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烟的日用品铺子也抢在年三十之前在南市开业了。
虽说已经过年了,许多商人回乡的回乡,走亲的走亲
可豫州毕竟是大雍第一大郡,住的又都是大雍最有权势的人,这消费能力自然是不可比的。
众人用过齐王府的洗漱三件套发现确实比澡豆用的方便还干净,少不得再置办一些,毕竟家里的人多。
而妇人用的口脂卖的就更快了,毕竟不管那个时代,女人为了变美的消费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今年宫里的家宴,皇上念在纪凌烟这一年的表现,倒也特许她进宫了。
此次的家宴摆在了微猷殿,和上次寿宴一样进了兴政门下了马车,过了景逸门,走到永巷往右走过了大业门绕过大业殿便到了后面的微猷殿。
家宴还是这么些人,还是酒前的发言
皇上先总结一下去年的政绩,再畅想一下未来
接着众皇子的彩虹屁使劲拍起来
最后由太子做个会议总结。
寿宴时是夏天,菜凉点热点无所谓
可现在是大冬天,看着泛着白白的油腥,纪凌烟顿时没了胃口,只吃了些点心。
待到亥时左右,皇上便领着皇后和贵妃回了后宫,众人也就零零散散的从微猷殿出来了。
纪凌烟跟着李祐也出了景逸门。
待纪凌爬进马车,便看到了桌上白瓶里的三色梅花,不由得嘴角咧开,难怪她先前闻到了梅花的香味。
蜜橘和小桃打趣的看着纪凌烟,想到李祐冷着脸摘梅花的样子便笑了出来。
回到王府,纪凌烟亲自拿着瓶子放到了炕桌上。
花嬷嬷自是知道宫里的宫宴没什么可吃的,便早早的备下了热锅子
待二人回到府里便让人摆了上来,吃过饭,已经快子时了,纪凌烟便提仪通宵守岁
先拉着李祐把齐王府的后花园转了个遍,看了形态各异的冰雕
接着又看了各色的冰灯,还让人把烟花给搬到了后院,等到子时正时二人便点燃了烟花。
在一片欢笑声中,宣化二十九年过去了,纪凌烟也迎来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七个年头。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虽说去年受了雪灾,可今年一开春地里的麦苗却长势颇好。
趁着地软,手里又有闲钱,民曹许高义便让各庄打了许多的水井
养猪厂和日化厂则多打了两眼水井
纪凌烟听说了直夸民曹是个办实事的,还下令说,水井对附近的村民开放,不得为难。
齐王府的其余产业也都呈欣欣向荣的状态。
其中以南市的日化铺子尤最
虽说过了年,整个大雍的消费下来了,可这洗漱用品却直高不低,毕竟是少不了的东西
更多的是商人来进货发往大雍各地以及胡商、倭商发往本国。
这需求一大,齐王府又没有碱矿,少不得又让刘伯庸派人去豫州附近寻求盐碱地。
李祐也在皇上的指派下巡视边关的布防了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以军功而封王的皇子,既可代表皇上,也可发现其中的问题。
这来回一圈下来怎么也得一年的时间
虽有不舍,奈何没人比他更合适,纪凌烟只得替他收拾了随身携带的东西。
从四季的衣服鞋袜到药材吃食,纪凌烟都一一看过,虽然李祐说了自己是军营出身,不必这么精细
可纪凌烟还是不舍得让他在这上面受了委屈。
四月底的时候,李祐还是走了
纪凌烟一直送到城外,免不得哭得稀里哗啦的,直骂李祐没良心,连眼圈都没红
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便止住了哭。
可接下来的几天,众人还是觉得纪凌烟的心情不太好,便都想方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日柳氏带着纪家三姐妹来了
为了上一次程玉珠的事,柳氏已经很久没来了。
这次来齐王府是因为纪秋月要说亲,说起来,纪秋月也已经十五岁了,早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柳氏前来也是同纪凌烟商量。
