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萝蜷缩着身子。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刚刚朴婉似乎踢到了她的胃。
虽然里头空空,可是连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她连忙跑到了恭桶处。
用手支撑着木头边缘。
突然,手心似乎被扎了一下。
朴萝颤抖的收回了手,流血了。
上头被扎了一个小洞。
她惊讶疑惑。
看向了恭桶。
有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似乎冒了一个尖尖头出来。
上头残留着红色的血迹。
朴萝用手摸了上去。
是一根小小的铁钉。
朴萝怀着激动的心情,把板子拆了下来,看到下面竟然钉着一个小小的纸团!
打开一看,写着:“若救,得几钱?”
看着这无利不起早的话,朴萝却激动的抱着纸团差点哭了起来。
终于,有救了……
其实,今天早上,朴萝就仔细的翻找过恭桶,期待着老头会不会听到了,给她些回应。
连恭桶里头的香木屑都倒了出来。
她一边嘲笑自己的愚蠢念想,不断的否定自己,一个倒夜香的老头,怎么敢做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呢?
一边又期待着发生什么奇迹,可是结果却一无所获。
她没想到,原来把戏藏在了这里!
朴萝连忙摸了摸怀中。
前些日子从父亲那里顺过来的银票子被挥霍掉了不少。
只剩下3张了,也不知道够不够让老头满意。
朴萝回想起那日听到老鸨说,见杏儿姑娘一面要四百钱,那这一张票子就可以见杏儿姑娘几十次了。
三张加一起,就是百十来次。
朴萝就是想起了那晚上老李头低声下气要见杏儿的态度,才冒着风险想要试一试,去没想到,老头真的上钩了。
朴萝又想到,老李头若是救了自己,势必不能在皇都了,也要逃跑,那百十来次见杏儿姑娘的钱,够把杏儿姑娘赎出来吗?
朴萝不清楚行情,不由得有些忐忑。
她把老李头写的纸团儿取下来,撕成了碎屑,撒在了恭桶的香木屑里头。
又把三张票子里取了一张出来,依葫芦画瓢的放在了原处。想了想,又找了黑色的石子在上面划出“定金”二字。
既显示出自己是真的有钱,又暗示老李头自己这里还有跟多的钱,不要拿了定金就跑路了。
·
晌午,朴婉破天荒的没来。
却有另外一个人推开了祠堂的门。
“你是谁?”朴萝吓了一跳,问道。
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丫鬟,手里还端着一个食盒。
丫鬟没有说话,和之前收拾屋子的丫鬟一个德行。
食盒?难道是平日里送饭的丫鬟?
朴萝抽动着鼻子,似乎闻到了久违的食物香气,她连忙凑上前去。一边抢过食盒,一边还不忘问道:“请问你,我的丫鬟们都怎么样了?就是露珠她们?”
丫鬟不说话,朴萝不依不饶,扯住她的衣摆。“我父亲呢,可不可以叫他见我一面!”
可是这丫鬟只是做事情,似乎听不见,同之前的丫鬟一个样儿。
朴萝叹气,也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寻到的这些哑巴丫鬟。
待丫鬟走后,也顾不得用筷子了,直接用手抓着饭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其实送来的只有白饭,不放油的青菜,还有一碗淡的如清水一样的汤。比云珠公主在皇宫中吃的还不如。
可是吃在朴萝嘴里却觉得无比的香甜。
饿极了的时候,米饭一粒一粒的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香气,嚼在嘴里爆开的米香味简直叫人回味无穷。甚至比往年在皇宫中吃到的贡米还香!
青菜也是十分的美味,清爽可口,满口清香。
汤水朴萝三两口的喝完了,直喝的胃有些涨。
朴萝从小就贪吃,皇都的小糕点、各色美食她都如数家珍,也时常差遣丫鬟们四处去奔波,可是她觉得却没有今日这简单的饭好吃。
好吃到她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放下汤碗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汤碗下头藏着一柄小小的匕首!
这是……怎么回事?
朴萝小心翼翼的捏了起来。
老李头不是才写了字条。还问她价钱呢!
那这匕首又是谁给的呢?
难道是府里的哪个丫鬟,对她忠心耿耿的,想要来帮她?
只是还没有想清楚。
“嘶,嘶”的细小声音从祠堂供桌的角落传来。
是那种蛇!
它高昂着三角头,吐着蛇芯,头稍稍后仰,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嗖”的一声扑上来。
朴萝神经一紧,来不及多想,一回生二回熟,手中的匕首朝着蛇头甩了上去。
“叮”的一声,正中了蛇头,把这小蛇钉在了地上。
只是她来来不及松口气。
就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果然是你。”
朴萝心惊肉跳的抬头。
是吴氏!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老婆子。
她们绕过了朴萝,一个伸手捡起了匕首,另外一个低头查看地上的刃痕,冲着吴氏点了点头。
朴萝心下一凉。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是陷阱!
若她惊叫逃跑,会不会逃过一劫……
只是没有如果了。
她徒劳的往后退去。
却被两个婆子捉到了吴氏面前。
吴氏也不含糊。
“啪啪”两个清脆的巴掌扇了上去。
“小贱人,跟你母亲一样的贱,竟然敢绑架我的女儿!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她扇的极重,朴萝感到嘴里一阵腥甜。
头晕眼花。
不知道现在否认还来不来的及。
吴氏用手帕擦了擦手,丢给了其中的一个婆子。
自己找了祠堂的破椅子坐了下来,一副审问的姿态。
“说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若是让我满意了,我就留你个全尸!”
两个婆子狠狠的踢了朴萝的膝盖,强迫朴萝跪在了吴氏的面前。
这两人力气极大,朴萝毫无反抗之力。
朴萝只能眼睁睁的跪在这个仇人面前。
抬起头,怒视着她,说道:“你不能杀我,父亲留我还有用处!”
吴氏不屑的吹了吹指甲,似乎在吹走什么脏东西。
“你既然知道我会蛊术,就应该知道我有一万种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法了。”
“你不能,你最多只有一蛊,或者两蛊。”朴萝说道,既然躲不过,不如就多刺探一点消息。她如是说道。
果然,吴氏的神色变化,两个婆子压着朴萝的手似乎也更重了一些。
“你果然知道!”
“说,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