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伤感,越说越手足无措。
三殿下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导自己的妹妹,父皇母后不允许自己出宫,自己还是偷偷出来,看到这样憔悴的妹妹,心疼得不得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自己暗暗发誓,要是让他碰见了那个假太监,一定要让他变成真太监,再狠狠折磨他。
唐垚看着傻乎乎有些自责的三殿下,忽然有些羡慕玲珑公主,有兄长疼爱的感觉真好。
三殿下前脚刚走,后脚一个温吞的声音传了进来。
“想什么呢?”沈三早已褪下宫服,着了一身便装,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从外面悠悠地走进来。
唐垚睨了他一眼,“你也不怕被三殿下撞见扒了你的皮。”
沈三不紧不慢道:“怕什么,皇帝可是把我交给你处理,你都没对我做什么,他又怎么会对我做什么呢?”
唐垚:“皇帝什么意思呢?把你交给我处置,是让我收拾你吗?”
沈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不是说了,随你处置嘛。”
唐垚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你会被保?”
沈三:“可能是因为——父女情吧。”
说完看了一眼外面,“有客人来了,我先退了。”
的确有客人来了。
准确来说,来人正是玲珑公主的母亲——皇后娘娘。
唐垚仿佛猜到皇后的来意,冷冷地看着她进门坐下,始终不置一词。
皇后以为自家女儿是受了刺激,先是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
见她都毫无反应,便说道:“母后知道你受了委屈,珑儿放心,母后一定为珑儿报仇。对了,那个太监呢?珑儿交给母后,母后定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唐垚也不想绕弯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是你吧。”
皇后露出震惊的眼神,愣了好一会儿,不明所以道:“珑儿你说什么胡话呢。”
唐垚语气颇重道:“假太监是你安排的吧。”
皇后震惊地站起身,有些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道:“珑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唐垚坐在椅子上,挑了个随心所欲的姿势,“我说,假太监是你安排的吧!我的母后。”
皇后先是有些痛心地看着自家女儿,与唐垚对视了一瞬,撇开眼,正了身子眼神瞬间冰冷地看向唐垚:“没错,是我。”
唐垚假装心痛:“为什么是母后你?”
良久,皇后露出凶相,手指直指唐垚:“为什么?因为我恨你。”
唐垚露出一个不解的眼神:“母亲恨女儿?”
皇后恨道:“母亲?女儿?不,我们根本不是母女,你只是你父皇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
听到这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受原主的影响,有那么一时片刻的震惊与心痛。
皇后近乎于疯狂地怒吼:“你只是那个贱人生的贱种!当初那个贱人明明已经被我设计的嫁给了他的仇人,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是他仇人的女儿,他亲手杀了他们全家,那个女人也自裁了。而你,他却独独把你留了下来,还不辞辛苦地把你抱回来,甚至还让我假装十月怀胎把你当亲生女儿来养?”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就在你十三岁生辰日,当你一步步走向他,也就在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皇后自嘲地笑道:“因为你俩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得不到他心爱的女人,便打起了她女儿的主意。”
唐垚冷然道:“你胡说!我们明明是父女,我就是父皇的女儿。”
皇后:“女儿?你看他对你像对自己女儿那样吗?整个皇宫有谁有你这份恩宠?你身体特殊,怕潮,便为你修了朝向最好的朝阳殿。你不吃鱼,皇宫便再也不见活鱼,甚至半夜批完奏折,还专门绕到朝阳殿为你盖被子。”
“对了,明明那太监对你行了非礼之事,可他却没有杀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把他留下来给你当面首,哈哈哈哈,自己都不敢做的事,居然留给面首,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事事迁就你,宠着你,你还说这是为什么?”
唐垚:“所以你就对我下药?”
皇后:“对,本宫就是要毁了你,毁了他心爱的一切。”
皇后愤慨地诉说的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不一样。
周围宫女太监们早已退下,只留下了皇后与玲珑公主。
直到一个深沉的嗓音传来,打断了两人:“是吗?朕还不知道原来皇后是这样想的,还是这样做的。”
平时的母仪天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妻子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回荡在整个行宫,而她旁边是这个人间至高无上的人,也是她的丈夫。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狼狈的的样子会被自己深爱的丈夫看到,甚至亲耳听到她所做的事。
皇后有些狼狈道:“陛下。”
皇帝冷然道:“你说的没错,朕确实有私心。不过,朕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说这话的时候,唐垚明确看到这位皇帝朝自己比了一个手势,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到唐垚来不及多想什么就对面前的皇后娘娘出了手。
不到万不得已,驱魔师在入魔后不能随便显露真身,不然会引起魔主的强烈反击,导致自身修为受损。
之前在大殿遇到的魔族,是因为他压制了这里的魔主,所以唐垚她们能在魔族制造地环境里显露真身。
处于对这位‘皇帝’的信任,唐垚此时甩出符咒的同时真身也显露了出来,因为她觉得没必要了。
符咒“咻”的一声精准地贴在皇后的大脑门上,没来得及反应,立马没了动静。
而‘皇帝’也显露了出来,是那个叫沈三的假太监。
这人墨黑长发齐腰,虽然戴着半边面具,显露出来的半边相貌依然是俊美绝伦。
不知道为什么,唐垚总觉得此人有些面熟。
想了半天,可能是——眼缘。
“唐姑娘。”沈三已经叫了三遍了。
唐垚这才从“眼缘”回了神:“啊?什么?”
一抬眼,看到的却是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容颜的主人白净修长的手指停留在自己鼻尖不远处,鼻尖仿佛还留有手指的温度。
反应过来的唐垚如同炸毛的小猫:“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