对方是礼部尚书宋知礼家的独子,年约十八,现正在国子监读书。
宋家托了官媒,意思是今年先定了亲,明年春闺后再来个双喜临门。
纪凌烟知道柳氏这是想让她打听一下宋家的为人,毕竟纪家在豫州尚未有根基
若不是看在齐王府的份上,这门亲事怕是连想都不敢想。
于是满口应承下来,又询问了纪家一些事情
得知陈姨娘因为程家的原因已经失了宠,纪凌烟便对柳氏坦言道不得亏了纪如月。
又听闻纪凌海年前又纳了一房小妾,如今正是蜜里调油
纪凌烟不由得扶额,这么大年纪了,办的这是什么事,便说会让人告戒他。
又问了纪端阳、纪少阳和纪明阳,得知纪端阳在国子监很用功,先生也时常夸奖。
而纪少阳和纪明阳在官塾也不错
纪凌烟又告诫柳氏对于兄弟二人不得偏心,纪家在豫州尚未站稳,一家人务必要齐心协力
而柳氏作为当家主母,少不得要以身作则
柳氏直呼知道了,又替纪端阳和纪少阳谢过纪凌烟平时的照拂。
纪凌烟留四人用了饭,又赐了纪家三姐妹许多的布料首饰。
临到傍晚柳氏方领着纪家三姐妹回了纪家
纪凌烟这边又问了花嬷嬷这宋家夫人的性情与为人,若是婆婆的性情为人不好,首当其冲还是纪秋月受罪。
又让花嬷嬷去打听了宋尚书的官风以及宋家公子的性情。
纪秋月的事还没打听出来,刘伯庸的夫人钱氏便拉着秦京的夫人郑氏来给纪凌烟请安了。
这两位夫人纪凌烟自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刘伯庸性情聪明又狡诈,一直是齐王的智囊,可自己的这位夫人却是一个生性粗鲁、又口无遮拦的乡村妇人。
据说是这位妇人有恩于刘伯庸的母亲,刘伯庸为报恩便娶了她
这位钱氏也是个孝顺的人,先前刘伯庸跟着齐王在边关生死不明,许多人都劝钱氏改嫁,可钱氏却守着刘伯庸的寡娘一直等到刘伯庸回来,只是可惜了没有子嗣。
而秦京的夫人郑氏则是一位落魄的官宦之后,与秦京自小的婚约。
秦京是典型的粗人,为人豪爽不拘小节,郑氏则是个婉约的江南妇人。
二人给纪凌烟行了礼,刚坐下钱氏便直言开口,请纪凌烟赐了蜜橘给他相公做小。
让刘家可以延续香火。
纪凌烟不由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旁边的蜜橘也涨红了脸,跑了出去。
郑氏拉了钱氏坐下,方替她絮絮的说道“钱姐姐也是个可怜人,之前怀了身孕,孩子长到六个月时因刘家伯娘半夜生病发烧,
刘姐姐连夜背了她往镇上赶,天黑看不见路,就摔了一跤,
刘伯娘烧退了,可钱姐姐的孩子也掉了,钱姐姐伤了身子,再也怀不上了”旁边的钱氏被说到伤心处不由得哭了出来,纪凌烟也没想到这钱氏竟如此的重情义。
“俺自觉无颜面对刘家列祖列宗,便自请下堂,谁知婆娘与相公不允
眼看相公都年过四十还没有一儿半女,俺与婆娘商量便想给相公找一房小妾。
相公是个文人,俺却没读过书,就想着给她找个知书达礼的。
俺与婆娘都看上了王嫔身边的蜜橘,又跟着王嫔历练了两年,是个稳妥的”这钱氏说着竟向纪凌烟跪了下来。
纪凌烟扶起钱氏,竟也一时无语,这刘伯庸的岁数都快当蜜橘的爹了
蜜橘进了刘家,上头有年纪大的寡妇婆婆,中间有于刘家有恩的正房,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刘夫人,我知你重情义,我也不是那无情之人,只是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的”纪凌烟斟酌的说道
“王爷不是无意于蜜橘吗?”钱氏脱口说道,旁边的郑氏赶紧咳嗽了一声。
钱氏自觉说错了话,不由得低了头
纪凌烟也有些好笑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需要问过蜜橘的意愿。我尊重蜜橘的意思,虽说她是我的丫头,可这终身大事,我也不能强迫于她”
“这是啥意思?王嫔不同意?”钱氏有些不明白纪凌烟的意思又问道
谁知旁边的郑氏拉了拉钱氏行了礼便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