,轻取十万两纹银。”

“更出言道:绿林道的豪杰,江湖上的好汉,莫非无一人可胜过我么!”

“坊间赌客足有数百人,皆为圣君胆气所慑,满堂俱寂,不敢出声。”

羽清玄抬手合上札记,嘴角微翘道:

“年仅七岁,独坐赌坊,方寸之间,只手翻弄,豪取十万两白银自古以来,非常人才能行非常事!”

“圣君之才情,于幼年就已经显露无疑了!”

暖阁之内,婢女雪茶一边替换着香炉里的沉画木,一边问道:

“宫主反复把那本圣君札记看了许多遍,难道不会腻么?”

羽清玄眸光深邃,起身踱步,一袭红衣拖行于地。

她眺望着暖阁之外,云海翻滚,罡风卷动,淡淡道:

“天命宫开山立宗以来,排名第一的,无疑是公认气运最烈,根骨最上者的初代祖师。”

“当时乌北一域拢共只有三门正道之法,祖师能独得其一,实在叫人钦佩。”

“其次,便是天命宫的中兴之主,亲手摘掉魔教名头的圣君了。”

“可说一句大逆不道之言,本座觉得圣君远胜于祖师。”

雪茶吐了吐舌头,低垂脑袋。

这种话。

宫主能讲。

她却不能听。

更不能记在心里。

“祖师一生之经历,无非靠着气运浓烈四字。”

“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凡遭劫后,必有奇遇。”

“故而,祖师才以天命为名,彰显自己。”

“可圣君不同,他自降生起就是天妒之人,背负二十八大限的恶毒血誓。”

“七岁那年遭逢大变,满门被灭,浪迹于江湖。”

“一生颠沛流离,难有安稳日子。”

“十二岁斗平天,十四岁灭门阀,十七岁闯东都!二十一岁武林称雄!二十四岁天下无敌!”

“当世最为璀璨的将星,最为生猛的豪强,最为出众的枭雄皆被他一人压服。”

“这等风采,叫人如何不仰慕。”

羽清玄顿了一顿,眼中升起憧憬之色。

“武道之上,圣君更是有惊世之才!”

“世人参悟武学,纵然天资横溢,也不会选择太多,生怕走火入魔。”

“可圣君偏反其道而行之,立志学尽天下武功,博采众家之长,自创能逆改天命的无上宝典!”

“与人斗,与天斗!生来一颗桀骜心,无人可屈之!”

“唯有这样的圣君,才能走出那样的一步吧。”

羽清玄唇角露出一丝由衷笑意,摇头道:

“本座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跟圣君生在同一时代。”

雪茶睁大眼睛,不知道宫主是想与之结识为友,还是与之较量高下。

沉画木的清淡香气,袅袅淡淡,叫人精神舒畅。

羽清玄似是想起什么,忽而问道:

“我传授武功已有两日了,陆沉他练得怎么样?”

雪茶答道:

“陆小公子回到灭情殿后,与往常无异,也没有见他勤加习练过,倒是琅嬛书屋待得更久,有一次待了整整一宿想必应该没有什么进展。”

羽清玄似是讶异,轻轻“咦”了一声。

她本以为,陆沉荒废十几年的时间。

甫一接触武道、武功,应该会表现出极大地兴趣。

“宫主,陆小公子兴许是心灰意冷,甘心认命了。”

“他一个大虞的质子困于天命宫,即便是武道之上有所成就,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无法超过宫主,始终不得自由。”

雪茶小声道。

“倘若陆沉真的这么想,那他就只能做个活鼎炉。”

羽清玄声音转冷,浑然没有双修之时的妩媚气息。

整个天命宫,只有她知道道胎种魔大法有三条路。

第一种,道心道体。

自身为道胎,修持正宗之法。

凝聚精神,引动气血,孕育魔种,以道心驾驭之。

羽清玄并非道胎之体,自然走不了这条路。

第三种,种他。

寻找一座上好鼎炉,气息混同,阴阳融合。

等到条件合适,一切准备就绪。

便把自身的魔种,藏于鼎炉之身。

日夜滋养孕育,待到完全成熟,再行掠夺。

这条路,就是羽清玄所选择的方法。

至于第三种,叫做灌顶。

乃是损己利人的蠢事。

具体就是两人同修道胎种魔大法,并且同样都是第二层结鼎篇大成。

然后,其中一人甘愿把全部血肉精华,全部灌顶于另外一人,催生出一颗魔种。

羽清玄难以想象,圣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想出这样离奇的三条路。

沉思片刻,她淡淡说道:

“本座明日召见陆沉。”

若是自己选定的“鼎炉”,武功半分进展也无。

若是陆沉真的心灰意冷,不愿进取。

羽清玄就会直接夺了道胎,采补了事。

在她看来,认命之人成不了魔种。

再枯等下去,也是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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