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镯——乃是驱魔族祖传圣物。
说是圣物,其实也就是当年封印魔神的驱魔祖先唐博留下来的。
戴上手镯,只要有魔族靠近,手镯便会发出幽幽蓝光。而靠近魂魄或者已经化魔的魂魄,便会发出红色,越厉害,颜色越刺眼,还会伴随着刺人的灼痛感。一方面也是为了警醒驱魔人,怕受到干扰失了心智。
这种颜色和灼痛感只有戴着手镯的驱魔族长才能看到。
除此之外,手镯还可以放置物品,至于能放多少,唐垚没试过,不知道。
那把天魔剑就放置在手镯里,当初接任族长时,上一代族长告诉唐垚,忘忧镯与天魔剑相生相克,天魔剑魔气甚重,只有忘忧镯能镇压住。
这也是为什么唐垚可以驱使魔族的天魔剑。
起初,唐垚跨进沈宅后院只是觉得有些许不适,手镯有一瞬间的发烫,等她低头一看时,这种感觉又没有了。
唐垚边走边看,这宅子多年不住,虽说从外面看有些潦草,但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一番风景,随开口:“你家还挺大。”
沈三在前面带路,闻言停顿一瞬,温和道:“毕竟是祖宅,以前人口颇多,现如今也都没剩下几个了。”
“到了,就是这里,”沈三停在一处冒烟的水池处,说道:“这里有一口温泉,还好这些年这口温泉没像宅子一样毁坏,在下刚刚查看过了,可用,唐姑娘不嫌弃就暂时在这里梳洗吧。”
唐垚看了看这冒烟的水池,又看了看他,问道:“一起吗?”
沈三没太听清:“啊?”
随即笑道:“姑娘真会开玩笑。”
唐垚继续盯着他:“那你是准备在这看我洗澡吗?”
沈三一时卡壳,脸色迅速从脖颈处蔓延至耳尖,唐垚好似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诶,你这里怎么红了?”
说着直接伸手去摸沈三的耳朵,沈三一把抓住,“在下就不打扰唐姑娘了,前厅还要打扫修整,我这就去看看。”
沈三逃也似的离开浴堂,不给唐垚说话的机会。
唐垚见沈三已走,从身上掏出一张符咒贴在门上,整个浴堂瞬间就与外界隔开了。
随后眼睛一闭一睁,整个沈宅黑雾腾腾,唐垚心道:这个沈宅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宅子里鬼气森森,还有那个沈三,问题可大着呢。
另一边。
沈三出了后院,心想:果然女大十八变,还好有面具遮住脸。
走到庭院,看到正在打扫的老杨和春花秋月夏荷冬梅四姐妹。
离得近的冬梅招呼道:“主子,主子。”
沈三双手拂于身后,正色道:“尾巴露出来了,你们最好不要与她碰面,打扫完藏起来。”
秋月凑过来:“主子主子,她是发现什么了吗?”
沈三皱眉道:“我现在还不清楚她到底达到了哪种程度,不过你们晚上最好不要出来,当心她把你们收了。”
春花瑟缩道:“不要,我才不要被收,我还有多看看这世间。”
夏荷接道:“对呀对呀,我还有好多好吃的没吃呢。”
老杨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那我们只收拾一间屋子就可以了吗?”
秋月疑惑道:“为什么是一间屋子呀?”
冬梅解惑:“主子跟那个姑娘睡一间呀。”
秋月恍然:“啊,是睡一间吗?”
沈三头疼:“两间,打扫两间,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不能住一间,知道了吗?没事多看看人间的书,免得出丑。”
夏荷附和道:“多看看人间的书。”
老杨转身嘀咕道:“以前不是挨着你睡的嘛。”
这话被耳尖的夏荷听到,重复着:“挨着你睡的嘛。”
沈三表示心累:“以前不一样,那时候还是小女孩,现在长大了,当然要避嫌。”
夏荷对着老杨转述道:“要避嫌。”
老杨还想说什么,被沈三的眼神吓得生生把话吞了回去,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几个人赶紧散开各做各的事情。
唐垚不知道沈三请的什么人,居然这么快就把房子修理好了。她以为还要好几天呢。
由于头天晚上没睡好,看到床就困,几乎是倒床就睡。
唐垚本来打算早点睡,子时一到自己就起来查看这宅子的情况,可自己身上就像有千斤重物,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怎么都清醒不了。
“噔噔噔,邦。”
“噔噔噔,邦。”
“这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唐垚好似被拉回到小时候,那时候自己个头小小的,视线上来看大概是四五岁,怀里抱了一条小狗,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狗的毛发。
“垚垚,过来吃饭了,今晚煮了红薯粥,可甜了,快点快点。”叫她这人是唐垚的母亲。
其实在唐垚的记忆里父母早已模糊不记得了,只知道在她很小的时候离世了,至于怎样离世的,她从不知道,也没打听过。
所以她不知道这是潜藏在她的记忆还是只是个梦。
唐垚听到母亲唤她,抱着小狗下了椅子,走向桌子,糯糯的声音回道:“阿娘。”
母亲把小狗放到地上,一把抱起走过来的唐垚,放在了长凳子上,说了句:“垚垚是不是饿了?”
唐垚点头道:“嗯。”
母亲:“那我们先吃吧。”
唐垚摇头道:“不,我要等阿爹。”
母亲笑道:“阿爹已经回来了,正在洗手呢。”
话音刚落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垚垚。”
唐垚一听声音直接从凳子上滑下来,甜甜的叫了一声:“阿爹。”
画面一转,黑夜,火光冲天。
唐垚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慌乱中听到男人的声音:“夫人,垚垚。”
唐垚哭喊道:“阿爹,阿爹。”
“快跑,快跑,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去找师兄。”
奔跑,一路颠簸,唐垚紧紧抱住母亲,突然母亲停了下来。
母亲对唐垚说:“垚垚,听娘说,你乖乖躲在这里,拿着这个手镯,在这里等阿娘知道吗?”
唐垚颤抖地哭泣道:“阿娘,阿娘,我害怕。”
母亲泪眼模煳:“垚垚不哭,听话,阿娘回去找阿爹,你在这里等阿爹阿娘,知道吗?哪里都别去,记住了吗?”
唐垚点头道:“嗯,垚垚等阿爹阿娘。垚垚听话,哪里也不去。”
谁知这一等再也没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