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最重旁人的情义，在自己的情义上倒是不知道了。

情这一字，是最不好拿捏的，至少陶瑜觉得，也许一生孤单反而是种不错的选择。

说起来尹寒也不过只见过池洇几次而已，只是其他倒也算了，不过只是气质上等容貌绝佳的女子罢了，他也不是对外貌那样看重的人。

可偏偏她对上恭敬，对下温婉。他的姐姐当年初入宫时，看见姐姐的信里提及也是她明里暗里也给了些照料。说起来可笑，谁不知道三公主母妃去世，在宫里无依无靠，可即便如此，她也曾派人取药给他的姐姐，以不至于让他的姐姐在那年不受宠的情况下病在宫中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

“区区几面而已，你怎么就觉得我应该记得清楚。”，不是没听见陶瑜发出的声音，只也觉得奇怪，即便是那几道饶有兴趣的目光在陶瑜眼里怎么就不同了。

陶瑜挑挑眉，放在其他人身上确实也没什么，尹寒姐姐受过池洇恩惠，感激倒也说的过去。可是陶瑜了解尹寒，知道他也极其重礼数，如果能忍住，怎么还会偷偷望向三公主的位置，看一个还未出嫁女孩儿呢。

旁边人眼眸若星辰，身形矫健，一看便是正直、有志而为的年轻男子，“尹寒，我还不了解你吗。”

尹寒没动，眼神却黯了黯。“只是区区几面而已。”

“区区几面是最能看出来的。”，陶瑜音量加大了些，语气是绝无仅有的认真，“我们看人本就很准，哪怕是一丝细节都逃不过，更何况情感怎么能根据见面次数来决定深度，有人一见便倾盖如故，有人几年相处不过陌路。”

尹寒倒是突然被她逗笑了一样，嘴角都弯了起来。陶瑜不是个会在这些事情上认真探讨的人，可偶尔几句话说的，他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陶将军说的对，是我说错了。”，他态度十分诚恳，如果不看嘴角的弧度的话。

“我还以为你会承认。”，陶瑜语气也一改认真，变得又似刚才闲聊家常般的语气。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尹寒嘴角弧度慢慢收敛，“我们在讨论的可是云国三公主，如今的金国王子妃，未来的金国王妃。”

陶瑜个人对那些身份是不以为然的，她从小没什么人管教，一切都是靠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她本身就是不觉得人和人能差得了多少，即便再无家世，别人也是要称她一句将军的。

可尹寒不是这样的人，他家世虽不至于太过于显赫，但家中也是几朝几代为官的，这样的家庭也必然极重地位，不然也不可能当初想方设法让尹寒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入朝为妃了。

最后还是身份和地位的差别，让他自己都不能正视自己的情感。

陶瑜不说难过是假的，她了解他，知道他是个有什么目标定然不会放下的。看他因为家世连当初和亲旨意都无法辩驳一下，她心里也为他悲伤。