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包的救护车一般就是社会上的一些商用社会车辆，很多是司机自己或者某个机构弄的救护车，费用高，可是随叫随到，在乔星社区医院附近经常有空的外包救护车，师傅一个电话就能叫到。

“现在乔星社区医院唯一的一辆120救护车和跟车医生已经出车了，我建议你去叫车，然后乔星社区医院这边派个医生跟车带你去区人民医院。”白晴道。

老人果断拒绝了，怒道：“你们肯定是联合外面的司机要骗钱，要搞我，我不要坐外面的车，我就要用你们医院的的车，有二十块钱一趟的公家车我不坐，我为什么要坐外面的车。”

“你……”白晴气的想要辩解。

徐公道摇了摇手阻止了白晴继续说下去，他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打断了白晴正要出口的话。

“现在都什么世道了，医生都不救命了，要骗钱啊。”老人的腹痛加重，撕心裂肺地房间里喊着，外面路过门诊的病人都时不时就朝里看来，就像是徐公道故意欺负老人一般。

白晴将徐公道拉到了一边，压低着声音，费解问道：“就这样让他在这闹吗？”

徐公道的眼中有些迷茫，不然他还能做什么吗？

“我解释了很久，他可能对是对我们不信任，我已经联系120的跟车医生了，他已经在路上了。”徐公道眼里无光，很无奈。

白晴跺了跺脚，生气道：“可是门诊路过的病人都看着呢，等下都以为是我们欺负拉人。”

徐公道拍了拍白晴的肩膀，安慰道：“没事，闹就闹吧，我不怕老人闹，就怕他情绪不稳定，出现更多的危险……清者自清，我们没有做昧着良心的事情就好了。”

白晴还想反驳，可看着徐公道嘴角苦楚的笑容，有些心疼，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

“啊。”

“啊……我肚子好疼。”

“医生救我。”

……

徐公道正安慰着白晴，听见身后老人痛苦的喊叫声的时候，吓了一跳，不约而同连忙转身看去。

老人面色极度惨白，嘴角在颤抖，喘气的频率很高，原本还坐在椅子上，十几秒以后就已经忍不住腹痛，坐在地上开始打滚了。

看着地上痛得就像发疯了的老人，徐公道连忙对白晴道：“这样下去可能真要缺氧，呼吸衰竭了，腹痛的程度应该很高，你去准备一支654-2针，我把老人背到抢救室，先止痛吧，不然我怕出意外。”

“好。”白晴向治疗室跑去。

徐公道蹲下身，两只手拽着老人的手，直接背起了老人。

老人痛得意志衰弱，嘴角的口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着，滴在徐公道的衣服上，老人神志似乎隐约都要朝不清的方向发展了，可即使这样还嘴角骂骂咧咧道：“医生不救命……要杀人了。”

看现在的情况就算是马上120救护车出车了，这老人估计也很难撑到区人民医院了，将近几十公里的路，现在又是路况拥挤的高峰期，这一路过去不痛得休克……徐公道咬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快速小跑着，将老人搬到了急诊留观室的治疗床上。

留观室的风很大，老人不断地撕心裂肺地哀嚎着，他瘦弱的身体和孱弱的脸，在风中就显得饱经摧残一般的花朵，随时可能要枯萎一般，看起来极其的脆弱。

“看来我需要好好锻炼锻炼了……”徐公道放下老人后，站着叉腰喘了口气，急诊门诊到留观室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一路跑过来，徐公道险些要坚持不住。

门诊里没有能上抢救的机器，距离治疗室也很远，要是输液给药什么的都非常不方便，所以徐公道将老人背到了治疗室，防止意外的时候需要抢救。

“我肚子……疼。”老人大口地吮吸着空气，脸色铁青。

“已经去给你拿止痛药了，你再忍忍。”

白晴去治疗室准备654-1针，徐公道只能自己连接起了心电监护起来，他快速地将指脉仪夹在老人的手指上，然后是心电监护和氧气面罩。

从嘴唇发绀看来，老人有些缺氧，血氧饱和度一测，确实也就90%，腹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会出现进行性的血氧饱和度跌落，有时候是一过性，而有时候是会加重。

徐公道调试完氧流量后，听着氧气瓶里发出嘶嘶的流动声后，确认氧流量正常流动，就连忙给老人做了个腹部的体格检查，花了3分钟的按压后，徐公道确定了大概的疼痛部位是在上腹部，疼痛的性质为持续性的刀割样疼痛。

刀割样疼痛，徐公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胃穿孔和肠穿孔。

“你还有其他地方痛吗？”徐公道收起了按在老人腹部的手，用听诊器仔细地听诊他腹部的肠鸣音，肠鸣音还算正常，肠鸣音消失常见机械性肠梗阻，而亢进就常见消化道出血等，现在肠鸣音正常的话，徐公道就排除了这些相关的诊断。

老人痛得脸色时而铁青，时而苍白，几乎就说不出话来了，只会嚎啕大叫着。

“除了肚子，还有底哪里痛，你指一下位置？”

徐公道左顾右看，白晴还没回来，估计还在治疗室里配药。

“啊……啊……这里痛。”

“哪里？你指一下。”

“腰……痛。”

“腰痛？痛多久了？”

“两天了。”

徐公道顺着老人的指尖方向看去，老人按压着腰背段的部位，全身一阵痛苦的颤栗，像一条钻出泥土的蚯蚓一般，在治疗床上疯狂地扭动着倒身躯。

“做起来，我做个肾区叩击痛。”徐公道怕打着闭上眼睛的老人，尽量让他保持清醒，望着老人，徐公道就像看着曾经刀下的那些没用注射麻醉，然后挣扎着等待解剖的小动物一般。

“坐起来。”徐公道再次道。

老人的听力已经因为疼痛而有些下降了，徐公道重复了好几遍，他才缓缓地从治疗床上坐了起来。

徐公道站在老人右侧，左手掌放在他的双肾区移动，然后右手作拳，轻轻地敲打着，一边询问有无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