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的大小相同,都很袖珍,像是宫里厨师的手笔。
一一尝过,甜的程度和感觉都不一样。沁人心脾的甜,微微带着些苦味的甜,和浓郁的奶香甜味儿,还有很多种,好像是真的花了心思的。
虽然可能都是巧合,但池洇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泛起彩虹泡泡。
茶香很浓,凑近些随便一闻都是清新的山茶花味道。
她倒了一杯,苦中有香,还十分解渴,和点心一起吃就不会觉得点心甜得太腻了。
吃了很多,池洇又转到了刚才巫熠在的地方,底下风景不错,远方一片墨绿色,有山有水有树林。近处的人很多,人来人往,充满生活气息。
原来和巫熠一起脱离队伍出来是这种感觉,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只在每天去一个客栈找到巫熠的人然后安排,所有的东西自然会有人为他们准备好,甚至比家更像家,连包裹都不需要。
她整个人都快趴到阳台上了,才觉得胳膊下面有些东西有点硌。
她低头看了看,很奇怪,她一向对于东西的存在都很敏感,但这摞东西似乎更想让人忽略一样,又或者,她一遇到跟巫熠有关的东西就都变得迟钝了。
翻看其他人的信件不太好,她没多看,就又转身回了内室。
本来没想睡着的,但是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了。
这是一个很冗长的梦,她嫁去了金国,可并不幸福。
他们都遵循着表面功夫,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嫁来的不得宠的公主,对她唯一的忌惮,大约就是如果她不明不白地消失在金国,会惹来云国的不快,说到底,也是忌惮云国的战神,巫熠。
所以她在那里所有的颜面,都是巫熠争取来的。而她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没有人敢跟她明着作对,但她思念成疾,郁郁寡欢,不过几年就郁郁而终。那好像就是她所有的故事了,一生,不过如此。
她的呼吸不停得加重,嘴角溢出了很小声的呻吟。缓缓睁开眼,床头亮起了一支暖黄的蜡烛,红色的部分逐渐融化在盛有蜡烛的杯盏中,大概已经燃烧了很长时间了。
床脚好像有个黑影,但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可能是看错了。
再一定神,床脚也空空荡荡,不像有人在过的样子。
她挣扎着坐起来,心中好像有些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偏向一个人。
这一辈子,总不能过成梦里那样吧。
*
巫熠坐在外室,拿着兵书的手有些颤抖,面上装作平静如常,内里早就波涛汹涌。
他一下午都在作准备,专门躲开暗卫,去问了不少以前的宫里人有关池洇的事。甚至还化身刚结婚的年轻人去医药馆问了问出行女生应该准备的药和注意事宜,听得他耳朵有些红,也没错过那些年纪大的医生调笑他的眼神。
可是都没他刚回来听到她呻吟来的无措,虽然男女有别,但也事态紧急。没来得及管什么,径直进了池洇的房间,她脸有些发红,但他伸手探了探,没有发热的症状,大约只是做了噩梦,没有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