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一地狼藉,被褥丢在床尾可怜兮兮地挂着,药水味浓重。
风钊小声解释:“大少爷期间很短暂的醒了一次,把屋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还拔了药水。”
简单两句,就描绘出燕峥并发狂躁症时的凶狠场面。
风钊打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发泄。
楚沉瑜看向前方。
床单丢失,燕峥趴在床上,侧脸埋进枕头里,上半身赤.裸着,背部肌理漂亮紧实,几乎是不常见天日般病态的白。
一条手臂手背向上摆在床沿,手背青色血管凸起,残存着强行拔针后流出的血迹。
他做了噩梦,后背沁了一层汗,好不容易缓解几分的头痛卷土重来,以至于他清醒后看着比平时还难受。
“他这样没问题?”观察半晌,楚沉瑜问。
与此同时,燕峥隐约听到谁在说话,似有所觉的动了动,将脸转向出声源。
侧颜疏朗,棱角分明,加上如今这软绵模样。说实话,楚沉瑜手很痒。
燕宁察言观色,相当识趣的退后一步,“没发狂就没事。这里先交给你,我去钟司厘那里看看。”
说完,她立刻摆手招呼风钊出门,秋风扫落叶,一根头发丝都不留。
临门一脚,她又停步回眸,冲青年温和轻笑:“加油。”
楚沉瑜:“......”
这油不如不加。
-
燕峥是被痛醒的,他病发突然毫无准备,神经撕扯着,很容易就陷入迷失状态,连之后做过什么事都不记得。
他从迷蒙混沌的思绪中抽神后,耳边仅能听到的只有一道磁性、揉和冷意的嗓音,贯穿本身,直击灵魂。
“你...”他才开口,声线就嘶哑得厉害,精神却逐渐恢复中,重重眨了眨眼,浑身充满乏力和困倦。
楚沉瑜抬头看墙上钟表,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半。
燕峥好像要跟她说什么,结果只看了她一眼,就阖眸,做了个手势让她先出去等等。
楚沉瑜当即退出房间。
约莫十分钟左右,门再次被拉开,沉厚的松木香夹带湿漉水汽扑面而来,如同蛛网将她密布裹实,融化她周围空气。
她视线内撞入一片白。
燕峥换了件白色卫衣,下身是条浅咖色牛仔裤,松散披着外套,要掉不掉。
他极少穿这么不正经的搭配和鲜亮色彩,一时有些难适应。
“司厘已经发信息跟我说了,你别着急,等会跟着我。”不由自主地,燕峥言语间对她颇为维护,甚至语气都没那么生硬。
楚沉瑜侧开身让他出门,听他一副冷淡口吻,就知道他恢复正常了。
点点头,没拒绝他的好意,“刚燕宁跟我讲过,是游策华?”
“嗯。”
燕峥一点都不瞒着她,毕竟她之前如果真的跟游策华起争执,是很有可能列入嫌疑人名单,有什么话现在说开最好。
“十一点半,警方接到兰德会所员工报案,”他讲述案子时又变得死板冷漠,“因为死者身份特殊,没多久案子被递交到刑警队。”
他一直有注意时间,哪怕发病也不影响短时记忆。
刑警队接到报案当即赶往现场,钟司厘便是赶来途中联系的燕峥。
楚沉瑜双手环胸,将信息在脑海中过一遍,说:“游策华找我闹事那个点,应该是八点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