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纪端阳在凉州呆了七天便走了,期间夏正堇每日都来向柳氏请安,这几日,夏光耀也跟柳氏住在一起
柳氏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他也不生气
听闻夏正堇自纪秋月出事以来已经吐血几次,柳氏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虽仍恼恨夏正堇,可对待夏正堇的态度也软化几分
中间夏母来王府一次,柳氏自听闻她带着娘家侄女来了凉州,心中恼怒,本不想见她
可碍于情面,终究让她进了王府大门,夏母还算识礼数,自己来的
柳氏心中有怨,言语间难免刻薄几分,夏母又自持身份,两下当即吵闹起来
纪凌烟只得让人把夏母请了出去
夏母回到府里气闷不已,又有娘家侄女从中挑拨,当即便跟夏正堇闹了起来
柳氏与夏母吵起来时,他就在前院
是以听到夏母说起柳氏的种种无礼,压下心中的厌烦问道“母亲,若你处在岳母之位,又当如何?”
夏母无言以对,只得悻悻闭口
“母亲年岁已大,凉州地处荒芜又天冷雪大,就此回五鹿吧”
夏母闻言,当下恼怒痛哭起来“你这个不孝子,你父早亡,我辛苦拉拔你长大,不说享你一天的福。如今竟为了一个外人,如此羞辱于亲生母亲”
夏正堇无言,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来到昔日同住的房中,房内一切如旧。失了主人的屋子,也失了它原本的颜色
“听姑母说表哥还不曾用过晚饭,琴儿特意做了扁食,表哥尝尝”夏母的娘家侄女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扁食
夏正堇正在思念纪秋月,被人打断甚是恼怒,当即起身离开,连看都不曾看自己表妹一眼
夏母先是恼怒柳氏不知礼数,后又生夏正堇的气,连柳氏与纪端阳回豫州这日都没来相送
夏正堇每日被自己母亲逼迫,家里又住着未婚表妹,怕人误会,便领着夏光耀住进了王府前院
夏母期间打着看孩子的幌子来过王府几次,纪凌烟只让人领着她在前院见了见孩子,自己连面都没照过
过了纪秋月七七,夏正堇便向凉王夫妇辞行,说要沿着河西走廊去西方诸国转转
李祐看着眼前仍穿着素服的男人说道“你心中不悦出去走走也行”
“你母亲能同意?”纪凌烟瞟了一眼夏正堇问道
“我并未告诉她此事”
“哼,惺惺作态”纪凌烟仍旧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
夏正堇闻言也不生气,朝纪凌烟行了一礼说道
“光耀还小,此番就不带着他了,还望娘娘照拂一二”
“我自然是要接到府里的”纪凌烟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那表妹呢?”随即又别扭问道
“我走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母亲熬一些日子自然就回去了”夏正堇答道
纪凌烟见他去意已定,未说其他,借口去看孩子就出来了
夏正堇有些愧对李祐的知遇之恩,忙行礼说道
“此番西去,臣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世子的功课耽误不得,臣已经替他找好人选”
“这么说,你此番西行并不是一时冲动?”李祐惊讶的看着夏正堇问道
夏正堇颔首,接着说道“此人乃是臣同窗、同年淮阴侯之庶长子卓煜,他也是宣化三十四年的二甲进士”
“淮阴侯到了他这一代已经降爵了吧”李祐问道
“是,这一代已经是淮阴伯了,继承爵位的是淮阴侯的嫡子,卓煜与嫡出的兄弟有间隙,在族内备受孤立,在太常寺任奉礼郞”
“正经二甲出身的进士才是七品的奉礼郎?”李祐诧异的问道
他虽长年在军中,可朝廷基本的官员级品还是知道的。
这种科举考出来的进士一般都是任职三省,从七八品的起居郎或中书舍人做起。
“卓兄与淮阴伯不睦,虽说淮阴伯爵府没落了,可面子还是有的”夏正堇解释道
“王爷放心,卓兄的人品端正,才华尤在我之上”事关藩地世子,夏正堇也能明白李祐的顾虑,赶紧替人担保
李祐闻言便点了点头,夏正堇的脾性他还是知道的,他既然推荐了,人品、学问自然是过得去的
“臣早已给他写过信件,想必再过不久,人就会到达凉州”
“臣已经打听过,明日就有商队西去,臣打算明天就走”
“这么急?”李祐诧异,原以为他会等着见过卓煜,安排好一切再启程
到了第二日,身着粗衫的夏正堇,只带了一个小厮就跟着商队走了
夏光耀先失母亲,父亲又远走,难免哭闹,纪凌烟坐在马车里泪眼婆娑的轻声哄着
过了几日,夏母听闻此事,带着娘家侄女闹到王府,纪凌烟不想见她就打发了人去应付
夏母见只有几个小丫头,与自己侄女对视一眼不由得摆起了架子
“王妃此意何为?我姑妈毕竟是太傅之母”
“哼,少在这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太傅那也是我们王爷封的”荔枝叉着腰站在廊下,指着二人骂道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就敢来王府闹,若不是看在夏大奶奶的面上,早大棍子轰走了”
先有小桃泼辣不怕事,后有甘蔗得理不饶人,连带着下面的一众小丫头都有样学样,没一个是温柔嗓门小的
纪凌烟对此也是由着她们,若是性子软绵,难免日后被婆家人欺负
“传闻凉王妃贤德淑良,公私分明,却不想竟拦着人家亲祖母见自己的亲孙子”夏母的侄女嘲讽的说道
“我呸,你算那根葱?黄花大闺女赖在别人家不走,痴想着在孝中就嫁给人家。你也有脸提贤德淑良?”
夏母的侄女没想到这凉王府里,还有如同当街泼妇般的人,当下涨红了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姑妈不再敢吭声
“这凉王府还有没有点规矩?一个丫头竟如此不知礼数,谩骂客人”夏母看着自己侄女委屈的抽抽搭搭,不由得生气,高声说道
“自己儿媳尸骨未寒,您就撺掇着自己儿子娶亲,还有脸说规矩礼数,当真是笑掉大牙”荔枝冷哼一声说道
“你...”夏母并不善跟人吵架,又被人揭出短处,站在原处你了半天也未说出什么
荔枝白了二人一眼说道“送客”
夏母二人灰溜溜的出了王府,再不敢到王府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