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都不一样,每一片都很漂亮。漂亮而短暂,在九歌的手掌心中,很快就化了!
夏木也走到光亮之处,伸出手去接,低头看着飘落的雪花。
九歌仰头,天井外的一线天空,像是洁白无瑕的美玉,离九歌那么远!却又似乎那么近!
夏木也仰头看去,悠悠道:“这应该是冬天的最后一次下雪了!”
九歌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夏木指了指紫藤的根道:“前两天我看紫婷的根好像抽新的了,想着外面春天应该已经来了,但是天气却越来越冷,如今又飘起了雪花,想来是倒春寒!
如此这雪,便是最后一拨了,等到这雪一化,大地就完全复苏了,春天就要来了!”
九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怔怔地望着天空,山中无岁月,她被关在这里竟然都两个月了。
想到立早还在叶尘那里,他让自己来帮他拿东西,自己却没能回去,不知道立早会怎么想自己。
叶尘他们又会不会来找自己。
哎!
便是来找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总是找不到了。
被关在这种地方,除非自己能够走出去,否则,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自从夏木中毒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幽冥宫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把九歌他们给暂时放了放,所以这一个月来,二人只需要抵抗严寒,倒也没受到王允的折磨。
九歌目光悠远地望着外面,她从未感受过外面的自由是如此的珍贵。
夏木看出了九歌目光中的惆怅,安慰道:“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就有希望!”
九歌手接着飘落的雪花,因为山洞中没有风的侵袭,雪花反而落得更慢了,安静又温柔,让人的心都变得平和起来。
九歌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将被子裹在身上,看着光柱中缓缓落下来的雪花像是一个个小精灵,倒有一种让九歌说不出来的美。
夏木似乎也被这样的美所感染,笑着说道:“小时候,冬天下雪后,我娘总是带我出去打雪仗,堆雪人,摘红梅。
将红梅插在白雪上,很漂亮。后来每年的下雪后,我都习惯地堆一个雪人放在家门前。每天能够看到,心情都好了呢!可惜今年没堆,出来又这么久了!不知道爹娘有没有堆一个雪人给我!”
九歌也悠悠道:“我小时候也会堆雪人,但是我娘不会出来,她身体不好,每年冬天就更糟糕了,所以更多的是爹带着我们,我们还会进山打猎!冬天太冷,动物都被冻的行动迟缓,很容易就抓到了!”
夏木笑:“听着似乎很有意思呢?那你呢?会打猎吗?”
九歌头一昂,很自信道:“每年我打的最多!”
“是吗?”夏木欣喜道:“这么厉害?”
九歌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爹总是让着我的!”
夏木也笑。
雪,继续纷纷扬扬地下了,到了夜里的时候,反而更大了,一片片好似鹅毛一般的雪从上面落的很快。
因为是深夜,山洞中安静了下来。只有山洞通道里的幽幽烛火能照进来一些。
夏木忽然问道:“九歌,你睡了吗?”
九歌笑:“原来被冻的睡不着的人不止我一个啊!”
夏木哈哈一笑:“不行,太冷了,你要起来走走吗?”
九歌道:“就这么点地方,能走到哪里去?”
夏木道:“绕着这片雪走走也行啊,我感觉身体越裹越冷,冻得手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九歌其实现在也是如此,只是她没好意思说罢了。
此时听到夏木的建议,九歌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起身说道:“好,那我们就走走!”
将被子放下后,九歌站了起来,山洞中很黑,只能看到夏木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二人绕着雪落的地方转圈,好似在玩一个追逐与被追逐的游戏。
突然,黑暗中九歌的手被另外一只手给抓住,攥进了手掌心里。
九歌惊的心陡然一跳,当即就想甩开,这时却听到夏木的声音道:“九歌,你会跳舞吗?我们跳舞吧?”
九歌愣了下,下意识就问道:“你会跳舞?”
夏木道:“我娘很喜欢跳舞,每年冬天,她都会穿一身火红色的裙子在红梅林中跳舞,她的舞很漂亮。我小时候看的多的,也就会跳了,娘说,跳起来就不冷了。”
九歌局促道:“可我不会跳啊!”
夏木笑:“我教你啊!”
说着,夏木将九歌的另外一只手也拉了过来,夏木带着九歌,轻轻地转着身子,一只手拉着九歌,让九歌在其身边转圈。
夏木拉着九歌,扶着她的腰,轻轻地缓步挪动。
九歌并不擅长跳舞,被夏木带着跳舞,一开始手忙脚乱地总是踩着夏木的脚。
夏木总是道:“没关系,没关系,先伸左脚,再伸右脚,交替着来,就不会踩着了。”
而每当九歌就要摔倒的时候,夏木又总是很及时地将九歌扶住。
因为不想踩着夏木,九歌尽力跟着他的步伐,竟然热出了一身的汗,丝毫都感受不到冷了。
九歌心想,这还真是一个好方法。
随即夏木带着九歌转圈,一圈一圈地转,绕着雪花落下的地方转着。夏木十指紧扣着九歌的手,带着力量将九歌转圈。
九歌没这样玩过,新奇又忍不住笑道:“慢点,慢点,我要跟不上了,晕了晕了!”
夏木道:“不要怕,抓紧我!”
九歌下意识地抓着夏木,夏木突然将九歌揽腰一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然后站在原地转着圈圈。
九歌衣角飞扬,似乎是高兴,又似乎是害怕,死死抱着夏木的脖祲,笑的花枝乱颤。
“哈哈——你慢点,我要晕了!都快被你甩出去了!”
夏木却好似不晕也不累,双手扣着九歌盈盈腰肢,将九歌转的犹如在空中飞舞的蝴蝶。白雪掩映下,九歌笑的灿若桃花,夏木却目光幽沉卓然地盯着九歌。
九歌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玩过了,丝毫感受不到冰冷了,笑声犹如银铃一般,整个人绽放着一种犹如鲜花的活力。
过了好久,夏木才放下了九歌,九歌站定后就是一个趔趄摔进了夏木的怀里。
九歌羞赧,扶着夏木站起了身,嗔道:“你都快把我转吐了!好晕!”
夏木道:“这才多少圈?我娘自己都能转上百圈!”
九歌不服道:“我可从来没这样转过,哪里能跟令堂比。”
夏木笑:“现在不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